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床底下，藏着一个秘密。
那是个用破布缝的袋子，里面装着他这半个月攒下的 “宝贝”：三小块碎铜片、一把捡来的断齿梳、五六个灵米袋的绳结、还有一小撮从膳堂扫来的灵米糠。
他把袋子小心翼翼地拖出来，倒在地上，像清点家产一样挨个摆弄。
“这铜片能熔个小勺子，省得用手抓粥。”
“这梳子虽然断了齿，但刮灵米缸底的渣子正好。”
“这绳结攒多了，能编个网兜装东西。”
每一样东西，他都能说出个 “用处” 来。
在他看来，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废品，只有不会用的人。
杂役院的活计重，每天劈柴挑水，消耗极大。
别人都盼着月底能多领点灵米，林凡却有自己的 “省钱之道”。
挑水时，他总选那两个最旧的桶 —— 虽然漏水，但桶身轻，省力气；砍柴时，专捡那些被雷劈过的枯木，劈起来不费斧刃；就连走路，都尽量踩着别人踩过的脚印，说是 “省鞋底”。
这天，管事让杂役们去给内门弟子的灵果园除草。
灵果园外围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里面却灵气充沛，连草叶上都挂着露珠似的灵光。
“小心点，别踩坏了果树，不然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管事叮嘱道。
其他人都缩手缩脚，生怕碰坏了什么。
林凡却盯上了那些被锄掉的杂草 —— 叶片肥厚，带着淡淡的灵气，他偷偷掐了一片尝了尝，有点涩，但汁水多。
“这草说不定能吃。”
他心里一动，趁管事不注意，把锄掉的杂草往自己的破筐里塞了不少。
收工回去的路上，李三看到他筐里的草，笑道：“林凡，你连草都捡？
准备改行当兔子啊？”
林凡认真道：“这草有灵气，煮着吃说不定能补灵力，比啃糠强。”
李三笑得更厉害了：“就你能！
这要是有毒，毒死你都没人管。”
林凡没理他，回到杂役院，找了个破瓦罐，把杂草洗干净，倒了点灵泉水，在柴房的角落里偷偷煮起来。
水开后，一股清苦的味道飘出来。
他舀了一勺，吹了吹，抿了一口 —— 确实涩，但咽下去后，肚子里暖暖的，好像真的有微弱的灵力在转。
“没毒，还管饱。”
林凡乐了，端着瓦罐蹲在柴房门口，呼噜呼噜喝了起来，比喝灵米粥还香。
正喝着，突然听到 “呜呜” 的叫声，像是小猫，又像是小狗。
林凡循声望去，只见柴房角落的草堆里，缩着个毛茸茸的东西。
他走过去扒开草，吓了一跳 —— 是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土狗，毛色灰扑扑的，掉了一大半，正啃着一根干柴，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那狗看到林凡，吓得往后缩了缩，眼睛却首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瓦罐。
林凡的心软了。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饿肚子的样子，也是这样，看到一点吃的就挪不开眼。
他犹豫了一下，把瓦罐往狗面前推了推：“给你，慢点喝。”
那狗警惕地闻了闻，见林凡没动，突然扑上去，抱着瓦罐舔了起来，连渣都舔得干干净净，末了还抬头看了看林凡，尾巴小心翼翼地摇了摇。
“你这小家伙，还挺能吃。”
林凡笑了，摸了摸它的头，“跟我一样，是个饿肚子的命。”
他看了看狗身上掉毛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床底下的破布，心里盘算：“找块软点的布给你垫窝，省得冻着。”
至于这狗以后吃什么…… 林凡摸了摸下巴，看了看外面的灵果园方向。
“以后跟我混，饿不着你。”
他对着狗说，像是在承诺，“大不了，我多捡点灵米糠，分你一半。”
那狗像是听懂了，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发出温顺的 “呜呜” 声。
林凡给它起了个名字，叫 “饭桶”—— 谁让它第一次见面就喝光了他一整罐草汤呢。
从此，杂役院柴房的角落里，多了一个捡破烂的穷小子，和一只抢他饭吃的瘦狗。
没人知道，这一人一狗的相遇，会在不久的将来，搅乱整个青云宗的风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