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北是被丧尸啃到第三条肋骨时决定自爆的。
他左手握着最后一颗军用手雷，右手食指还倔强地按在键盘的Enter键上。
液晶屏幽蓝的光映着白骨森森的指节，弹窗突然跳出来——"军火库密码破解进度99.7%"。
"淦！
这时候给我卡进度条？
"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血沫溅在满是裂痕的防蓝光眼镜上。
透过血雾，他看见落地窗外飘着焦黑的灰烬，曾经价值每平十五万的***写字楼，现在像被熊孩子啃过的蜂窝蛋糕。
突然，玻璃幕墙外探出半张腐烂的脸。
市场部王经理的Gucci领带在风里飘荡，挂着碎肉的牙齿精准咬向他的颈动脉。
"下辈子老子要当厨子！
"林小北用最后的力气咬开拉环。
轰——他发誓在爆炸的火光中看到了人事部张姐的假睫毛。
再睁眼时，后脑勺硌着个硬物。
林小北迷迷糊糊伸手一摸，摸到个印着"程序员鼓励师"的马克杯。
杯底还黏着半块风干的披萨，芝士己经氧化成可疑的灰绿色。
"***！
"他触电般从工位弹起来，撞翻了三个显示器。
眼前是再熟悉不过的格子间地狱：褪色的"奋斗者之家"横幅下，策划部的李哥正在偷吃韭菜盒子；前端组的Tony老师对着镜子拨弄他的鲻鱼头；空气里飘着廉价速溶咖啡和汗臭的混合气息。
他哆嗦着摸出手机。
2023年12月1日，15:47。
银行APP显示余额32658.47元。
落地窗外，对面商场的巨型LED屏正在循环播放"末日生存游戏《尸城》震撼公测"的广告。
穿比基尼的丧尸模特摆出撩人姿势，胸口别着可爱的骷髅头徽章。
林小北突然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涕泪横流。
路过的小实习生吓得把星巴克摔在地上，抹茶拿铁在白衬衫上洇出诡异的苔藓图案。
"林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想起高兴的事。
"他抹了把脸，顺手抄起键盘，"比如这个月不用改需求了。
"夕阳西沉时，他站在天台风口。
十二月的寒风灌进衬衫阵阵凉意穿透全身。
楼下小吃街飘来烤冷面的香气，他突然想起上辈子饿极时，曾把产品经理的鳄鱼皮腰带煮了三天三夜。
掏出手机，通讯录在"王总"的名字上停留三秒，指尖划向另一个号码。
"陈律师吗？
我要抵押房产。
""对，南山科技园那套loft。
""今天就要放款，利息你说了算。
"挂断电话时，他正盯着电梯里的反光镜面。
二十五岁的面容还没被末世磋磨出棱角，黑框眼镜下是程序员标配的死鱼眼。
伸手扯松领带，突然发现锁骨处有道淡红色的疤——这是他上辈子被变异犬抓伤的位置。
既然伤疤还在，那是不是异能也能带了回来？
林小北用身体遮挡住摄像头的视野，尝试着把手覆盖在电梯里挂放着的杂志上，默念着，“收”杂志瞬间在林小北的手上不见，这让他非常惊喜，他摘下厚重的眼镜，抬头看着镜面里的自己。
"有意思。
"他舔了舔虎牙，"看来不是简单的时光倒流。
"午夜十二点，总经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小林啊，年轻人有拼劲是好的。
"王总摸着地中海脑袋，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但你说美国国防部要买咱们的代码？
""准确地说，是《植物大战僵尸》的AI算法。
"林小北把PPT翻到第三页，戴着墨镜的僵尸头像旁p了五角大楼的标志，"您看这个丧尸移动路径预测模型..."王总摸着鳄鱼皮钱包，金丝眼镜闪过冷光："小林啊，公司培养你这么多年......""这是三年前签的补充协议。
"林小北把复印件拍在桌上，"第4.2条写明代码版权归我个人所有——您当时怕竞业协议留不住人，忘了？
"办公室的空气突然凝固，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咯吱轻响。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在他脚边投下细长的影子。
王总没注意到，这个平日唯唯诺诺的程序员，此刻正用看砧板上的肉的眼神打量他的脖子。
"八百万会不会太夸张？
""美国人的报价是税后1200万美金。
"林小北把脚架到红木茶几上，"但要是您现在用800万买断......"他故意拉长尾音，看着王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成交！
""法务部！
立刻拟合同！
"王总突然拍案而起，肥厚的手掌按住转账器，"就按小林说的，走特别研发经费流程！
"转账提示音响起时，林小北正在天台风口吃第十个煎饼果子。
摊主大爷看着这个深夜加十个蛋的怪人，默默把辣椒酱瓶子往身后藏了藏。
"再来套全家福。
"他含糊不清地说，"不要香菜，多放榨菜。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天台，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呜咽。
他望着霓虹璀璨的金融中心，突然想起上辈子那个暴雨夜——最先变异的是个外卖骑手，被雨水打湿的制服下鼓起蚯蚓状的血管。
手机震动，银行到账提醒亮起：￥9232493.47。
"该囤货了。
"他把煎饼包装纸折成纸飞机，"这次要加个酸菜丧尸陷阱模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