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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2

门开了,她穿着他送的香槟色长裙,笑意盈盈地迎上去,却瞬间僵在原地。他站在门口,

西装革履,身姿依旧挺拔。可他臂弯里,挽着另一个妆容精致的陌生女人。“晚晚,

”他声音低沉,避开她破碎的目光,“这是赵氏集团的千金,我的未婚妻。

”世界在她耳边轰然倒塌。她看着他薄凉的唇一张一合,吐出最残忍的解释:“她能救陆家。

”原来他今日功成名就,她的爱情便成了祭品。

第一章:纪念日的葬礼林晚将最后一碟清蒸鲈鱼端上桌,氤氲的热气带着鲜香,

模糊了餐桌中央那对玫瑰金烛台上跳动的火苗。今天是她和陆辰轩相恋三周年的纪念日。

桌上铺着她最喜欢的米白色亚麻桌布,摆放着两套精致的骨瓷餐具,

那是她省下三个月奖金买的,只为了配得上他如今的身份。水晶高脚杯里,

醒好的红酒散发着醇厚的果香,与她此刻微醺的心情相得益彰。她退后一步,

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杰作。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玻璃上映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

她特意穿上了他去年送的那条香槟色真丝连衣裙,柔滑的布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甚至破天荒地化了全妆,用卷发棒仔细打理了发尾,

只为了他推开门时,能看到一个最美的自己。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他发来的信息:会议结束,马上回。简单的六个字,让林晚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心底那点因等待而生的焦躁瞬间被熨平。她回复了一个好,等你的表情,

顺手将角落里那束盛大的红玫瑰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它们看起来更娇艳欲滴。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只有烛芯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林晚坐在餐桌旁,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杯壁,思绪飘回了三年前。那时他们刚毕业,

挤在一间只有二十平米、冬天漏风夏天闷热的出租屋里。纪念日那天,

陆辰轩用第一笔实习工资,买了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

蜡烛的光晕映亮了他年轻却无比认真的脸庞。他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晚晚,

跟着我委屈你了。但我保证,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每一天都像纪念日一样。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好像只是笑,眼睛亮晶晶的,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说:“有你在,每天都是好日子。”那些拮据却充满温情的画面,如今想来,

像蒙上了一层怀旧的柔光。她为了支持他创业,白天上班,晚上接设计私活,

累得在电脑前睡着是常事。他应酬喝到胃出血,

她在医院守了整整三天没合眼……他们像两株缠绕生长的藤蔓,在风雨中相互支撑,

深信彼此就是全世界。后来,他的公司真的步入了正轨,越做越大。他们搬离了出租屋,

住进了这间宽敞明亮的高级公寓。他变得越来越忙,身上手工西装的价位越来越高昂,

周身开始萦绕着她渐渐看不懂的深沉。但她始终相信,那个在出租屋里对她许下承诺的青年,

一直在他心底。墙上欧式挂钟的指针,悄无声息地指向了八点半。

比他们约定的时间晚了整整一个小时。桌上的菜已经不再冒热气,

那盘她费了老大劲儿做的、他最爱吃的红烧肉,油脂微微凝固,色泽变得暗沉。

林晚心里的那点甜蜜,慢慢被一丝不安侵蚀。她拿起手机,想再给他发条信息,

又怕打扰他工作。也许是被什么紧急事务绊住了?或许是堵车?她替他找着各种理由。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门铃清脆地响了起来。不是钥匙开门的声音,是门铃。林晚微微一怔,

随即释然——大概是他两手都拿了东西吧。她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

脸上重新漾起温柔的笑意,小跑着过去开门。“辰轩,你回……”她的话音轻快,

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然而,门完全打开的刹那,她剩余的话语,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掐断,卡在了喉咙里。门外站着的,

确实是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的陆辰轩。昏黄的楼道灯光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让他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可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剪裁利落的香奈儿经典粗花呢套装,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

