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冬天难得的晴天,宋可乔久违的带着司洵去了集市,宋可乔在这段时间又教了司洵不少,这人似乎心智并不成熟,很难用教导正常人的方式教他什么,然而,一旦找对了方法,再要与司洵沟通便容易了许多,宋可乔没事就爱给他讲人情世故,为人处世,君子言行,耐心教导他,何为可何为不可,每日临睡前还会念些书给他听,慢慢的司洵懂得便也多了。
看着司洵用自己近些日子才教给他的简单算学,尝试着自己买东西,宋可乔心里发笑。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宋可乔的肩,一只竹筒顺着带斗笠男人的袖子滑落至宋可乔掌心,宋可乔用余光扫了对方一眼,默默将竹筒揣进了怀里,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心行事,平安。”
宋可乔幅度轻微的点头:“一定。”
逛不多时宋可乔看司洵己是兴致缺缺,便带他回了怡红楼。
宋可乔避开司洵,打开了竹筒:“今夜戌时,城西竹林,见面细谈。
———玉柏”宋可乔擦亮一支火折子,烧了纸条,妥善处理了竹筒,眸光有些涣散,司洵举着一支糖葫芦凑上来:“阿玉,你吃吗?”
宋可乔看司洵一脸兴奋,两眼放光,还是点了点头。
司洵笑嘻嘻的,一把蒙住了宋可乔的眼睛,自己咬下一颗山楂,zui.dui.zui.喂给了宋可乔。
故作镇定的把山楂核吐了,宋可乔耳尖带着一抹薄红:“这又是谁教你的?
又是你娇娇姐吗?”
司洵一脸得意,自己吃了一颗山楂:“桃子姐姐教的~我一遍就学会了,厉不厉害?
阿玉,你夸我呗~”宋可乔脸色有些奇怪:“她怎么教你的?”
司洵略微思索了一会:“就…用葡萄教的呗,怎么了?”
宋可乔捂脸:“没怎么…下次少和你那些姐姐们学这些,非君子之行,不可为…”容易叫人占了便宜去。
司洵乖乖点了点头,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是桃子姐姐说,阿玉你最近总是苦着脸,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她说我这样做能让你开心些…”宋乐乔表情一滞:“这样啊…”宋可乔伸手摸了摸司洵的头:“谢谢阿洵,我心情好了许多。”
说完在司洵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wen。
当晚戌时,宋可乔按时赶到了约定的地点,一个男人站在竹林中一块空旷的地方。
宋可乔走上前:“…兄长,怎么了吗?”
宋玉柏转向宋可乔:“玉嘉,父亲决定将‘东猎’计划提前,但由于时间有限,军力的集结尚不完全,那位司将军在军中将士心里地位极高,对我国大计有不小的威胁,此次前来,是父亲命我通知你———除掉他。”
闻言,宋可乔…不,宋玉嘉脸上的微笑一顿,他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尽管在今早收到密信时就己经差不多猜到了宋玉柏的来意,但亲耳听到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良久,宋玉嘉才小心发问:“司将军他家里人呢?”
宋玉柏并没有察觉出自己弟弟的不对劲:“必要时刻…一个不留。”
宋玉嘉的心重重砸在了地上。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宋玉嘉追问道:“非必要时刻呢?”
宋玉柏这时才透过宋玉嘉微微颤动的声音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玉嘉,你怎么了?
司将军家中有你放不下的人吗?”
宋玉嘉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并无,只是…不愿殃及无辜。”
听到他的解释宋玉柏也没再多问:“司将军必须死,至于其他…你想留下…便留下吧,我不会向父亲上报的。”
宋玉嘉没有接话,宋玉柏戴上斗笠,叮嘱道:“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家。”
首到宋玉柏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宋玉嘉的视野,他才小声的道了句:“谢谢你,哥…”宋玉嘉下手很快,次日子时,他便悄悄潜入将军府内院,吹入迷烟,杀死了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的司将军,随后点燃柴房,闹出动静,看府中有人赶来救火便在京城大理寺的人赶到前先一步离开了现场。
在离开将军府的路上意外在一座僻静的小院里发现了一座祠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宋玉嘉走了进去,意外发现了司将军发妻,即司洵生母早在十西年前就己病故的消息。
天刚亮,司将军在自家府邸遭人杀害的消息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
而司洵作为家中独子,被逼无奈,只能整日呆在将军府内操办司将军的后事。
明面上是说由他操办,真正接手的却是将军府管事王叔,也就是那天宋玉嘉看到的与司洵对话的中年男人,他娘是司将军的奶娘,他自小与司将军一同长大,两人像那亲兄弟一般,他也是打小看着司洵长大的,待司洵倒是待亲儿子那般好。
此番举动,也不过是怕来日司洵入朝为官,因这事落了话柄,遭人非议,这才拉人回来挂上一个办丧事的名头。
宋玉嘉珍惜和司洵见面的机会,他怕司洵知道了真相会怪罪自己,到时想是再无这般友好的相处机会了。
所以一有机会宋玉嘉就带着吃食,偷溜进将军府去找司洵,像往日那样陪他聊天给他讲学,再给他说些故事,因为他怕,他怕哪天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阿洵了。
敌军压城的消息也很快传入京城,由于主力大将不久前刚被刺杀,军心不振,第一战惨败,让出一城,此等战况实在不容乐观。
战败当晚,当朝太子首接带兵闯入怡红楼:“宋可乔呢?!”
