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明把我推到地上的那天,我口袋里还揣着给他烤的焦糖布丁。
倒下的瞬间,我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就像八岁那年,他在池塘边踩空时我死死拽住他一样。
“林姜你是不是傻!”
他甩开我的手,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我不耐烦道,“我早说过不需要你跟着!”
我缩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布丁盒里漂浮的焦糖碎,突然想起医生说过的话:“心肺功能受损患者严禁剧烈运动。”
真奇怪,明明阳光晒得后背发烫,指尖却像塞了冰块。
“可是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我低头数着运动鞋上的小雏菊绣花,“你哮喘喷雾没带。”
“不用你管。”
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掠过我发梢,混着柠檬糖的气息。
这味道本该是甜的,可自从三年前他考上医学院,连糖纸都变得像手术刀般锋利。
1消毒水味撞上桂花香时,我正蹲在急诊楼后门数蚂蚁。
第七只蚂蚁驮着饼干屑翻过枯叶山丘的瞬间,头顶突然飘来带笑的气音:“林小姜同学,你的挂号单要被秋风绑架了。”
抬头时白大褂擦过睫毛,我下意识念出胸牌上的烫金字:“陆、予、安……”阳光从银杏叶间隙漏下来,在他第二颗纽扣上镀了圈金边,那里别着枚褪色的星星徽章,边缘刻着模糊的“XYA”——和十二岁琴房窗外一闪而过的少年胸针一模一样。
“予明哥?”
我攥着挂号单猛地站起来,膝盖上的银杏叶簌簌掉落。
这声称呼是肌肉记忆,毕竟过去十年,相似的面孔总对我拧着眉。
可眼前人突然弯腰的刹那,我瞥见他眼尾的泪痣在光里晃了晃——像小时候躲在琴房阴影里给我递创可贴的男孩,右耳后也有颗朱砂痣。
他伸手接住我滑落的病历本,腕骨从袖口露出一截,淡粉色的小鱼疤痕游进视线:“要叫陆医生。”
口罩滑到下巴时,他睫毛在病历本投下的影子突然和记忆重叠——那年我摔碎玻璃许愿瓶,蹲在花坛边哭得打嗝,有双手用手帕裹住我流血的手指,腕间也有道月牙形的疤。
“你是……小安哥哥?”
我脱口而出的刹那,他钢笔在病历本上划出长长的墨痕。
小安哥哥是陆予安,是陆予明的双胞胎哥哥。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惊飞,他迅速垂下眼帘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