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路的青石板在晨雾中泛着幽光。
陈默裹紧校服，踩着五更梆子声来到大明湖畔。
高俅的声音在耳畔炸响："子午流注，卯时初刻，足阳明胃经当令，正是练腿劲的时辰。
"少年褪下鞋袜，赤足踩进冰凉的湖水里。
"先练九宫八卦步。
"高俅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左脚踩离位，右脚落坎宫，心神守中宫，气走任督二脉。
"陈默依言而动，却在第三步踉跄跌倒，湖水浸湿了衣裤。
"蠢材！
"高俅的灵魂在意识深处冷笑，"当年端王要我十日内练成此阵，我在御花园跪了三天三夜。
"突然，陈默感到脚踝被无形的力量托住，身体不由自主地旋转，足底在水面踏出玄妙的波纹。
正午的育英中学足球场，阳光在草皮上跳跃。
张教练吹响***哨："今天练反越位战术。
"陈默却盯着球门发愣——高俅的记忆里，宋代蹴鞠只有单球门"风流眼"，根本没有越位规则。
"陈默！
"王浩的传球呼啸而来。
陈默条件反射地启动，却在底线前硬生生收住脚步。
边裁的旗子高高举起，张教练的哨声刺破晴空："越位！
""你在怕什么？
"高俅的声音充满鄙夷，"当年我在汴河虹桥下踢球，球门设在三丈高的桅杆上，何曾怕过越位？
"陈默攥紧拳头，再次启动时故意压过倒数第二名后卫半个身位。
皮球滚入网窝的瞬间，裁判的哨声与队友的欢呼同时响起。
张教练的脸色铁青："你故意造越位？
"陈默低头不语，鞋钉在草皮上划出细碎的火星。
高俅的声音在脑海中冷笑："现代小儿的规矩，不过是缚住猛虎的绳索。
"汴京·宣和三年 清明时节陈默的脚掌触到青石板的刹那，被扑面而来的香粉气息呛得咳嗽。
眼前的御街车水马龙，彩楼欢门悬挂着"齐云社山岳正赛"的锦幡。
高俅的声音在耳畔低语："记住，这是你第一次以高球头身份出战。
"场中央的蹴鞠台高三丈，顶端的"风流眼"在阳光下闪烁。
陈默（高俅）甩袖脱去外袍，露出绣着白虎纹的蹴鞠服。
鼓声响起时，他如狸猫般跃上高台，脚尖轻点立柱，借力腾空三丈。
"看招！
"辽国使臣耶律洪山的蹴鞠伴当挥鞭抽来。
陈默扭腰闪过，膝盖将鞠球顶向半空，右肩顺势一挑，鞠球划出"佛顶珠"的轨迹，首奔"风流眼"。
耶律洪山的伴当挥鞭击落，鞠球却在半空分裂成三个虚影。
"九宫八卦阵！
"看台上的宋徽宗拊掌大笑。
陈默借着风力旋转，三个虚影分别射向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的"风流眼"。
耶律洪山的伴当疲于奔命，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鞠球从头顶掠过，稳稳落入中央的金盘。
济南·育英中学足球场 正午陈默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趴教室的桌子上，搂着青铜镇纸睡着了，醒来校服被冷汗浸透。
王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默！
省青年队的教练来了，快出来试训！
"试训场上，陈默机械地完成折返跑、颠球测试。
当教练要求展示战术意识时，他鬼使神差地摆出"九宫八卦阵"的站位——前锋王浩居中，两个边锋分列巽、兑位，中场三人布成离、坤、震三角。
"胡闹！
"教练摔掉战术板，"这是什么阵型？
现代足球哪有这么站的？
"王浩偷笑："陈默，你古装剧看多了吧？
"陈默攥紧双手，高俅的声音在血管里轰鸣："告诉他们，这叫七星伴月。
"这叫“七星伴月”陈默脱口而出，在场的人轰然大笑，彷佛陈默是个足球***一样，张教练铁青着脸，省城来的教练则是摇了摇头。
深夜的卧室，陈默将镇纸放在窗台上。
月光穿透镇纸，在墙面投射出密密麻麻的篆文。
高俅的声音变得苍老："这是齐云社的《蹴鞠十二则》，当年李师师用自己的血写成的......"镇纸突然剧烈震动，篆文如游龙般钻入陈默眉心。
他看见齐云社弟子在蒙古铁骑下死守鞠城，看见自己（高俅）在靖康之变中用鞠杖自刎，鲜血浸透镇纸的铭文。
"记住，"高俅的声音渐弱，"蹴鞠之道，不在胜负，而在传承。
"陈默的指尖触到镇纸底部的凹痕，那里刻着宋徽宗的御笔："山河破碎处，鞠魂永不灭。
"次日清晨，陈默收到省青年队的拒绝信。
教练的评语刺痛双眼："战术意识混乱，缺乏现代足球理念。
"他将信揉成团，却在垃圾桶旁遇见张教练。
"昨天你是怎么了，为什么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张教练递来矿泉水，陈默沉默不语，镇纸在口袋里发烫。
张教练突然压低声音："知道为什么国足总输吗？
因为我们丢了魂。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黄昏的足球场，陈默独自练习"子午流注蹴鞠功"。
青铜镇纸悬浮在半空，镇纸上的小人俑突然动了起来，右腿屈膝，左脚背托着现代足球，衣袂翻飞间竟有股凌厉的气势。
"高俅，你说的对。
"陈默对着空气开口，"我们要让世界看看，什么是中华蹴鞠的真章。
"他转身射门，足球划出"鸳鸯拐"的弧线，撞碎了球门后的网线。
球网撕裂声中，他听见高俅的长笑穿越千年："这才是我华夏的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