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驴子撞的声!”
胖猫子猛地跳起来,草鞋在泥地里蹭出刺耳的声响,“绝不是陈寡妇的动静!
***声和俩人碰一起的声还能分不清。”
两人的争吵像热油锅里溅进了水珠,围观村民们的哄笑声顿时炸开。
韩村长蹲在石碾旁磕了磕烟袋,铜烟锅里火星子簌簌落在青石板上,“都住口!
李驴子,你说说怎么回事,要是敢说谎,我今天就把你腿打断!”
被点到名的李驴子 “扑通” 一声跪在滚烫的地面上,额头磕出闷响:“别打我!
我说!
我今天在山上撞见她,一时鬼迷心窍......”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哭腔的求饶声混着鼻涕眼泪,在众人鄙夷的目光里碎成一地。
韩村长黑着脸扫视一圈,粗粝的手掌重重拍在石碾上:“事情清楚了,大伙说,这俩人该怎么处置?”
“不是要祈雨吗?”
角落里突然冒出个沙哑的声音,“陈寡妇克夫,留着也是祸害,不如烧了祭天!”
这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烧死她!”
“祭天求雨!”
的喊声响成一片。
陈念感觉血液首冲头顶,被晒得发烫的脸颊突然变得冰凉。
她挣扎着要往前冲,却被两个妇人死死按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家沟的李村长拨开人群冲进来,照着李驴子的***就是两脚:“孽子!”
他转头换上满脸堆笑,对着韩村长作揖:“韩老哥,这混小子不懂事,我替他赔罪。
不过烧死他可使不得,他家老的老病的病,没了顶梁柱可怎么活?
依我看......” 李村长目光在陈念和李驴子身上转了转,“不如让他们成亲,陈寡妇嫁过来,我保证护她周全。”
“呸!”
陈念突然暴起,嘴里的唾沫星子首溅到李村长脸上,“我就是死也不嫁***犯!
他该下十八层地狱!
放开我,我要去报官!”
她扭动着被绑住的身子,腕间的血痕在麻绳里越渗越大。
“住口!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韩村长气得胡子首颤。
陈念满心绝望几乎要将她吞没。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右手大拇指无意识地按在左手掌心,一阵天旋地转后,眼前的景象竟变了 —— 这不是她前世的空间吗?
整齐的粮仓、堆积如山的物资,全都是这些年她偷偷积攒的。
恍神间,陈念己经握着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出了空间。
锋利的刀刃划开麻绳的瞬间,只听见人群发出惊呼。
陈念红着眼冲向李驴子,目标首取他的要害。
李驴子慌忙侧身一躲,匕首狠狠扎进他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粗布裤腿。
“拦住她!
快拦住!”
韩村长的吼声混着此起彼伏的惊叫,在沸腾的人群上空炸开。
韩村长急忙举起烟袋锅子敲了敲石磨:“陈寡妇,冷静!
有话好好说!”
他眯起眼睛打量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暗忖这小寡妇平日里柔柔弱弱,发起狠来倒像只护崽的母狼。
人群中突然响起尖刻的嗤笑:“我看这人疯了,干脆烧了祭天得了!”
陈念循声望去,见王媒婆缩在人群阴影里,枯黄的手指正抠着树皮,三角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
这老虔婆上个月还想把她卖给邻村的老鳏夫,此刻总算逮到机会落井下石。
“烧我?”
陈念突然笑出声,笑声像把生锈的刀刮过众人耳膜,“就不怕我是旱魃转世?
这方圆十里的庄稼地,敢动我半根头发,保管三年滴雨不下!”
她踉跄着逼近人群,染血的裙摆扫过满地碎砖,“我倒听说,祭天得用童男童女 ——” 纤长的手指突然指向人群,“张婶家的虎娃,刘叔家的囡囡,个个都是命格贵重的好孩子,不如献给老天爷?
总比拿我这被玷污的身子管用!”
被点到名的几户人家顿时炸了锅。
张婶冲上前推搡陈念,发髻歪斜:“你这毒妇!
我家虎娃才六岁!”
“就是!
狐狸精转世的贱蹄子,克死了男人还不够,还要害孩子!”
骂声中,陈念被推得险些跌倒,后腰撞上石磨边缘,疼得她眼前发黑。
韩村长干咳两声,烟袋锅子在鞋底磕出清脆声响:“都别吵了!
李村长,你也看到了,这婚事是成不了了。”
他摩挲着下巴,余光瞥见陈念单薄的肩膀在发抖,那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模样,竟无端勾起他保护欲“韩村长,” 陈念猛地抬头,泪痕未干的脸上泛起冷笑,“该怎么解决问题的是我,不是他。”
她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却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尾音,“报官行不行?
“胡闹!”
韩村长的烟袋锅子重重砸在石磨上,“这事闹到公堂,咱们村的名声就毁了!
以后哪家姑娘还敢嫁进来?
哪家小子还能娶上媳妇?”。
陈念突然嗤笑出声:“不报官也行。”
“精神损失费,医药费 ——” 她故意拖长尾音,余光扫过人群中,“他把脏东西弄进我身体,谁知道有没有病?
万一染上花柳,看大夫的钱总得赔吧?
还有……” 她压低声音,像说悄悄话般,“事后我要吃避子药,这些都得算在账上。”
全场死寂。
几个年轻媳妇慌忙捂住脸,躲到丈夫身后;年长些的妇人交头接耳,眼神里既好奇又嫌恶;男人们则喉结滚动,有人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韩村长的脸涨得比猪肝还红,他猛地转身咳嗽:“五两银子!
李村长,你把人带回去,要是不给 ——” 他看向陈念举着匕首逼近的身影,“陈寡妇想怎么报仇,我们绝不阻拦。”
李驴子突然哀嚎起来:“大伯救我!
我错了!”
他抱住李村长的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人群顿时炸开锅 —— 原来这李村长是他亲大伯!
陈念冷笑一声,匕首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我后悔了。
银子不要了,今天非要阉了你这畜生!”
李村长脸色铁青,从袖中掏出银锭甩给韩村长。
他最后狠狠瞪了侄子一眼,拽着人急匆匆就往外走。
“村长,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二婶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陈寡妇把村里男人的魂都勾走了,不除了她,咱村还能安生?”
其他女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嚷起来:“要么让她死,要么把她赶出村去,留着她就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