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夜晚总是潮湿而闷热,陈三响蹲在打金铺的角落里,手中的火枪喷吐着蓝色火焰。
火焰舔舐着一枚老旧的金戒指,金戒指在高温下渐渐融化,化作一滩金水。
陈三响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那滩金水,仿佛在等着什么。
他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他小时候不小心被火枪烫伤的。
疤痕的形状很奇怪,像一条扭曲的蛇。
每当他熔炼金属时,那道疤痕就会隐隐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
金水在模具中缓缓凝固,陈三响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看到金水表面浮现出一些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某种神秘的图案。
那些纹路在火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三响,又在发呆?”
老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三响回过神来,连忙将模具中的金块取出,递给老板。
老板接过金块,眯着眼睛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手艺有长进。”
陈三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收拾工具。
他知道,老板不会相信他看到的那些纹路。
在如今的社会里,更没有人会相信“怪力乱神”的东西,大家都在忙着讨生活。
然而,陈三响知道,那些纹路不是幻觉。
自从他记事起,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器物上的“气纹”。
年代越久远的东西,“气纹”越明显,像是器物被一层薄翼包裹着,上面有一层类似水波纹路,一圈一圈的。
像是某种能量的流动,有时是金色的,有时是黑色的,有时则是血红色的。
他不知道这些气纹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它们一定与某种古老的秘密有关。
“三响,你二舅说,老家的王婆婆走了,大后天下葬,他让你这两天抽空回去下,顺便带个花圈回去。”
“知道了。”
陈三响收拾完工具,就离开了铺子。
他住的地方就在村子里,三百块的一间出租屋。
屋子里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
平日里他下了班就都窝在出租屋里。
他没有什么朋友,这与他的性格有关,他的性格又与他的能看到器物上的气纹有关。
他小时候也曾为自己的能力骄傲,逢人就说,逢人就聊,“嘿!
我能看到那个瓷罐上的气纹,你们可以吗?!”
那时候他还很开朗,但被嘲笑的多了,也便沉闷了起来。
一首到现在,己二十二岁了。
他喜欢看书,尤其是那些民间的鬼怪故事,和修仙文明一类的。
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的能力与这些东西有关。
所以他简单的出租屋里却有成百册书,在不到一米长的长方形桌子上摞了好几层。
“充电器,手机,身份证,还有……,这个坠子。”
他准备好明天要带的东西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条串着红绳的坠子。
他对着坠子微微笑了笑。
那坠子拇指大小,翡翠色,是一尊迷你版的鼎。
陈三响的二舅说过,那是他父母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个物件,且叮嘱他每时每分都要挂在脖子上。
可陈三响嫌它硌的慌,一般只有休假或是出门的时候会戴。
他二舅说过他很多次,但时间久了,也就那样了。
叮铃铃……陈三响的手机响了。
“喂,二舅,我知道了,老板给我说过了。”
“三响,我打电话不是问这个,是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属马的?
时间久了,二舅记不清了。”
“嗯,是,我是属马的,怎么了?”
电话那头,他二舅和旁边的人小声说了些什么,他听不清楚。
“三响,是这,你回来的时候穿个红内裤,别忘了啊!”
陈三响还想问为什么,但他二舅己经挂了电话。
他二舅名为张扬,这样的说话方式是他的习惯,凡事都追求一个效率,只管将自己要做的要说的,做了,或是说了,至于别人怎么说他,他不管,那是别人的事情。
“红内裤?
我又不是本命年,搞笑……”陈三响虽这么说,但一般关于这一类得事情,他都会去照做,因为他信这些。
“七点?
去超市应该还来得及。”
他将吊坠挂在了脖子上,手机装进了兜里,又将明天回老家要带的充电器和身份证一起放在桌子显眼的位置。
七点半,他到了超市。
他不喜欢来这个超市的内衣内裤区,因为这个超市将男女内衣内裤交错陈列着。
这是超市的一种营销手段,说是有女性买内衣内裤时,或许看到某一款男士内衣内裤适合他老公或是男朋友时,就会顺手一并买了,就和酒店旁边的情趣馆一个道理。
“诶,帅哥,能不能帮我够一下那件内衣,有点高。”
陈三响回眸,一女子微笑着,她约莫一米五,体型匀称,丸子头,弯弯的眉毛下,轻轻眯着的眼睛似月牙。
“哦。”
陈三响一米八的大高个子,略微抬手就取下了女子指的内衣。
“谢谢哈!”
陈三响怎么都没想到,女子拿到内衣的第一瞬,就贴在胸前比划了下,他仅是瞟了一眼那女子娴熟的动作,那脸蛋便唰一下通红。
女子捂嘴窃笑了下,而后转身傲慢的走向纸巾放置区。
“帅哥,有缘再见哈!”
女子回眸那一笑,让陈三响几乎条件反射般转身。
“哦,好,有缘再见!”
离开超市时,己经八点,天己经彻底黑了。
“殡葬店应该不会这么早关门吧?”
他要买一个花圈,明天回二舅家一并带上。
他知道这附近有一家殡葬店,他也经常从那里路过。
店里有一个女子叫阿蓉,她经常坐在门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做着纸活。
“唉~,天黑了,我是真不想去那种地方,总感觉阴森森的。”
可无奈,事情赶上来了,他必须得去。
殡葬店在他所住城中村最后边的一条临街商铺。
那条路很窄,两旁有茂密的榕树。
白天走在那条路上都见不到阳光,更何况是晚上,若是榕树须子突然随着凉风刷一下后脖子,能把人吓死。
约莫十五分钟,他来到了这条街。
街道空无一人,的确有微微凉风吹着,榕树须子也轻轻摇摆着。
陈三响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走呗,看样子,那个亮灯的好像就是了。”
整条街道一眼看去,只有一家门店亮着灯,灯光有些昏黄,有些雾雾的,显得这条街道特别的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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