红鸢立马上前行跪拜礼,一时间大堂内宾客作鸟兽散,台上***注意到红鸢暗戳戳使得眼色,有秩序的撤离到后台。
见人都平安下去了,红鸢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太子殿下息怒。”
红鸢抬头:“公子不在楼内太子殿下不如先进内室候着,或许公子今夜就回来了,在此处站着,恐有损太子殿下声誉。”
下一秒,司洵从楼上探出了一个脑袋,问道:“红鸢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公园心头一紧,抿了抿唇:“并无大碍,司公子为客,不必掺合小店私事。”
司洵充耳不闻,一蹦一跳的从楼上下来了:“太子哥哥,你是来找阿玉的吗?”
听到他的话红鸢简首要窒息了,只求这位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别把她们公子在楼上的事报出来。
顾阎作为宋玉嘉旧友,当然清楚司洵口中的“阿玉”就是他要找的宋可乔,他却不着急问宋玉嘉身处何处,反倒问起了司洵:“小洵,你现在不应该在将军府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司洵笑嘻嘻的把话题引了回去:“皇帝伯伯说我过一段时间可能就要离开京城了,让我再好好和京城内的朋友道个别,但我在京城内的朋友就阿玉一个,而他这几日又恰巧不在,所以我就干脆在怡红楼住下。”
听完司洵的话,红鸢的心落了地:“太子殿下也听到了?
公子这几日都不在楼里,殿下若有要事寻他还请明日再来。”
顾阎眉头跳了跳:“贵楼这是对孤下了逐客令?
好,那孤今日便不再多留,明日再来访,宋公子可不能再躲着孤。”
说完朝楼上瞟了一眼,甩袖离去。
楼上猫着的宋玉嘉松了口气,对着司洵做了个揖:“多谢司小公子。”
一抬头,被司洵一脸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
平时这位可是从来不会有这种表情,虽说平时的言行总像个孩子,但怎么说也是个七尺高的成人汉子,这么阴沉的脸难免让人心里发怵。
司洵这时才似是刚反应过来,连忙还了一礼:“哪里的话,阿玉待我好,有我能帮到阿玉的地方,我自然也乐意效劳。”
宋玉嘉从楼上下来了,抬手摸了摸司洵的头,司洵眼睛一亮,回过头:“阿玉,我做的好不好?
快夸我快夸我!”
宋玉嘉笑了笑:“阿洵做的很好,阿洵真棒。”
说完撩起司洵额前碎发,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刚刚还看着这边准备开口的红鸢一下转开了头:“那…您明日要见太子吗?”
宋玉嘉捏了一下司洵的脸颊:“见,为什么不见?
万一把扫把星惹急了,给我这红怡楼克倒了,可就不得偿失了。”
红鸢又问:“公子己经有计划了吗?”
宋玉嘉在司洵嘴角啄了一下:“尚且没有,当前情况,变故颇多,不便定下确切计划。”
红鸢闭着眼做了个揖:“那我先去做准备。”
说完便退下了。
带着司洵上了楼,宋玉嘉拉着司洵的手,摸了摸司洵的头:“阿洵不喜欢顾阎吗?
明明刚刚在楼上还很喜欢的样子。”
司洵受用的晃了晃脑袋,蹭了蹭宋玉嘉掌心:“喜欢,但他好像很讨厌阿玉,喜欢太子哥哥,但更喜欢阿玉。”
宋玉嘉心头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很快又隐去,扣住阿洵后脑,wen上了司洵的cun,司洵哼唧了两声,抱住了宋玉嘉的脖子。
宋玉嘉wen技很好,也有分寸,在让司洵感到难受前松了口,司洵被他wen得浑身发软,宋玉嘉托着他坐在自己腿上,wen了一下司洵的眼尾,取了玉簪,凑到司洵脖颈处蹭了蹭,司洵本就不好使的脑子更是乱成了一锅粥:“阿玉喜欢我吗?”
宋玉嘉的声音闷闷的:“喜欢啊,就是因为喜欢才会亲阿洵呀。”
司洵看着宋玉嘉凑到自己嘴边的脖颈。
乌黑的发丝垂落在颈侧,从衣领处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一块颈骨在这一片平滑中格外突出,司洵脑子一热就张嘴咬了上去,吓了宋玉嘉一激灵,一下抬起了脑袋。
司洵把自己一整个人压在了宋玉嘉shen上,主动凑上去wen他,宋玉嘉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夺回了主动权。
wen毕,司洵缓了口气,在宋玉嘉脸上亲了一口,趴在他耳边小声问:“那…阿玉yao不yao我?”
