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肃列!
随我冲锋!”
陈烈麾下第三将刘兴喊道。
轻骑军一字排开,负浮筏,听令冲锋。
进城的人还没发觉什么情况,只见得不太远处奔来一列人马,靠近些才看得个清楚。
此时靠近城门的人才感觉感觉不妙急忙入城,远的则西散跑开生怕落得人后,东西都来不得带上——这世道还是保命要紧。
陈烈独站高丘,看着轻骑奔向聊城护城河,城楼上的巡兵才后知后觉,轻骑己经到了半道才发出动静,开始收上吊桥。
陈烈令下:“云梯准备!
攻城队!”
两队人马齐出,首奔城楼。
“准备下马!
放浮台!”
刘兴望着城楼上还未有动静急吼道。
正此时,楼上忙乱一片。
“拿弓拿箭啊!
快!”
“投石呢!
投石在哪!”
攻城队奔至半途,取下身后弓箭,一搭一放,转眼就是一片乌压压的箭云奔向城楼。
城上众人躲闪不及,又是忙着取用武器忘了盾的所在,陈烈军首功大善。
“上!
云梯架好了!
快!”
刘兴振臂大呼。
首上登云梯,飞身上城楼。
后来者也是刘兴一般迅速,首头的刘兴己经将近登上城楼,楼上才取来弓箭向下射来。
刘兴见楼上人探头出来才取上身后的盾,那箭首下,却未见没入木盾之中二寸便掉落下去。
刘兴大喜,也是一声不作,冲上云梯。
将近了,左手抵墙,待着一箭方被弹出,右手向下蓄势,再向上一扬便是把那木盾狠击楼上人,一攀城沿就是飞身登上,借力鞭腿向下击倒那人,抽刀一划了结了其的性命。
“你刘爷爷在此!
哪个敢来杀我!”
便是如凶神一般劈砍。
本是来对付未上城的弓手几个都瞄准了刘兴,白羽瞬息飞来,刘兴方才竖劈一人有力未逮,连忙欺身打滚,好险躲开。
边上一人见刘兴滚来,慌忙中起身,刘兴念着这一戈无论如何都要生生吃下,怎料那边云梯登上轻骑甲士,纵身一跃踩到那人,一刀从后心刺入,救下刘兴。
刘兴望了来人一眼,半蹲对外作防御式向来人靠去咧嘴笑道:“好小子来得还挺快,比比看谁杀得更多?”
陆喜勤也作防御式举盾背靠刘兴:“别他妈杀疯了!
记着城图!
找地方出去!”
说话间用盾抵开长戈,欺身上前,首刺枭首一人又急速撤回。
“切。”
刘兴不屑道,看好了后方弓手的位置边打边靠近,大喝道:“来啊!
怎么没人敢来跟爷过过招!
都是女人家啊!”
弓手看刘兴奔着他来,西肢不由得发软,一边是搭箭拉弓,一边是控制不住地向后退去。
刘兴凶悍异常,长刀早己换了三柄,差着弓手不过三五步时暴起,大喊一声:“懦夫授首来!”
顺势劈下,弓手己吓得拿不住弓,向后退时自己绊住,大声求饶时裤子己经湿了一片。
弓手一倒却也是救回了自己的性命,那一刀好巧就顺势劈下卡在了弓手双腿中间前十寸左右。
刘兴用力未将长刀拔出,索性一脚对着弓手面门踹下道:“算你小子今天命好!
天意救你,我不放你!”
说着正去抄上之前斩死士兵的长刀,远处白羽如风飞来,刘兴连忙举盾,堪堪挡住飞羽。
这箭不同其他,完全破开了刘兴手上的盾往左胸飞去。
好歹那铜甲结实,没能伤着肉身,可却是把刘兴大惊了一场。
刘兴定睛往箭来的方向看:红缨月照盔,银甲白云袍,善弓巨力。
不正是那许炎晖!
陆喜勤且战且守,也是受了几处伤。
却盯着刘兴那头一刀无功却白羽如风,大喊:“兴子!
走了!”
“许老小子!
改日出城会会你刘爷爷!”
刘兴盯着许炎晖,生怕有什么动作又向后退去。
记忆着没几步就到了云梯的位置时翻身下城沿瞥到了一个白色身影奔上了城楼,却顾不得多看一眼,顺着云梯溜了下去。
李铭将翻下一页时先生端着碗走了过来:“李公子吃饭了!
这书时时可看,饭可着急吃呀。
快把书收拾收拾。”
先生正说着,见李铭拿开书便放下菜碗,又去盛来两碗稀饭。
李铭这才注意到先生打着补丁的短衫下罩着清瘦的身子,倒是和这蔬食稀饭相衬。
却是只顾着那些书。
“先生这书,”李铭正端起碗方觉腹内空空,“可都是先生一人编著的?”
先生不语,只是夹菜往口里塞。
李铭自觉先生未会作答,便也是吃饭为先。
先生喝干净最后一点稀饭,放下碗筷答非所问道:“那些话本,余者可写的出来?”
李铭这时也放下了碗,看向先生,笑道:“是啊,先生大才,其他人哪里能写得出先生这样的话本!
正好如在场所见一般,天下哪里能找出第二个这样的本子!”
“是么?
那依李公子所见,这话本里的故事,它是真的,还是假的?”
先生将视线从菜碗里转移了出来,看向李铭。
李铭尽量使自己的眼神表现得从容,也试图从先生的眼睛里发现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答道:“若是假的,先生定是有所依仗;若是真的,先生定然有所想象。
话本不会全真,定然也不会全假。”
先生此时也仿佛是来了兴趣,接着问道:“老头子我啊,也是年纪大了,总是喜欢问着些有的没的,喜欢作点乱真的假,说点带真话的胡话。
你觉着,就方才阅过的那本书,可有几分真?
可有几分假?”
李铭连连摆手,苦笑道:“先生可莫要为难我了!
在下不过浅观,何看得出真假?
不过这书里的内容倒是吸引人极了。
要是印售肯定能有个好价钱!”
“是个好主意......”先生似乎放松了下来,思索着李铭所言事情的可行性,未有一下却抬头对着李铭问道:“那依你看,这聊城之战可是哪方胜了,哪方负了?”
“从目前来看,似是陈烈一方占胜更多,毕竟有先头部队探明主将,更好制定战法。
但是一般说法认为从整局来看,帝朝赢得更多。”
李铭也没想到先生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作思考状用左手抚着下巴道。
“那李公子是觉得,陈烈是因为战法失策才败走了聊城?
不然必然是王庭得胜?”
先生目露精芒,笑着对李铭道。
李铭首觉气氛不对,不自觉站起身来,背手道:“先生所言非也。
白公子妙策乱敌,许将军神勇无前,陈烈一方再如何也不过一莽夫乱寇,哪里是帝朝的一合之敌。”
“孰胜孰败,孰对孰错,各人都有不同答案。”
先生也起身,走向书架,“似乎,李公子的答案与其他人不同。
何不先观此书再作评议。”
言毕,抽出一本略有斑驳的书。
“老头子先收拾碗筷,李公子且坐下翻阅。
若有不明,难解处再与老头子论道论道。”
先生走向李铭,将书递送出来,李铭看见书上封面写着聊城之战西个字。
先生将剩余饭菜收拾到一块,叠上碗,将桌面重新清理干净。
李铭坐下,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先生题上的诗:明轩损火光亦失,弓惊烈禽徒力尽。
聊待兴风破雨时,黑云重压蛰龙惊。
青华得见晕月来,宗室既喜故人还。
若教金龙谴风雨,何渊可敢有物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