我叫沈鸢，是个专门处理凶宅的中介。我的规矩是，只卖给特定的人。
我经手的第一百套凶宅，买家是我那为了白月光，亲手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三年的前男友，
陆知宴。他带着未婚妻来看房，指着主卧说：这里视野最好，以后给我太太做画室。
我笑了：陆先生，这间房，死过人。吊死的，舌头伸了半米长。
1. 凶宅交易陆知宴的脸色变都没变，揽着他身边娇小的许清微，
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沈鸢，三年了，你还是这副装神弄鬼的样子。
他语气里的轻蔑，像三年前一样，化作冰冷的针，扎进我的皮肤。
许清微怯生生地躲在陆知宴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陆知宴口中纯洁得像小鹿
的眼睛，此刻正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得意与***。知宴，我有点怕。她声音软糯，
羽毛般搔刮着男人的心。陆知宴立刻柔声安抚：别怕，清微。不过是她吓唬人的把戏。
这房子我看过了，地段、风水都是顶级的，配得上你。我抱着双臂，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陆先生，我从不开玩笑。这栋『云顶华府』A座顶层，一年前，
原户主林晚星，就在这间主卧的正中央，穿着红色的睡裙，吊死在水晶灯上。我伸出手指，
点了点天花板上那个华丽但空荡的灯座。警察来的时候，尸体都僵了。因为怨气太重，
这房子卖了一年，换了七个中介，都没人敢接。我是第八个。许清微的脸白了，
抓着陆知宴胳膊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凸起。陆知宴的耐心终于告罄，他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
直接甩在玄关的柜子上。开个价，别再耍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他以为我想要钱，
想用这种方式纠缠他。三年前，他也是这样，用一张卡，买断了我们七年的感情，
然后亲手签了字，把我送进了那间封闭的疗养院。理由是，我有严重的臆想症和暴力倾向。
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我发现了他和许清微的私情。我没去看那张卡，
只是淡淡地说：这房子不议价，一口价，四千四百四十四万。另外，我不收你的钱。
什么意思？陆知宴皱眉。我的规矩，买家必须独自在凶宅里住满七天。七天后，
如果你还想买，再来找我谈。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七天，
就当是你弥补当年把我一个人丢在精神病院三年的利息。
许清微尖叫起来：沈鸢你这个疯子！你就是想害我们！陆知宴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沈鸢，
看来三年的『治疗』对你没什么用。你是不是还想再回去体验一下？他抬起手，
似乎想抓住我的衣领。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住手。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
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气。他看都没看陆知宴，径直走到我面前，
目光落在我苍白的手腕上。沈鸢，你又在做这种事。我警告过你，
『它们』不是你复仇的工具。2. 怨灵附身来人叫顾屿，一个身份神秘的男人。
自我从精神病院出来，开始做这行后，他就缠上了我。他总说我做的事情不对，
违背了规矩，试图阻止我将凶宅卖给那些特定的人。陆知宴看到顾屿，
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你是什么人？顾屿没理他，
依旧盯着我：尤其是这间房子的『东西』，怨气是A级，你控制不了。一旦反噬，
你会跟买家一起死。我拨开他拦在我身前的手，重新看向陆知宴。顾先生，
这是我的工作，与你无关。然后，我朝陆知宴扬了扬下巴：陆先生，决定好了吗？
敢不敢住这七天？还是说，你和你这位『纯洁如小鹿』的未婚妻，做了什么亏心事，
连一栋空房子都怕？激将法永远是***陆知宴这种自大狂的最好方式。
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被我堵得说不出话。许清微却在这时忽然冷静下来，
她从陆知宴身后走出来，脸上挂着无辜又柔弱的微笑。沈鸢姐姐，我们买。知宴说得对，
这房子很好，我很喜欢。她转向陆知宴，声音甜得发腻：知宴，我不怕的。
只要跟你在一起，住在哪里都一样。而且，我相信你，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好一招以退为进。陆知宴果然被她这副模样取悦了，眼中的阴鸷化为宠溺，
他捏了捏许清微的脸。当然，我的小傻瓜。他重新看向我，
眼神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施舍：就按你说的，七天。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七天后，我会让你跪着求我买下这栋房子。他搂着许清微，转身就要走。
我叫住他们：陆先生，钥匙。还有，入住须知。
我将一串古朴的黄铜钥匙和一张纸条递过去。陆知宴厌恶地皱眉，示意许清微去接。
许清微走过来，接过钥匙和纸条，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沈鸢，
你斗不过我的。三年前是，现在也是。你以为用一栋破房子就能吓到我？很快，
我就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而你，会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去。她说完，
