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生物公司的银色logo在窃听器上泛着冷光，张领捏着镊子的手背青筋暴起。
沈昭倚在办公室窗边，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她苍白的侧脸割裂成碎片。
“三年前你妻子车祸的肇事司机，是青藤的前安保主管。”
她的指尖摩挲佛珠，木纹间渗出细微血丝。
“你怎么知道？”
他猛地转身，枪口无意间对准她的心脏。
“因为他的尸检报告——”她甩出一份档案，纸张擦过他耳际钉入墙面，“是我签的字。”
照片上的男人仰面漂浮在福尔马林池中，鼻腔塞满蓝紫色鸢尾花瓣。
张领瞳孔骤缩——那些花瓣与妻子临终前紧攥的干花标本一模一样，连边缘的锯齿状裂痕都分毫不差。
手机***割裂死寂。
小林颤抖的声音从听筒炸开：“张队，周九卦失踪了！
剧院钢索上有他的血，还有……还有一根断指！”
镜头拉近，证物袋里的半截小指戴着骷髅头戒指，指甲缝嵌着青藤logo的金属屑。
暴雨冲刷着跨江大桥的监控盲区，探照灯在江面投下惨白光斑。
周九卦被倒吊在桥拱外侧，钢索缠住脚踝，下方是漩涡翻涌的黑色江水。
他嘴里塞着个改装扩音器，含糊不清地干嚎：“卦象显示老子命不该绝！
张队你得请我吃十顿火锅……唔！”
“凶手在钢索涂了工业润滑剂，首接切割他会坠江。”
沈昭蹲身检查固定桩，白大褂下摆被狂风撕成流苏，“我需要三分钟拆解电磁锁。”
张领拽住她手腕，掌心触到她脉搏紊乱的跳动：“你留在这儿，我去找支撑点。”
她反手扣住他虎口，温度冰凉刺骨：“张警官，你女儿还在等爸爸回家。”
桥墩阴影中忽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哒声。
沈昭瞳孔骤缩：“是C4塑胶炸弹！”
钢索应声断裂，周九卦尖叫着下坠的刹那，张领飞扑抓住他手腕。
桥面在爆炸中崩塌，混凝土碎块如流星砸向江心。
气浪掀翻沈昭的医用口罩，露出腰腹缠绕的绷带——渗血的旧伤形似钢琴键烙印，每道裂痕都精准对应《雨滴》的节拍。
市局急救室内，周九卦挂着石膏腿啃煎饼果子，韭菜碎粘在下巴：“老子用龟甲占卜出凶手老巢了！
城西圣玛丽教堂，地下有间……”沈昭的解剖刀抵住他喉结，刀刃映出他缩成针尖的瞳孔：“你罗盘里的追踪芯片，是谁装的？”
“青藤的人逼我监视你！”
他吐出煎饼夹层中的微型存储器，金属外壳刻着“骨笛计划-β”，“他们在找基因改造实验的数据，跟你的佛珠有关！”
张领将存储器插入终端，全息投影浮出密密麻麻的碱基对图谱。
沈昭的佛珠在蓝光中自动拼接成DNA双螺旋，一颗暗红珠子突然裂开——里面嵌着半枚沾血的乳牙，牙根刻着“SZ-1998”。
“这是我换下的第一颗牙。”
她扯开高领毛衣，锁骨下方的手术疤蜿蜒如蜈蚣，“青藤用我母亲的基因编辑了我的细胞，佛珠是抑制变异的控制器。”
监控屏幕突然雪花翻涌，一行血字浮现：“倒计时23:59:59”。
圣玛丽教堂的彩窗破碎如獠牙，张领踹开地下室铁门的瞬间，骨笛声刺入耳膜。
十二具玻璃棺呈环形排列，每具尸体都穿着褪色芭蕾舞裙，脖颈缠绕的血色丝巾在幽蓝灯光下蠕动如活物。
中央三角钢琴前坐着个戴威尼斯面具的男人，指尖按下《胡桃夹子》的终章音符。
“欢迎来到我的剧场，朱丽叶。”
他起身走向沈昭，面具下传出机械合成音，“你母亲偷走的实验数据，该物归原主了。”
沈昭的佛珠突然发烫，她踉跄跪地，皮肤下浮现血管状的荧光纹路。
男人轻笑：“控制器失效的滋味如何？
你还有十分钟就会基因崩解——”枪声炸响！
张领的子弹击碎面具，露出青藤CEO陈郁扭曲的脸。
三年前，正是这张脸出现在妻子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中，手持鸢尾花俯视血泊。
“你制造车祸时，就该想到今天。”
张领踩住他胸口，枪管塞进他溢血的嘴角。
陈郁却笑了：“你女儿的幼儿园，今天午餐是蓝莓蛋糕吧？”
沈昭的咳血溅在琴键上，她拽紧张领染血的衣角：“数据在……佛珠第九颗……”陈郁突然挣断手铐，袖口弹出的骨笛刺向小鲸鱼的合照。
张领扣动扳机的瞬间，教堂穹顶轰然坍塌！
烟尘散尽时，陈郁的尸体不翼而飞，只剩地上一滩荧光蓝的粘稠血液。
周九卦瘸着腿冲进来，罗盘指针疯转：“地下还有二层！
他养了……”沈昭的佛珠链突然崩断，珠子滚入黑暗中的通风管。
她爬进管道，手电光扫过内壁的抓痕——那是指甲刻出的童谣，字迹稚嫩带血：“妈妈缝嘴巴，爸爸砍脚丫，小昭小昭别说话……”最后一行墨迹未干：“第西幕，观众入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