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北蹲在电脑前咬着棒棒糖，糖棍随着他浏览页面的动作轻轻晃动。
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照亮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睛。
"电力老王......"他盯着那个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卖家头像轻笑一声，随手把己经咬碎的糖棍吐进垃圾桶，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十台？
你开矿啊？
"电话那头传来粗犷的笑声。
"差不多吧。
"林小北转了转手腕，上辈子被丧尸咬过的位置隐隐作痛。
他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现金交易，今晚能提货吗？
"挂掉电话后，他随手抓起椅背上那件沾着机油的工作服套上。
这件衣服是他特意从汽修厂收来的，袖口还有道疑似血迹的污渍，完美符合一个"搞野外工程"的糙汉子形象。
路过玄关时，他顺手从鞋柜抽屉里摸出个鼓鼓的信封塞进内兜——里面装着刚从典当行换来的旧版百元大钞，连号都不带连的。
城东工业园的夜色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
林小北把租来的小货车停在一排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前，车灯照出个锃亮的光头。
"王哥是吧？
"他跳下车，从兜里摸出包中华递过去，"货都准备好了？
"光头老王接过烟别在耳朵上，眯着眼打量他："兄弟看着面生啊，以前在哪片儿搞工程？
""西北。
"林小北面不改色地扯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那道疤——那是上辈子被铁丝网刮伤的，"刚回老家发展。
"他说着拍了拍货车车厢，"先验货？
"十台柴油发电机整齐地码放在仓库角落，林小北蹲下来挨个检查时，闻到了熟悉的柴油味。
这味道让他突然想起末世第二年，他和队友们摸黑去加油站偷油的情景。
当时老张就是被这种味道暴露了位置......"怎么样，满意不？
"老王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林小北站起身，从内兜掏出信封："成交。
"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王哥，你这路子广，能搞到柴油不？
"半小时后，他跟着老王的破面包车七拐八绕地来到郊区一个废弃加油站。
月光下，一个穿着工装裤的男人正靠在油罐车旁抽烟，脚边扔着几个空酒瓶。
"五吨？
"工装男听完要求后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按了个数递过来。
林小北扫了眼屏幕，首接从后备箱拎出个黑色旅行包。
"点一点。
"他拉开拉链，露出里面捆扎整齐的钞票。
工装男吹了个口哨，弯腰拎起包掂了掂："现在装车？
""现在装车。
"当油罐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时，林小北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十七分。
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突然听见肚子里传来咕噜声。
这才想起自己己经快二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回程路上，他在一家亮着灯的便利店前停下。
收银台后打着瞌睡的小妹被门铃惊醒，睡眼惺忪地看着这个满身柴油味的男人抱着一堆关东煮和饭团过来结账。
"要加热吗？
"小妹打了个哈欠。
"不用。
"林小北盯着她身后货架上的创可贴和止痛药，突然说："这些我也要了，全部。
"小妹瞪大眼睛："全部？
""嗯，全部。
"他掏出钱包，"再给我拿十条烟，最便宜的那种。
"清晨的阳光透过仓库的气窗斜斜地照进来时，林小北正蹲在成堆的药品箱前写写画画。
白大褂随意地搭在旁边货架上，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他面前摊开着本从旧书店淘来的《野战医疗手册》，书页上密密麻麻贴满了便利贴。
"抗生素......止血带......"他喃喃自语着核对清单，突然笔尖一顿。
上辈子队友小吴就是死于一场简单的伤口感染，当时要是有足够的......手机***突然响起。
林小北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微微上扬："陈哥？
""你要的玩具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比原定的还多配了两个弹匣。
"挂掉电话，林小北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走到仓库角落，掀开防水布看了眼那十台沉默的钢铁巨兽，又摸了摸旁边码放整齐的柴油桶。
这些物资在末世初期足以换一个小型幸存者基地的控制权。
下午三点，市中心购物广场的人流达到高峰。
林小北推着购物车穿梭在男装区，手指掠过一排排衬衫的衣领。
导购小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脸上的笑容己经有些僵硬。
"这件，这件，还有这个款式的所有颜色。
"他随手点了点几套休闲套装，"尺码就按我身上这套来。
""先生是要开店吗？
"导购一边记笔记一边试探性地问。
林小北笑了笑，从货架上取下条深蓝色领带对着镜子比了比："不，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他顿了顿，"再给我拿二十套保暖内衣，加厚的。
"当他推着满满三辆购物车走向收银台时，商场广播突然响起："各位顾客请注意，三楼药品专柜正在进行限时促销......"林小北脚步一顿，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走去。
收银员举着扫码枪愣在原地："先生，您的商品......""先放着，我一会儿回来结账。
"夜幕降临时，林小北站在仓库中央，望着西周堆积如山的物资。
从商场扫货回来的衣服鞋袜，今天刚到的"特殊玩具"，还有角落里那箱被他特意挑出来的陈皮糖——上辈子最艰难的那段日子，他靠着一包过期三年的陈皮糖撑了整整两周。
他把手一一覆在物资上，满满当当的仓库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了。
锁好仓库门时，林小北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天气预报APP弹出一条提醒：未来三天后会有红色暴雨警告，请减少外出。
他抬头看了眼夜空，远处己经有乌云在聚集。
"要变天了啊...己经提前了，要抓紧时间收集剩余物资了"他轻声说，转身走进夜色中。
街对面便利店的光牌在他身后闪烁，照亮了路边一张被风吹动的报纸头条：《多地出现不明原因发热病例，专家建议储备必要物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