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的秘密张少峰把照片藏在枕头底下，连续三天蹲在机床厂旧址附近。
生锈的铁栅栏后，退休工人常聚在老槐树下下棋。
他终于等到机会，假装买烟凑近那个戴蓝布帽的老人："大爷，您认识陈永华吗？
"老人手一抖，象棋子掉在地上："小伙子，问这干啥？
""我爸以前跟他同事，想找找旧交情。
""交情？
" 老人冷笑一声，"那小子当年靠举报车间主任***上位，后来工厂倒闭，他卷着公款跑了，听说现在在道上混..."回到家，爷爷正对着窗户发呆。
阳光穿过窗棂，在他佝偻的背上织出格子光影。
张少峰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总说 "做人要首"，此刻却觉得这句话像块烫手的铁。
女子中学的访客赵丽在教室门口看见张少峰时，差点打翻手里的作业本。
他穿着件不合身的白衬衫，头发胡乱梳过，手里捧着束蔫巴巴的康乃馨 —— 显然是从校门口花店顺的。
"听说今天是家长会。
" 他把花塞给她，"我帮你演回家长？
"赵丽愣住了。
讲台上，班主任正在念模拟考成绩："赵丽同学数学进步显著..." 她低头看着康乃馨上的水珠，突然笑出声："行啊，张叔叔。
"家长会后，两人蹲在操场角落抽烟。
赵丽指着远处翻墙的男生："看见没？
去年就是他们把我的习题册扔进厕所。
" 张少峰弹飞烟头："要我帮你教训他们？
" 她摇头："我自己把他们自行车胎全扎了。
" 月光落在她睫毛上，像振翅的蛾。
暴雨将至1998 年 6 月，南城迎来百年一遇的梅雨。
五兄弟在仓库里清点 "战利品"：从灰狼手下缴获的三把匕首、半本账本、还有赵丽偷偷塞给张少峰的录音笔 —— 里面有陈永华与人交易毒品的对话。
包普推了推眼镜："这账本涉及好几个政府部门的人，还有..." 他突然噤声，脸色发白。
"说。
" 张少峰声音发冷。
"有你爷爷的名字。
"空气瞬间凝固。
林丹跳起来想砸桌子，被王力死死按住。
窗外惊雷炸响，雨水顺着瓦缝滴在 "忠" 字刀柄上，洇出深色的痕。
张少峰抓起录音笔冲出门去，赵丽正站在巷口，伞骨被风吹得变形。
"别去！
" 她拉住他胳膊，"我打听过了，陈永华背后有保护伞，你斗不过他们的！
"他甩开她的手，雨水顺着下巴滴落："那我爷爷呢？
他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 话音未落，巷口突然驶来两辆黑色轿车，车灯刺破雨幕，像野兽的眼睛。
抉择张少峰被按在轿车后座时，看见赵丽举着伞追上来。
陈永华坐在对面，指尖夹着雪茄："小子，挺有种啊。
" 他晃了晃手里的照片，正是机床厂那张旧合影，"你爷爷没告诉你，当年我替他顶过罪？
"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张少峰摸到口袋里的弹簧刀，刀柄上的 "忠" 字硌着掌心。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不知哪家仓库起火了。
陈永华的手机突然响起，脸色瞬间变了："什么？
派出所的人己经到歌厅了？
"混乱中，张少峰猛地推开车门，冲进雨幕。
赵丽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手里攥着染血的布条 —— 是林丹的袖章。
远处，南城中学的方向腾起浓烟，他突然想起今天是高考第一天，而李腾和包普正在考场里。
"他们要对学校动手！
" 赵丽喊着，雨水混着眼泪从她脸上滑落，"陈永华买通了监考老师，想偷试卷..."张少峰拽着她往巷口跑，裤兜里的录音笔硌得生疼。
身后传来陈永华的怒吼，还有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雨越下越大，他想起爷爷常说的 "首路"，此刻却觉得每一步都踩在泥泞里。
而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或许有束光，正在厚重的云层里，慢慢撕开道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