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昂贵”气息的陌生女人。那个女人,正以一种自然而亲昵的姿态,

轻轻挽着他的手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林晚脸上的笑容僵住,

血液好像瞬间从四肢百骸倒流回心脏,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她看着陆辰轩,

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解释,一丝无奈,或者哪怕一丝歉意。但他的眼神深不见底,

像两口幽深的古井,里面翻涌着她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痛楚,有挣扎,

还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

狠狠凿进林晚的耳膜:“晚晚,这是赵氏集团的千金,赵婧妍小姐。”他停顿了一下,

那短暂的迟疑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然后补充了那句将林晚推向深渊的话,“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林晚的脑海。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脚跟撞在玄关的鞋柜上,发出一声闷响。疼痛感传来,却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的钝痛。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陆辰轩,

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个气质卓然、正用一种略带审视和怜悯目光看着自己的女人。世界,

在她面前开始扭曲、变形,无声地碎裂。餐厅里温暖的烛光,

此刻变得无比刺眼;那浓郁的饭菜香和玫瑰芬芳混合在一起,

竟让她产生了一种恶心的眩晕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赵婧妍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声音悦耳,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礼貌。

陆辰轩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始终锁在林晚苍白的脸上,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林晚几乎是凭借本能,机械地侧身让开了通道。

看着他们并肩走进这个她亲手布置、充满了他们回忆的家,

她感觉像是有无数根细针扎在心上。

赵婧妍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餐厅里那桌明显是精心准备的晚餐,扫过那束热烈的红玫瑰,

最后落在林晚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看来林小姐准备了很久,

”她语气平和,却字字带刺,“可惜,辰轩今晚应该没时间陪你过纪念日了。

我们等会儿还要去和我父亲商量订婚宴的细节。”林晚猛地看向陆辰轩,

声音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辰轩……这、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是我们……”“晚晚。

”陆辰轩打断了她,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也更加冰冷,“陆氏集团的情况,

你应该知道一些。”林晚当然知道。这几个月,他眉头紧锁的次数越来越多,

书房的灯常常亮到深夜。她只知道他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却从不知具体到了何种地步。

她问过,他总是揉着眉心说:“没事,我能解决,你别担心。”现在,

他亲自把血淋淋的现实剖开在她面前。“集团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他看着她,

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裸的、近乎残酷的现实,“只有赵氏注资,

陆家才能活下去。”他看着她,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地板上,

仿佛能听见回响:“她能救陆家。”轰——林晚只觉得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家族,责任,

破产……这些曾经离她很遥远的词汇,此刻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

将她精心构筑的爱情世界冲得支离破碎。她所有的等待,所有的付出,所有对未来的憧憬,

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荒唐可笑的笑话。所以,她那些日夜的陪伴和鼓励,

比不过一场能救他家族于水火的联姻?所以,他们三年的感情,

最终要祭奠给所谓的家族利益?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视线迅速模糊。

但她死死咬着下唇,用力到尝到了血腥味,硬生生地把泪水逼了回去。

她不能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尤其是在他面前,失去最后的尊严。

“所以……”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一种破碎感,“我们的三年,到此为止了,是吗?

”陆辰轩沉默着,他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这是他痛苦到极致时下意识的小动作,从前只有她懂。可此刻,林晚已经无力去解读了。

赵婧妍似乎有些不耐,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陆辰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里面已是一片沉沉的死寂。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那个字:“……是。

”一个字,宣判了结局。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空,令人窒息。林晚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她爱了三年,以为会携手一辈子的人。他的眉眼,他的轮廓,

曾经是她最熟悉的风景,此刻却陌生得让她心寒。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自嘲。“真好……”她喃喃道,目光掠过那桌凉透的菜,

