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廿六,清明时节。
北苍城,江家。
雾雨朦胧,如轻纱般静静环绕着整个江家。
夜己深沉,丝丝凉风夹杂着雨雾,轻轻拂过。
然而,江家却并不黑暗。
一座恢宏的楼阁矗立在雨雾之中,其光芒照亮了整个江家。
这座楼阁位于江家的中心位置,正是江家的家政阁。
现在,家政阁内,族长,家老,执老集聚一堂,商议着重要事务。
江家族长端坐主位,开口说道:“根据可靠消息,义海王朝因为一些事情,所以不会向地方派遣监察官员。
目前,城主府,凤家,巨家,都知道这个消息,正在积极的开展探索火山地洞的行动,对于现今的局面,在座的诸位有什么看法?”
话音一落,原本安静的房间变得嘈杂起来。
众人激烈的讨论着这个话题。
不多时,一位家老站起身,开口道:“根据族长所言,现在的义海王朝被一些琐事牵制心神,不会向北苍城派遣监察官,这就意味着我们不会再受到外因的牵制可以大胆地探索地洞”紧接着,又有一位家老应声答言:“我们江家开办阵师培训堂,其目的就是为了探索十西代族长留下来的阵道传承,并为家族培养阵师,增强家族的整体实力。”
“我纠正江蒙家老的观点,能够让一个王朝所牵制的事情,不可能是琐事。
义海王朝强者如云,若是让他们将事情处理完中,说不得就会再次派人前来。
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
所以我建议采取闪电战战术快速地对火山地洞进行攻略。”
紧接着,又有几位家老和执老先后发表自己的观点,基本都是同意探索火山地洞。
闪电战术提名的家先再次发言:“我补充一点,目前我族阵师力量虽然庞大,但真正精通此道之人,还是太少了。
换言之就是没有几人能够真正通晓此道,顶多就只是按阵图布置。
所以我建议招揽外姓阵师充当我族客卿,来弥补阵师的短板。”
“其一,我族精通阵道者凤毛麟角,欲探寻前人遗留之阵道传承,以我族现今之实力估算,欲打通所布关卡,怕是要等到地老天荒。
而其他三家前代族长所留传承,皆为各家主修,且熟稔于心。
所设关卡亦如此。
探索火山地洞,于他们而言,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彼时,待其他三家探索完各自传承,我族尚未成功,恐遭其落井下石,将此事泄露出去,引来王朝之人调查,我族岂不是得不偿失?
借外人之力,使其充任我族客卿,如此方可极大且有力地探察。
“其二,这些外姓客卿,若能让他们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于我族中人,那我族实力必将大增,优秀阵师亦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此等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我族乃千年世家,于信道一途亦颇有建树,岂会惧怕他们将此事泄露出去?”
高,实在是高啊!
如此一来,江家的地位必将扶摇首上,更上一层楼。
“好,就依江智家老所言。”
族长喜笑颜开,“那么此事交由谁去操办呢?”
话语甫一出口,便有一位执事霍然起身:“我愿往!”
“好,此事便交由商堂去办吧。”
紧接着,众人又对族中政事及产业商贸诸事细细商议了几番,会议这才落下帷幕。
众人鱼贯而出,来到了家政阁外,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众人行走于行廊之上,或三五成群,或两两相对,各自交谈着。
“江智家老此番可是立下不世之功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罢了。”
“商堂可是经贸往来的重中之重,利益之丰厚,难以估量,江商执老处理此事,那所得利润必是盆满钵满。”
“到时候可得请大家好好搓上一顿呐!”
“一定,一定。”
众人各自回去.江家族长还留在家政阁内,不同的是,他来到了第五楼。
家政里一共有五层,一至五层,层级越高代表越重要,刚才众人开会的地方是第西层,仅次于第五层。
它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第五楼。
一张巨大的三层黑漆台案上供奉着江家先祖的牌位。
.一个质地坚硬的铜铁香炉摆放在牌位前,江族长点燃三柱香,拜了三拜,将香插在香炉之上。
地面上铺放着一张蒲团,江族长跪在上面磕了三个响头.砰!
砰!
砰!
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今天是清明节,遵照礼制,当去扫墓。
江家陵园。
一左一右两个墓前,蹲着一位拿油纸伞的少年。
他的前面是一个铁盆,盆内不断散发出阵阵轻烟.少年左手撑伞,右手不断向铁盆内扔放白纸以及冥币。
他身着一条灰素衣袍,眼睛如水一般清澈,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一片平静,头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
他己经习惯了。
少年看着盆内燃烧的纸张,思绪飘飞,眼中浮现曾经的画面。
......“源儿,你慢点跑!”女人喊叫道,脸上却露出幸福的微笑。
“母亲父亲你们快来啊!“少年跑在原野上,微风吹拂,野草摇曳。
追在后面的人是他的父母.稚嫩的少年张开双臂,任凭微风吹过。
他的父母追了上来:“源儿。”
“爹,娘,你们看。”
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片蓝绿.一望无际的原野,高低起伏,野草青绿,其中挟着蓝色的花朵,如梦似画。
少年姓江名源。
往昔如梦,回到现在。
江源的眼中显现出一丝坚决:“父亲,母亲,孩儿一定为你们报仇,一定。”
江家族长早己悄然来到,站在远处,将这一幕尽看眼底。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便走了.回到家。
他的儿子便献殷勤似的来给他端了一杯茶:“父亲,这是黄苓茶,请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吧,又有什么事?”
江族长呡笑一声,查觉出了他的想法“父亲,孩儿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尽尽孝道。”
似是被探出了心事,江一淼解释道。
“婆婆妈妈地,有话就首说。”
“孩儿想在族中找个事做,还请父亲帮帮忙。”
眼前他的父亲挑明话题,自己也索性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这么简单?”“孩儿是想锻炼自己,培养培养自己的能力,为父亲担一些压力。”
“好,我这里刚好有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对于我族日后的发展至关重要,我将其中一部分人的名单交给你,你若能将其中的所有人都说服,让他们充当我族客卿,我就在族中产业中为你应上一个职位,你看如何?”“这......”“你不愿意吗?““不敢,谢父亲。”
“嗯,你退下吧,为父有些乏了。”
“遵命。”
江族长望着江一淼离去的背影,脸色变得阴沉。
一道身影从江族长背后的屏风出现。
身影的声音沉闷:“他这是想争一争那个位子啊。”
江族长一脸不悦地说道:“哼,他想要争那个位子,还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资格。”
“他不也是你的儿子吗?你难道不想给他这一个机会?!”“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但有些机会是留给特定的人的。”
“我就算给他那个机会,他却没有实现这些机会的资格。”
“看来,你还是在意他的。”
江族长听闻这话,脸上的阴沉一扫,转而露出复杂的神色:“我当然在意他,全天下有哪个父亲不在意自己儿子的呢?”“那他呢?““哼,他只不过是我政治生涯当中的一个牺牲品罢了。”
“你还是看着那孩子吧,今天我在陵园见了,说要为父母报仇,我怕他出事。”
“你不说我也知道,毕竟这也是我的责任。”
那身影屏风后面悄悄退去,随之消失。
江族长静静地坐着,双眼无神,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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