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这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楼,墙皮斑驳脱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明明是炎热的七月,却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窜。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我听到"咔嗒"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门后碎裂。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带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房间比我想象的要大,但采光很差。
窗帘紧闭,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洞中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按了几下都没有反应。
"电路可能有点问题,明天找物业来看看。
"我自言自语着,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
毕竟这间房子的租金便宜得离谱,两室一厅只要一千五,在这个地段简直是白菜价。
我把行李箱拖进卧室,突然注意到墙角有一片暗红色的污渍,像是渗进了水泥里,怎么也擦不掉。
我的手指轻轻触碰那片污渍,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
收拾完行李已经是晚上八点,我打开外卖,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吃饭。
电视机是坏的,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我咀嚼的声音。
突然,厨房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我明明记得检查过,水龙头都是关好的。
我放下筷子,走进厨房,水龙头确实关得很紧,但台面上却积了一滩水。
我伸手摸了摸,水是温热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可能是管道老化。
"我这样安慰自己,用抹布擦干了台面。
但当我回到客厅时,发现外卖盒里的饭菜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餐盒。
我的喉咙发紧,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房间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门窗也都关得好好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能是太累产生了幻觉。
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刷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
突然,手机信号全无,屏幕开始闪烁,出现一片雪花。
我正要重启手机,却看到屏幕上倒映出一张惨白的脸。
我猛地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
但当我再次看向手机时,发现那张脸还在,而且离我更近了。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眼睛是两个漆黑的窟窿,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我扔下手机,缩进被子里,浑身发抖。
被子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抚摸我的脚踝,冰冷刺骨。
我死死闭上眼睛,不敢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冰冷的感觉消失了。
我鼓起勇气掀开被子,房间里一切如常,手机也恢复了正常。
但我注意到,床头柜上的台灯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发出昏黄的光。
我再也睡不着了,打开所有的灯,坐在沙发上等到天亮。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时,我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当我走进浴室准备洗漱时,镜子上赫然出现一行血字:"欢迎回家"我的尖叫声惊动了邻居。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敲开我的门,她的眼睛浑浊,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怜悯。
"小姑娘,这间房子......"她欲言又止,"上一个租客是个年轻姑娘,和你差不多大。
她在这里住了三个月,然后就......"老太太的话没说完,但我已经明白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房租这么便宜,为什么中介看我的眼神那么古怪。
这是一间凶宅。
我颤抖着关上门,后背抵在门板上,双腿发软。
老太太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击打在我的心脏上。
浴室里的血字还在,我用湿毛巾拼命擦拭,但那行字仿佛渗进了镜子里,怎么也擦不掉。
我打开水龙头,想用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流出的水是暗红色的,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我冲出浴室,抓起手机想报警,却发现手机又失去了信号。
屏幕开始闪烁,那张惨白的脸再次出现,这次我看得更清楚了——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舌头耷拉在外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滚开!"我尖叫着把手机摔在地上。
手机屏幕碎裂的瞬间,我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
我蜷缩在沙发上,用毯子裹住自己。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开始出现奇怪的声音。
先是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接着是卧室里衣柜门开合的声响,最后是浴室里水龙头自动打开的声音。
我强迫自己站起来,打开所有的灯。
但灯光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突然,所有的灯同时熄灭,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
我摸索着找到手电筒,却发现手电筒的光束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在绿光的照射下,我看到墙上浮现出无数手印,有的在挣扎,有的在抓挠,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墙里爬出来。
我冲向门口,却发现门锁死了。
钥匙插在锁孔里,却怎么也转不动。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但很清晰。
我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一股寒气逼近。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尖叫着转身,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了一张惨白的脸——是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她的眼睛流着血泪,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辨认她的口型。
"救...救...我..."我猛地后退,撞到了墙上。
墙纸突然剥落,露出后面斑驳的水泥墙。
在墙缝里,我看到了一缕黑色的长发。
我颤抖着伸手去拉,却发现那缕头发像是长在墙里一样,怎么也拉不动。
突然,整个房间开始剧烈震动,家具东倒西歪,墙上的手印开始渗出鲜血。
我听到四面八方传来凄厉的哭声和尖叫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我蜷缩在角落里,捂住耳朵,但那些声音直接钻进了我的大脑。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我的头发,冰冷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
我睁开眼睛,看到无数半透明的人影在房间里飘荡,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痛苦和怨恨的表情。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是那个老太太的声音。
我挣扎着爬起来,冲向门口。
门锁突然松动了,我打开门,老太太一把将我拉了出去。
"你不能待在里面!"她气喘吁吁地说,"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是个祭坛!"我瘫坐在楼道里,浑身发抖。
老太太蹲在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
"三年前,这里住着一个叫小婉的姑娘。
"老太太低声说,"她是个善良的女孩,经常帮我买菜。
但是有一天,她突然失踪了。
警察找了很久,最后在浴室的天花板里找到了她的尸体..."我捂住嘴,强忍住呕吐的冲动。
"更可怕的是,"老太太继续说,"在她之前,这间房子还死过三个人。
每一个都是年轻女性,每一个都死得不明不白。
有人说,这栋楼在建的时候,有个道士在这里布下了阵法..."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404的房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一股阴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看到门缝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甲漆黑,正缓缓向我抓来...老太太拉着我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我的腿还在发抖,几乎站不稳。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我们的脚步声一盏接一盏亮起,但灯光却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别回头!"老太太厉声喝道,"千万别回头!"但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在四楼的楼梯拐角处,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人,她的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正对着我微笑。
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我们终于跑出了单元门,但外面的景象让我更加恐惧。
整栋楼都被浓雾笼罩,路灯的光晕在雾中显得格外朦胧。
更可怕的是,我看到其他楼层的窗户后面,都站着一个个模糊的人影,他们都在注视着我们。
老太太拉着我跑到小区门口,但大门紧闭,门卫室空无一人。
我们被困在了这个诡异的空间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颤抖着问。
老太太叹了口气,"这栋楼在建的时候,出过大事。
当时有个道士说这里风水不好,要布个阵法镇住地下的东西。
但后来..."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阴风刮过,浓雾中传来凄厉的哭声。
我看到雾中浮现出无数人影,他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浑身是血,都在向我们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