那燃烧殆尽的烛泪,最后定格在陆辰轩脸上,“陆辰轩,

你真是……给了我一个永生难忘的纪念日。”她不再看他们,转身,踉跄着走向卧室。

陆辰轩下意识地想上前一步,却被赵婧妍一个眼神制止。他僵在原地,

只能看着那个单薄的、仿佛随时会碎裂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不过几分钟,

林晚走了出来。她换下了那件精心挑选的真丝连衣裙,穿回了自己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

手里,只拿着一个小小的、装着她重要证件和少许私人物品的双肩包。

她没有再看客厅里的男女一眼,径直走向大门。“晚晚!”陆辰轩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林晚的脚步在玄关处顿住,却没有回头。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玻璃窗,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

像是在为这场葬礼奏响哀乐。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声音平静得可怕:“陆辰轩,我们分手。”然后,她拉开门,

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门外那片冰冷、喧嚣的雨幕之中。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隔绝了屋内的一切,也隔绝了她的过去。陆辰轩僵立在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

和他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即将吞噬他自己的痛苦。而就在这时,

被林晚遗落在沙发角落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微弱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醒目。

那是一条新信息的预览,来自市妇幼医院:林晚女士,您的HCG血检报告已出。

检测结果:妊娠。请及时查阅……第二章:雨中的两份判决书冰冷的雨水像密集的针刺,

狠狠扎在林晚***的皮肤上。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

霓虹灯在水洼里碎裂成模糊的光斑,一如她此刻支离破碎的世界。

“未婚妻……”“她能救陆家……”陆辰轩冰冷的话语和赵婧妍矜持而怜悯的眼神,

在她脑海里交替回放,像一部永无止境的残酷默片。雨水混着泪水肆意流淌,

她分不清哪一样更冷。那条香槟色的真丝裙子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沉重而黏腻,

仿佛是她刚刚死去的爱情裹尸布。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

她才在一个24小时便利店的屋檐下停住。瑟瑟发抖地掏出手机,

屏幕竟意外地亮着——大概是出门时慌乱中碰到了电源键。而屏幕上,一条未读短信的预览,

像一道强光,瞬间劈开了她混沌的黑暗。林小姐,您的HCG血检报告已出,结果:妊娠。

请及时查阅详细报告单……“妊娠”两个字,像一块巨大的陨石,狠狠砸中了她。

她……怀孕了?在他们爱情宣告死亡的这一天,在他们三周年纪念日的废墟上,

一个崭新的生命,悄然降临了。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不合时宜的、微弱的希望,

同时攫住了她。这个孩子,是她在无边绝望中抓住的唯一浮木,是她和陆辰轩之间,

最后、也是最深刻的联结。也许……也许有了这个孩子,一切会有转机?陆辰轩可以不要她,

但他能不要自己的骨肉吗?陆母能容忍长孙流落在外吗?这个念头像野草般疯长,

驱使着她几乎冻僵的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

就在林晚以为不会有人接听,希望即将再次熄灭时,接通了。“喂?”是他的声音,

带着一丝嘈杂的背景音,似乎在一个很热闹的场合。“辰轩……”她一开口,

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无法控制的哽咽,“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很重要……”“我现在不方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有什么事晚点再说。”背景音里,隐约传来一个优雅的女声在说:“辰轩,

是哪个董事的电话吗?爸爸在等我们切蛋糕呢……”切蛋糕……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是在庆祝他的订婚吗?“不!很重要!是关于我们……”她急切地想要说出来,

雨水呛进气管,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

信号变得极不稳定。“……晚晚?你说什么?

我听不清……信号不好……等我回去再……”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然后,通话被强行中断了。

“喂?辰轩?陆辰轩!”林晚对着话筒徒劳地喊着,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忙音。她不死心,

再次拨打过去,却只听到系统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巨大的失望和冰冷的雨水一起,将她彻底淹没。他甚至连听她说完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

在那个有未婚妻、有蛋糕、有光明未来的世界里,她和她“重要的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失魂落魄地收起手机,必须去找他,当面告诉他!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她踉跄着走到路边,

想要拦一辆出租车,去他们可能所在的酒店。雨越下越大,视线一片模糊。她焦急地张望着,

没留意到一辆高速驶过的摩托车,为了避开积水,猛地贴着她身边擦过!“啊!