宋玉嘉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翻身把司洵压在shen下,耳尖泛着薄红:“谁教你这么说的?”
司洵被压的闭了闭眼,凑上去蜻蜓点水般wen了wen宋玉嘉的鼻尖:“莺莺姐教的,怎么了?
阿玉生气了吗?
因为上次你说不要学,我没听你的话?”
宋玉嘉咽了口唾沫:“她…还教了你什么?”
司洵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搂住了宋玉嘉的脖子,在他喉间的凸起处轻咬了一口,随后叼住宋玉嘉一块颈肉开始吮吸,待他松口,一个殷红的小印子印在宋玉嘉颈部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宋玉嘉嗓音有些暗哑:“还有吗?”
司洵思索片刻,推了推宋玉嘉:“阿玉,你先起来”宋玉嘉听话起身,刚站稳,司洵双手就扶上了他的yao,一边褪去他的外袍,一边用zui一点一点解开了他的腰封,抬手缓缓替宋玉嘉褪下中衣,露出里面洁白的里衣。
司洵停了一下:“后面…后面莺莺姐没让我试过,可能不太熟练…阿玉…还要看吗?”
宋玉嘉视线飘忽不定:“你想继续吗?”
司洵小心抬眸,看宋玉嘉面上并无异色,点点头:“我想试试。”
宋玉嘉哑声道:“那就继续”司洵接着动作,解开宋玉嘉里衣上的结还花了不少时间,最后还是宋玉嘉把人按到榻上:“算了,你别乱动,我来就好。
可能会有些痛,阿洵忍着些。”
(纯兄弟,上药呢,没有半点问题,无不良引导)司洵叫停三次也没能及时止损,哭了大半夜,一边哭一边求饶,硬是给自己哭晕了。
次日早,宋玉嘉起了司洵还没醒,房间隔音好,这情况大家还觉得奇怪,宋玉嘉也不做过多解释,只道是他昨夜休息的晚了些,此话一出立马有人悟出了其中深意,周莺莺更是懂事的问道:“公子,我屋里还有些伤药,需要我拿来吗?”
宋玉嘉微笑点头:“多谢,麻烦了。”
宋玉嘉亲自给人上了药,首到午饭时间桃子才把人叫起来。
吃了午饭,顾阎又来了,宋玉嘉早有准备,顾阎刚一进门便有侍者将顾阎引进了内室,而顾阎刚一推开内室的门,就看见宋玉嘉拿着一块糕点喂进了司洵嘴里。
余光瞥见顾阎宋玉嘉把剩下半块糕点放回盘子,连着盘子递给了司洵,让他去外面候着,司洵看了顾阎一眼,端着盘子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顾阎看着他出去,冷哼一声:“宋公子当真是心善,他的亲人都不愿接纳他,你倒是将这痴儿当亲儿子养。”
宋玉嘉有些心虚的错开了顾阎的视线:“太子殿下说笑了。”
纵使内心慌乱,宋玉嘉表面依旧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招呼顾阎在自己对面坐下了,顾阎落座,连句问候都没有,开口便是质问:“宋公子好手段,演了七年,不累吗?
宋玉嘉放下手中茶杯:“太子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
在下半句都听不懂。”
顾阎对上那人故作无辜的眼神,额角青筋首跳:“宋可乔!
你到现在这种时候了,还在演给谁看啊?!
把孤当猴耍很有意思是吗?!”
宋玉嘉眼神似乎有什么微妙的变化,唇角依旧勾着一抹熟悉的弧度,语气却有些冷淡:“太子殿下,在下当真是听不懂啊,倒是殿下昨日于在下的场子上那般闹事,可是闹走了在下不少生意,不如太子殿下先把昨夜在下亏损的那些银钱赔了,再聊些别的?”
顾阎咬牙切齿,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水晃了两晃,宋玉嘉及时稳住了,顾阎不顾君子之态,冲着宋玉嘉大吼道:“宋玉嘉!
你少在这给我装!
说好的边境有情况立马上报呢?!
你那些毒誓竟都发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现如今是何境况?!
我不信你对你亲生父亲有何打算是何居心一无所知!
怕是早为这一天的到来做足了准备吧?
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吧?!
我告诉你宋可乔,有我顾阎一天!
你们就绝不可能杀入京城!”
宋玉嘉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首到他停下才淡声开口:“太子殿下说完了?”
顾阎眼圈一红:“没有!
你闭嘴!
孤错就错在不该信了你这张嘴!
说什么大义灭亲、叛国出逃…都是狗屁!
你就是个骗子!
狗嘴里吐出来的没半句真话!
难怪年年报上来的尽是些小动静,在这等着呢?!
啊?!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在知道后立马下令砍了你的狗头?
凭你商国皇子的身份?
还是凭你哥?!”
宋玉嘉一言不发的听着:“说完了?”
顾阎头一扭,没出息的抹了一把眼泪,声音有些哽咽:“说完了。”
宋玉嘉递上一方手帕:“未来的一国之君,这像什么样子。”
顾阎一把打开他的手:“不要你来假惺惺!”
说完又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