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皇城地宫玉面修罗的笑声在地道里撞出回声，血鳞卫的铁甲擦着石壁溅起火星。
张厌拽着赵多富往后退，后背撞上湿冷的石壁——他们被堵死在暗河入口。
"小帝姬的血可是大补。
"玉面修罗指尖凝着黑雾，血鳞卫们甩出带刺的铁链，"听说用紫微星魄炼药，能增几百年功力？
"赵多富突然抬腿踢飞火把，燃烧的松脂溅在血鳞卫面甲上。
趁着对方慌乱，张厌甩出三枚铜钱钉入地面，爆开的金光暂时阻住追兵。
"这边！
"少年拽着她冲进暗河，冰水呛进鼻腔的瞬间，赵多富感觉左眼灼痛。
金红血丝从眼角渗出，竟在水中凝成气泡，照亮了石壁上斑驳的星图——北斗中央的蝶纹正与她颈后发烫的胎记呼应。
张厌突然按住她手腕："憋气！
"两人顺着暗流下潜，赵多富看见少年颈后的胎记泛着青光，像极了天枢星坠落前的光晕。
这让她想起太皇太后临终时说的"双生劫"，难道他们十六年前就..."哗啦！
"来不及多想，二人猛然浮出水面，赵多富的玉簪突然脱手飞去。
幽蓝夜明珠照亮穹顶，拼出的九阙星图正在缓缓旋转。
中央太极池里浮着具女尸，心口插着与她一模一样的北斗玉簪。
"娘亲？
"赵多富踉跄着要扑过去，却被张厌死死拉住。
池中绝色女尸突然睁眼，道袍上的九黎图腾泛起血光——左襟绣着毒蝎，右襟却是天师府的雷纹。
张厌的玉碟突然烫得握不住。
池水翻涌着显出幻象：十六年前的密室，张陵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在星阵中央，却被窗外黑影替换了符咒。
次日张家三十七口暴毙，尸体都长满青鳞。
"原来我爹不是病死的..."张厌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幻象最后定格在张继先呕血推演的画面，老道在星盘上刻下"双生宿主"西字，金血渗入玉碟裂痕。
汴京皇城地宫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赵多富突然拽住张厌："你早知道这里？
"她盯着少年熟练按动北斗机关的手，"从进地宫开始，你就...""我爹书房有汴京皇城地宫图。
"张厌推开石门的瞬间，赵多富看见他耳后细密的冷汗。
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少年道士，掌心符咒都快被指甲抠破了。
血鳞卫的嘶吼追到耳边。
玉面修罗的脸在血光中扭曲变形，原本俊美的面皮脱落，露出底下爬满蛊虫的真容："当年没烧死张家小儿，今日正好补上！
"“我爹是你害死的！”
张厌怒喊道。
“不错。”
"躲开！
"张厌突然把赵多富推进太极池。
池水触到她的血，突然凝成光幕挡住飞来的铁锁。
赵多富看见母亲尸身的道袍内襟，用金线绣着《洛书剑诀》。
"双生合契，归墟门开。
"张继先的声音从池底传来，惊得赵多富呛了口水。
玉面修罗的锁链穿透光幕，首刺张厌后心。
少年反手用剑去挡，剑穗北斗纹吸了池水，竟引动穹顶星图坠落。
赵多富趁机咬破指尖，按着凭借刚才看到的剑诀在水面比划。
"洛书剑诀！
"金红剑光劈断铁链的刹那，张厌颈后胎记突然爆出青光。
两道光芒交汇成北斗勺柄，血鳞卫们在星辉中化作飞灰。
玉面修罗断腕处爬出毒蝎，阴笑着退入阴影："张家小儿，紫薇宿主，你们的命我很快就会来取！
"地道出口的冷风卷着雪片灌进来，张厌撑着石壁咳出血沫。
赵多富这才发现他左肩伤口泛着黑气，那些锁链上竟淬了九黎尸毒。
"你早就中毒了是不是？
"她撕下裙摆给他包扎，触到他冰凉的皮肤，"从救我那时就...""闭嘴。
"张厌甩开她的手，却在转身时晃了晃。
赵多富摸着左眼的蝶纹，突然听见母亲尸身方向传来铃响。
回头望去，太极池正在塌陷，池底露出青铜星盘，中央凹槽正是玉簪与玉碟的形状。
她不顾坍塌危险，急忙冲进去将青铜星盘取下，又飞速跑回张厌身旁，或许对她来说，这青铜星盘就是她对母亲的念想。
"老陈的医馆在陈留镇东头。
"张厌突然开口，他惨白着脸说道。
“老陈是谁？
喂！”
赵多富焦急的喊道。
乱葬岗的积雪突然塌陷，完颜乌骨朵的狼嚎由远及近。
"走！
"她拽起意识模糊的张厌。
少年后颈的胎记贴着她掌心，竟让左眼灼痛稍减。
两道身影没入风雪时，地宫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九阙星图彻底黯淡。
陈留镇方向腾起黑烟，隐约可见金鳞旗飘荡。
"撑住！
"她感觉张厌的身子越来越沉。
少年指尖裂痕己蔓延到手肘，金血滴在雪地上竟开出曼陀罗。
这是天师府禁术反噬的征兆，她曾在冷宫见过暴毙的太监，浑身开满这种妖花。
暮色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