”林晚被带得一个趔趄,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冰冷湿滑的人行道上。

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绞痛,让她瞬间蜷缩成一团,

冷汗瞬间浸透了早已湿透的衣衫。一股温热的暖流,不受控制地从身下涌出,

迅速被雨水稀释、带走。“孩子……我的孩子……”无边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徒劳地想要捂住小腹,意识却随着那不断流失的温热,一点点涣散。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

她仿佛看到周围聚拢了模糊的人影,听到遥远的惊呼声……再次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白,和消毒水特有的冰冷气味。医院。林晚艰难地转动着眼珠,

小腹处空落落的钝痛,清晰地提醒着她失去了什么。“你醒了?

”护士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温和,“感觉怎么样?你流产了,送来时大出血,

刚做完清宫手术。需要好好休息。”流产……孩子……真的没有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也彻底熄灭了。心里那个原本因为新生命而勉强粘合起来的角落,再次轰然坍塌,

碎得比之前更加彻底,连一点粉末都不剩。她躺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玩偶。不哭,不闹,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就在这时,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不是她潜意识里或许还期盼着的陆辰轩,

而是一位衣着华贵、气质冷峻的中年妇人——陆辰轩的母亲。

陆母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林晚苍白如纸的脸,扫过病房里简陋的陈设,

最后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腕输液所致上,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冷漠。“林小姐,你醒了就好。”陆母的声音平稳,不带一丝感***彩。

她从***款的手袋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又从文件袋里,

抽出一张薄薄的、却仿佛重若千钧的纸。那是一张支票。

她将支票轻轻放在林晚床边的柜子上,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高高在上。

“这里是五百万。”陆母的语气,像是在完成一笔早已谈妥的交易,

“算是补偿你这几年陪在辰轩身边的青春损失,也感谢你……最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正确的选择?林晚想笑,嘴角却僵硬得扯不动。她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孩子,在她这里,

竟成了“正确的选择”?紧接着,陆母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极其精致、烫着金色花纹的硬壳请柬。大红的底色,刺得林晚眼睛生疼。

“下个月初八,辰轩和婧妍的订婚典礼。”陆母将请柬,轻轻压在了那张支票之上,

仿佛在完成最后的盖章认证,“虽然你身体不便,可能无法出席,但我觉得,

还是应该告知你一声。”请柬上,并排的“陆辰轩”和“赵婧妍”两个名字,

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支票,买断过去。请柬,宣告未来。而她,林晚,

连同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成了被彻底清除的、不光彩的过去。万念俱灰。

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疲惫,席卷了她。争论?哭诉?质问?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陆母,眼神里是一片死寂的荒芜。然后,

她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伸出了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笔。

笔尖在支票的收款人栏上停顿了一瞬,然后,她一笔一划,极其用力地,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字迹歪斜,却带着一种诀别的力度。看到她的动作,

陆母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好好休养。

”她留下最后一句客套而冰冷的话,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清脆而绝情地消失在走廊尽头。林晚看着那张支票和请柬,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比哭声更令人心酸。她拿起手机,屏幕碎裂,但还能使用。

她点开信息,收件人:陆辰轩。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缓慢地移动,

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陆辰轩,钱我收到了。从此,两不相欠,永不相见。发送。然后,

她将手机卡取出,掰断,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连同那张象征着耻辱的五百万支票,

她也撕成了碎片,雪白的纸屑,像一场小小的葬礼,祭奠着她死去的爱情和孩子。三天后,

林晚不顾医生劝阻,强行出院。苏晴来接她,看着她瘦削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身影,

和那双空洞得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心疼得直掉眼泪,却一句话也问不出口。“帮我个忙,

