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伫立在养心殿的朱漆门槛前,看着檐角垂落的细密雨帘将金砖做成的地面似要砸出千万个银坑。
三更的梆子声朦胧地穿过那雨幕传来,像极了十五年前慈宁宫那夜的更漏。
掌心还残留着白玉扳指温润冰凉的触感,那是半个时辰前新帝塞进我手里的。
当时他披着玄色大氅立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雨水顺着他高高的眉骨、鬓角滑进龙纹衣领,掌心的伤痕被雨水泡得发白。
"云舒,你可知这扳指上沾着谁的血?
"新帝冷声问,雨水打湿了我和他的衣襟,让人感到萧瑟冰凉而他的声音比那雨水更冷,他的拇指摩挲着扳指内壁刻着的"承"字。
那是先帝的乳名。
我的裙裾早被冰凉的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膝盖上像是缠着水鬼的头发。
假山石缝里蟋蟀的扰人的鸣叫不知何时突然停了,远处传来巡夜侍卫铁甲相撞的声响。
皇帝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将那白玉扳指按进我掌心。
白玉触到皮肤时,我闻到了淡淡的苦杏仁味。
“三年前的腊月初七。”
我身体猛得一僵“慈宁宫小厨房蒸了杏仁酪。”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后,激起一片战栗,“那日酉时三刻,父皇咽气前死死抓着朕的手,血从指缝渗进这枚扳指的花纹里。”
雨声更急了。
我望着他玄色大氅袖口露出的半截绷带,想起今晨在紫宸殿看见的奏折。
大理寺卿参太医院掌院张明德私藏禁药,折子里夹着一片风干的紫藤叶——那正是太后凤钗上的纹样。
"陛下要奴婢做什么?
"我的声音散在细密的急雨里,轻得自己都听不清。
袖中的紫玉瓶贴着肌肤,瓶里装着见血封喉的鸩毒。
这是今早太后赏的,鎏金紫瓶身上雕着九尾凤凰,凤凰的眼睛用朱砂点了瞳仁。
新帝突然笑了。
他笑起来时眼尾会微微下垂,像极了十五年前在御花园扑蝶的那个小皇子。
那日我抱着药箱跟师父去请平安脉,看见他踮着脚去够海棠花上的玉带凤蝶,杏黄袍子沾满了草屑。
"云舒,你十岁进宫那日,朕在垂花门后看见你对着铜盆整理鬓发。
"他的手指抚上我发间的银簪,那是太后赐的及笄礼,"簪头的珍珠掉了颗,你用朱笔在空缺处画了朵梅花。
"雷雨声在云层深处翻滚,我忽然又想起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