对着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然后转身，挽住陆知宴的胳膊，亲密地离开。门关上的瞬间，
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顾屿沉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陆知宴当年对你做的事，
你可以报警，可以***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那辆张扬的红色跑车绝尘而去。顾屿，你信奉你的程序正义，
我相信我的结果正义。法律给不了我的，我自己来拿。你这是在玩火！
我三年前就在火里了。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如果你是来阻止我的，
现在就可以走了。顾屿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入住须知上，你写了什么？
我淡淡地回答：午夜十二点后，不要照镜子。不要回应任何人的敲门声。以及，
永远不要在主卧里，喊出别人的名字。这些，都是死者林晚星的禁忌。她生前最爱照镜子，
却被她最爱的人骗了一辈子。她每晚都等爱人回家，敲门的却总是来催债的。
她在主卧里喊了无数次爱人的名字，直到吊死，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顾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把她的禁忌全都告诉了他们？你疯了！
这等于是在引导他们去触犯！我没说话。因为我知道，对于陆知宴和许清微那种人来说，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3. 午夜惊魂陆知宴和许清微在当天下午就高调入住了。
他们甚至请了搬家公司，把许多私人物品搬了进去，大有要在这里常住的架势。
许清微还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照片里，她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落地窗前，
背景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配文是：新家的风景真好，谢谢亲爱的。@陆知宴
下面一堆共同好友的点赞和祝福。有人问：清微，这么快就买婚房了？恭喜恭喜！
许清微回复：还没定呢，先体验一下。不过我很喜欢这里，视野无敌。我关掉手机，
坐在我的小办公室里，静静地擦拭着一个黑色的木牌。木牌上没有字，触手冰凉。
这是我开张以来，用来与它们沟通的媒介。第一天，风平浪静。第二天，依旧如此。
陆知宴甚至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极尽嘲讽。沈鸢，两天了，你说的鬼呢？
舌头半米长的那个，怎么还不出来见客？是不是业务不熟练，迷路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直接挂了电话。我知道，林晚星的怨气很重，但她也很谨慎。
她需要时间，去确认这两个人，是不是她要等的人。真正的恐惧，从来不是一惊一乍的惊吓，
而是温水煮青蛙般的渗透。直到第三天晚上，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救我。号码是许清微的。我勾起嘴角，
回拨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许清微压抑着恐惧的哭声。
沈鸢……沈鸢你这个***！你到底对房子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背景音里，
有奇怪的咯咯声，像是女人的笑，又像是骨骼被碾碎的声音。许小姐，饭可以乱吃，
话不能乱说。房子是你们自己要住进去的，我可没有逼你们。
不是的……房子里……房子里有东西！她崩溃地尖叫，知宴他……他出去了，
就我一个人在家！我总听见有人在唱歌，就在我耳边唱！唱的什么？
我听不清……是女人的声音……呜呜呜……她还在敲我的门！一下一下地敲！
我轻笑一声：许小姐，入住须知上写了，不要回应任何敲门声。我没回应！
可是……可是她开始叫我的名字了！她叫我清微……她说，她要进来陪我梳头……
许清微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话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房门被重重撞开。然后，
是许清微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惨叫。再之后，电话里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我挂断电话，
心情平静。这只是个开始。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陆知宴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的声音暴怒又惊惶。沈鸢！清微出事了！她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满身是水，
一直在尖叫说有鬼！***到底搞了什么鬼！陆先生，或许你应该反思一下，
是不是你那位『纯洁』的未婚妻，背着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晚星生前，最恨的就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我慢悠悠地说道，她告诉我，她闻到了许清微身上，有同类的味道。电话那头，
陆知宴沉默了。我知道，我的话，像一颗种子，种进了他多疑的心里。
4. 真相揭露第四天，陆知宴和许清微之间爆发了第一次激烈的争吵。
起因是许清微坚持要搬走，而陆知宴觉得那只是许清微在无理取闹，是他丢不起这个人。