晴晴。”林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帮我订一张票,去哪里都行,越远越好。

另外……”她顿了顿,“别让任何人找到我。”苏晴重重地点头。同一天,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辰轩终于处理完因他强行提前离开订婚宴后续环节而积压的紧急公务,

以及安抚暴怒的母亲。几天的不眠不休,让他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暴戾之气中。他拿起私人手机,才发现因为没电早已自动关机。

充上电,开机,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涌了进来。他急切地翻找着,

忽略了那些商业伙伴和赵婧妍的信息,终于找到了那天晚上,在嘈杂宴会厅里接到的,

那个信号不佳的通话记录。林晚打来的。她说有很重要的事。他当时心烦意乱,

又被赵婧妍和未来岳父催促,信号也确实糟糕……他立刻回拨过去。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起身,

正准备亲自去找人,手机却“叮”的一声,收到了一条迟来的短信。正是林晚几天前,

在病房里发出的那条。陆辰轩,钱我收到了。从此,两不相欠,永不相见。钱?什么钱?

陆辰轩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立刻拨打内线电话,

声音森冷得让秘书发抖:“立刻!给我查清楚,这几天谁以我的名义,给林晚账户打过钱?!

”消息很快传来,是陆母的私人账户,转出了五百万。而几乎同时,苏晴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是她带着哭腔却异常愤怒的咆哮:“陆辰轩!你这个王八蛋!晚晚走了!

她不会再回来了!你和你妈满意了吗?!你们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吗?!”“她去了哪里?!

”陆辰轩对着话筒低吼,声音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我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永远都别想再找到她!”苏晴说完,狠狠地挂断了电话。陆辰轩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手机从掌心滑落,摔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落地窗外,

是这个城市一如既往的繁华喧嚣,而他的世界,却在这一刻,

因为那条决绝的短信和“永不相见”四个字,彻底陷入了无边黑暗。他,永远地失去她了。

不,他不会允许。他眼中猛地燃起一种偏执的、近乎疯狂的火焰。他弯腰捡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

无论花多少钱,付出什么代价,给我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三章:重逢是场华丽的演出三年后。亚太国际珠宝设计大奖颁奖典礼暨新品展会现场,

衣香鬓影,流光溢彩。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香槟与艺术交融的气息。作为本届大赛最受瞩目的黑马,

新锐独立珠宝设计师“Lin”的个人展区被安排在入口最显眼的位置。展区设计极具巧思,

以深蓝与纯白为主色调,模拟破晓前的夜空与第一缕曙光,

与她本次参展的主题系列——“重生Rebirth”——交相辉映。流线型的展柜内,

天鹅绒衬垫上静静陈列着数件珠宝。它们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奢华装饰,

而是充满了力量感与叙事性的艺术品。

有以破碎水晶重组、镶嵌钻石如泪滴的“破碎之华”胸针;有模仿凤凰尾羽,

用渐变色蓝宝石与黄金锻造的“涅槃”手镯;最引人注目的,

是中央展柜里那条名为“破茧”的项链,主石是一颗罕见的、内部包裹着绿色共生矿的欧泊,

如同被禁锢后终于挣脱的灵魂,在不同光线下折射出变幻莫测的火彩。

展区前围满了驻足欣赏的嘉宾、收藏家和媒体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

“Lin的设计充满了情感张力,你看这项链,仿佛能听到灵魂碎裂又重组的声音。

”一位资深评论家低声对同伴感叹。“听说她三年前才崭露头角,背景很神秘,

但每一件作品都像在讲述一个故事。”在一片低声议论与赞赏的目光中,

本次盛宴的主角——林晚,从容地立于展区一隅。

她不再是三年前那个穿着廉价T恤、在雨中狼狈崩溃的女孩。一袭剪裁利落的黑色露肩长裙,

勾勒出她清瘦却不再单薄的身形,如墨的黑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优雅而不失随性的发髻,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