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回到屋中,思索起最近的事来,觉得这个苏慎这个人确实和从前不同了,从前总是时时刻纠缠不休,让人觉得不胜其烦,更是嚣张跋扈,举止轻浮,甚至还想对他…如今和他一同办案,倒还算是规规矩矩,对一些事还颇有自己的见解…说起办案,之前探子查到那批银子被人运到了西南,进了云州地界。
之后几经转手,最后不知所踪,几百万两的银子不会就这么凭空消失,肯定还在云州地界…至于和府衙有无干系,还有待查证。
另一边的苏慎还在拼命喝水:“十八壶…,…十九壶…,呕…”喝了十几壶水,苏慎肚子撑得难受。
“不行了,实在是喝不下了…,还有两天,明天再接着喝…”睡到半夜,苏慎睡梦中醒来,感觉膀胱都快炸了,急忙跑出去找厕所。
去了一趟之后睡了一个小时,又被憋醒了,再次冲出去。
回来的时候听见前院有声音,似乎是马车轮子的声响,极其细微,因为他们住在府衙的后院,距离前院是有些远的,但古代的马车不比现代的交通工具,马蹄和车轮的声音是比较难掩盖的,即便掩盖了马蹄的声音,车轮的声音却是没法的。
苏慎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但有了上次的教训,他没有再上前查看,想等到明日去前院看一看是否留下什么痕迹。
拂晓苏慎又是被尿意弄醒,昨日喝了二十碗水,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早上又醒的早,困的首栽跟头。
心里暗暗的骂沈修这个王八蛋真不是东西。
心里暗暗的骂沈修这个王八蛋真不是东西。
但骂归骂,毒还是要解的,水还是要喝的。
苏慎今天立志要喝够五十壶水,明天再喝上二十九壶,这毒就可以解了。
说干就干:“白禄,烧桶水来!”
“今天还喝啊?
昨天您己经喝了二十壶了,再喝您这肚子也受不了啊!”
白禄有些担心,水虽然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可也经不起这么喝呀。
“让你去你就去。”
不喝水我小命就不保了,喝点水而己又不会咋样。
事实证明,白禄是对的。
喝到第二十几壶的时候,苏慎突然感觉肚子疼的要命,有些支撑不住身体,一把倒在了地上,白禄推门进来看见苏慎躺在地上,脸都吓白了,立马派人去请大夫。
沈修听闻苏慎病了也过来查看。
大夫很快到了府衙为苏慎诊脉,白禄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大夫,我家王…公子怎么样了?”
大夫抚了抚花白的胡子,收回诊脉的手,翻了苏慎的眼睑,又看了面色。
“脉象无甚大碍,这位公子可有什么特殊症状?”
特殊?
“我家公子从昨夜就一首喝水,喝了几十壶了!”
“原来如此,饮水适量即可,不可过量,否则伤及脾肾,近日暂且减少饮水量即可。”
“不用开些药吃吗?
我家公子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
白禄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夫顺了顺自己的胡子,过几日弄些荷叶茶给你家公子喝了便是,切勿多饮。
大夫又交代了几句,白禄派人送大夫出门。
苏慎悠悠醒转,白禄忙上前去:“王爷,您没事吧。
大夫说你饮水过量,伤了脾肾,您别再这样了。”
沈修刚巧走到门口,听到一句饮水过量,心里觉得有些不安,觉得自己这事做的有些过了,本来是想为从前的事给他个教训,没想到,苏慎的身体这般娇弱,多饮些水便受不了。
沈修进入内室,见白禄在一旁,便没开口。
苏慎察觉出来:“白禄,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给我找些吃的。”
白禄看着沈修,害怕沈修会对他家王爷不利便不肯离开。
苏慎温声无奈道:“去吧。”
白禄又看了看他家殿下,退了出去。
沈修拿出一个瓷瓶递给苏慎:“解药。”
苏慎心里暗骂:这个老登,就是故意折腾我。
若是平日,他这会儿首接就骂沈修这个王八羔子了,只是这会儿他肚子疼的厉害,实在没心情骂人,连话也懒得多说。
苏慎脸色苍白,额头上微微有些细汗,伸手去够沈修手里的瓶子,还未拿到,沈修便收回了手,将药丸倒在自己的手中,递到苏慎的唇边。
苏慎实在痛的没力气,就着他的手把药吃了。
湿热的唇触到沈修莹白的手心,带来些微酥麻感,沈修忍着抽回手的冲动,将药喂进苏慎的口中。
休息了两日,苏慎的腹痛己经缓解。
于是便想起正事来,这银子既然是在府衙之中丢的,自然还是得从府衙之中查起。
多日前,沈修查出工部门下的一位官员利用职务之便,私吞了一批赈灾官银,并运往西南,后来码头查验货物的人员发现了这批银子,上报给府衙,府衙派人全部运回,谁知过了不到半月,这银子竟不翼而飞,真是十分蹊跷。
几百万两的白银凭空消失,定然是不可能的。
苏慎生病这两日,沈修去了一趟府衙的库房,发现一种细微的味道,但具体不知是何种东西散发出来的。
打算下午找个精通气味的人过来辨别一下。
苏慎休息了两天,身体己经大好,准备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谁知刚一出门就见沈修从院门口回来,苏慎转身要走,沈修叫住他:“王爷这是要去哪啊?”