不就是做了个噩梦吗！至于吓成这样？许清微，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胆小？
那不是梦！陆知宴！那个女鬼就站在我床边！她掐着我的脖子，
问我为什么要抢别人的男人！你胡说什么！你抢谁的男人了！
他们的争吵通过尚未挂断的电话，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甚至能想象出陆知宴那张因为自尊心受损而扭曲的脸。许清微的哭喊带着绝望：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知宴，你相信我！是沈鸢，都是沈鸢在背后搞鬼！她想拆散我们！够了！
陆知宴怒吼，你要是再敢提那个疯女人的名字，就给我滚出去！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放下手机，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内耗，开始了。林晚星的手段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她没有直接下杀手，而是选择攻心。她太了解男人了，尤其是陆知宴这种自私多疑的男人。
当晚，顾屿又来了。他一脸疲惫，黑眼圈很重，显然这几天他也没闲着。
我查了林晚星的案子。他开门见山，她是***，
但她的死和她的前男友周恒有直接关系。周恒在她怀孕期间出轨，并且卷走了她所有的钱，
导致她投资失败，最终绝望***。我点点头：所以呢？所以你应该去找周恒！
陆知宴和许清微固然可恶，但他们不是害死林晚星的凶手！你这是在迁怒！
是在滥用『它们』的力量！顾屿的情绪有些激动。谁告诉你，我只找了陆知宴？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周恒，三天前，就已经住进了我卖给他的另一套凶宅里。
那里的『住户』，生前是个被丈夫家暴致死的女人。顾屿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后退一步，
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你……你这是在构建一个复仇网络……
我只是在给那些无法安息的灵魂，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同时，也让那些***，
得到他们应得的报应。可你凭什么审判他们！你以为你是谁？神吗？我不是神。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愤怒的眼睛，我只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顾屿，
你生活在阳光下，你不懂地狱的模样。在精神病院那三年，
我每天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绝望的哭喊。被丈夫送进来的，被子女抛弃的，
被现实逼疯的……法律和正义，对她们来说，太遥远了。所以，我来做她们的『正义』。
我的话让顾屿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陆知宴。他的声音不再是愤怒，而是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沈鸢，
你来一趟『云顶华府』。怎么？陆先生终于肯承认那房子有问题了？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平复情绪，是清微，她……她好像中邪了。
我赶到云顶华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客厅里一片狼藉，昂贵的家具东倒西歪，地上全是玻璃碎片。陆知宴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
衬衫上沾着血，脸上有一道清晰的抓痕。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猛地站起来。
你终于来了！许清微呢？我环顾四周，没看到她的人。陆知宴指了指主卧的方向，
声音沙哑：在里面。我推开主卧的门。里面的景象，让我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原本应该奢华温馨的房间，此刻如同修罗场。墙上、地上、天花板上，
到处都是用口红和鲜血涂抹的字。***、去死、抢我男人。而许清微，
正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跪在梳妆台前。她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把梳子，
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她的动作很慢，很机械。梳妆台的镜子上，
被人用血画了一个巨大的叉。我刚想开口，许清微突然转过头来。她的脸上，
挂着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嘴角咧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她的眼睛里，
没有丝毫属于许清微的神采，只有一片空洞的怨毒。她用一种完全陌生的，
沙哑尖利的声音对我说：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5. 复仇之火这不是许清微的声音。这是林晚星的声音。她竟然附身在了许清微身上。
陆知宴跟在我身后，看到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几乎要瘫倒在地。
她……她从晚上开始就变成这样了……他声音发颤，她用花瓶砸我，说我是负心汉，
说我害死了她……沈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许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