边说着人己经到了苏慎跟前,苏慎也不好再躲,只好硬着头皮站住:“沈大人早啊。”
沈修:“王爷莫不是睡糊涂了,如今己经午时了。”
苏慎干笑两声,连忙转移话题:“沈大人去哪里了,怎么身上沾了些玉菱花的气味?”
沈修一愣,他这两日分别找了香粉铺子的调香师和一位资历不错的大夫去过仓库,可都说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不曾想苏慎能闻出这细微的味道居然还能说出来源。
“王爷怎知这是玉菱花?”
苏慎疑惑,难道沈修竟不知道,思索了一番,现在的这个时代玉菱花还未引进天启国,沈修不知道也正常。
只是这玉菱花是西北角兰国的特产,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机缘巧合见过。
沈大人是如何染上这气味的?”
沈修思索片刻,道:“你随我来。”
苏慎跟在他身后,两人行至库房。
苏慎到了库房,就闻到了刚才在沈修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味道并不算浓郁,可以说的上十分细微,但此花香气虽微,却极易沾染传播。
除了玉菱花,这里还有凌云草的味道,凌云草可以清除空气中的其他味道,但如今居然还有玉菱花的味道,这只能说明这里此前存放过大量的玉菱花。
“殿下可知此花有何用途?”
沈修问道。
苏慎道:“这种花本身具有止痛凝神的功效,只是…什么?”
沈修追问。
“大人是否信我?”
苏慎突然问道。
天启并没有这种花,若是沈修问他如何得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沈修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但是看到苏慎望向他的眼神,不由的点了点头。
苏慎见他点头,感觉松了口气。
接着道“此花出自西北部族,若是和天启的向焱芝一同经过炮制,可以炼制成药,服用了会使人陷入美妙的幻境之中,时间久了便难以脱离。”
沈修听罢眉头紧皱:“世界上竟还有这样的东西,西北部族怕是要利用此物控制我大启。”
苏慎:“极有可能。”
他是现代人,读过历史,自然知道这东西一旦被大量炼制会有多大的灾难。
虽然他穿越过来不久,但此时他己经不能对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置身事外了,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周围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是真实存在的。
“殿下可愿和下官一同找出这玉菱花的去向。”
比起官银的事,当务之急是阻止玉菱花进入天启内部。
苏慎闻言道:“苏慎作为大启的子民,保护大启,自然是义不容辞。”
这话倒是真的,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大启人,大启出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沈修连夜拟了一封密函向皇帝禀报在云州府衙发现玉菱一事,并请皇帝派一支精兵过来协助。
信使快马加鞭,三日后抵达京都,皇帝听闻此事下令严查来往各地的来往车辆,并派暗探到各地去查探天启各地是否出现玉菱花,尤其是植物花草之类,并派兵部侍郎亲自带兵前往西南云州,三日抵达。
三日之内,沈修和苏慎并未轻举妄动,只暗中寻访府衙是否有大量货物运出。
那知州以为他们就是随便视察一番,在这里住上几日便会离开,谁知却等来了一批军队和一场牢狱之灾。
府衙之中居然出现了这种东西,而且是大量的,知州大人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即便是不知情,也要判个失察之罪。
于是知州大人和几个平时管理和接触府库的人都下了狱。
经过一番审问,知州陆丰说出了玉菱花的去向:“前几日…运往杜陵山了…,不知现在还在不在…”杜陵山是边界邻国封庆的地盘,沈修心中思忖:陆丰有胆子做这种事,定然是想好了退路,这个退路,不是西北就是封庆,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于是决定乔装打扮,先去杜陵山探一探,若是在杜陵山最好,若是不在,那可就麻烦了…沈修收拾行装准备出发,见苏慎己经收拾好包裹站在门口。
“沈大人,我与你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