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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章 白连旗卖宝

发表时间: 2024-11-22
白连旗,一个没落的满清八旗子弟,他祖上曾经做过康熙黄帝的御前侍卫,也算是巨富之家,只是富不过三代,在家产传到白连旗父亲这一代的时候,就己经开始做吃山空。

他父亲又爱捧角讲排场,家产就更是所剩无几,当他爹撒手人寰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几间房了。

白连旗也是一个不求上进的纨绔子弟,奉行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态度,提笼架鸟,养蝈蝈斗蛐蛐儿,除了正事什么都不干,每天就是混吃等死。

曾经的大户人家现在只能靠家奴德子在街上摆摊卖糖葫芦来勉强度日。

这天身穿一身蓝色补丁麻衣的白连旗迈着西方步,行走在大街上,与周围形色匆匆,破衣烂衫的普通人不同,白连旗身上总是透露着那么一股富家子弟贵族的气势。

只是在打着补丁的衣服衬托下,是那么的不伦不类。

一双丹凤眼,三道抬头纹很是明显,消瘦的脸庞气色不是很好,看样子最近吃的不是很营养,满脸的菜色,绿的发黑。

40多岁的白连旗背着双手,胳肢窝下面夹着一个细长的楠木匣子。

他是来街上找自己的家奴德子来的。

德子20多岁的年纪,从小就出生在白家,他父亲就是白家的仆人,到他这一代还同样如此,只是白家如今早己没落,以前养着仆人的白家,如今居然要靠自己的仆人养着。

换作一般人早就脱离白家了,可德子自小就在白家出生,加上白连旗对他也是不错,自打德子的父亲死了以后,德子就把白连旗当做自己的父亲。

这也是他心甘情愿的继续伺候白连旗的原因所在。

白连旗慢慢悠悠的来到了一条人流密集的胡同口,还没靠近就听见德子那大声的吆喝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糖葫芦……”白连旗“德子,别吆喝了,先把摊收了,等会和我去见见世面。”

“主子您不在家里歇着怎么出来了?

咱们要去哪哈?”

白连旗一脸傲娇的举起自己手里的楠木匣子对着德子说“看看这是什么?

刚才我躺在咱那屋子的床上,就听见房顶咯吱吱咯吱吱的叫,我以为房顶上有耗子,随手拿起一个鸡毛掸子就扔上去了,没想到歪打正着把这个宝贝打下来了。”

德子急忙用手接过来楠木匣子,也不敢打开就首接问道“那主子您知道这是什么宝贝啊?”

白连旗一撇嘴“我哪知道啊!

那上面的字就好像蜘蛛爬一样,我也看不懂,不过绝对不是普通的物件,要是普通的东西能用这么好的楠木匣子装着吗?”

“是你主子。”

德子点头赞同。

白连旗接着说道“我想呀这是咱们祖宗看见咱们生活的这么苦,体谅咱们所以才把这件宝贝送给咱们,说不定咱们这次还能咸鱼翻身,白家重回往日巅峰也未尝不可。”

德子听完两眼放光,内心憧憬着往日的光辉,狠狠的点头“嗯…咱们绝对有一部好运,主子。”

“行了,别磨蹭了,快走吧。”

白连旗向前面走去,德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摊子,让旁边的张婶帮忙看着。

然后一路小跑跟着白连旗来到琉璃厂。

聚宝阁门前,白连旗和德子站住脚步,店面很是气派,白连旗打定主意,让德子在前面带路。

“主子您请进。”

德子半弓着腰,尾随着白连旗进入聚宝阁。

此时的掌柜陈铭泽也听见门口的动静,急忙站起身来,出来迎接。

“两位爷,在下陈铭泽,是这的掌柜,您里面请。”

说完很是恭敬的请白连旗和德子二人进入店铺。

分宾主落坐,德子抱着楠木匣子站在白连旗的侧后。

白连旗则是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架势端得很足。

陈铭泽也坐在椅子上,简单的打量一下,边开口询问道“请问怎么称呼您?”

白连旗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德子在旁边急忙接话“这是我们家主子,白爷。”

“噢噢,白爷您好您好…”陈铭泽一面恭敬的打着招呼,一面仔细的打量着白连旗的装着姿态还有德子两个人。

“文三,上茶。”

陈铭泽冲后堂喊话道。

“唉,来了。”

车夫文三低着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手里端着两杯茶水,他平时不拉车的时候都是在店铺里面打杂,陈铭泽没事的时候就是对他吆五喝六。

白连旗端起茶碗,抬起茶盖轻轻的捋了几下茶水表面,提鼻子闻了闻,保持着贵族子弟的体面,微微抿了一小口,茶水在口中细细的品尝内心的独白“多久都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了,唉…”简单的感赏了一下,随口说道“陈老板您这是雨前龙井,新茶。”

陈铭泽急忙送上马屁“哟,品茶能品到这份上,一看白爷就是世家子弟。”

德子在旁边也开始狐假虎威说道“我们白爷祖上那是大官,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没见过,这才哪到哪啊。”

陈铭泽点头赞同,说道“那是,那是。

…”心里却鄙夷的说道“就你们穿的这补丁的衣服,还是大户人家?

祖上是大官怎么了,看你们现在这样,一定是个败了家的八旗子弟,不过看这个奴才手里拿着的匣子有点意思,看来他们是着急等米下锅的主,我可要抻着点,上赶着不是买卖,他们比你急…”陈铭泽心里有了主意,“白爷那请看看我店里的东西,您给鉴赏鉴赏。”

白连旗象征性的在店铺里面看了看,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的自己认识,有的确实一点也不认识,可是店铺老板就这么在旁边陪着,也不说话。

没办法白连旗忍不住了,转头给德子一个眼色。

德子心领神会,急忙把楠木匣子放在陈铭泽的桌子上“陈老板,今天我主子来呢!

是想给您看样东西。

您帮着给长掌眼”陈铭泽两眼一亮,他就等着这个时候呢!

急忙接过楠木匣子说道“谢白爷赏脸。”

陈铭泽慢慢打开匣子,里面漏出来一卷泛黄的画轴。

慢慢的打开全部,里面是一张兰花和竹子为主要描写的花(兰竹图)下面落款是王志登—马香兰。

陈铭泽看着画陷入了沉思“马香兰是有名的秦淮八艳之一,这个王志登是谁呀!

有时间要去请教一下罗教授,不过从这件物件的纸笔画法还有画纸的古旧程度来看应该是件真迹,马香兰只是一届歌姬,不是什么画作大家,应该不会有人去仿照她的作品做伪,看来确实是真迹无疑。”

想好了这些,陈铭泽心里有了底,抬头恭敬的说道“白爷,您这件东西打算卖多少钱啊!”

白连旗没有接话,旁边的奴才德子急忙说道“陈掌柜的,我家主子现在不想说话。

他现在心里也不好受啊!”

陈铭泽很是诧异的看着德子“这是为(⊙o⊙)啥?

呢”“您想啊,陈掌柜,这件物品是我家主子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您说拿着祖上的宝贝出来换钱,这心里能好受嘛!”

德子解释道。

陈铭泽继续说道“白爷,不是我驳您的面子,我才疏学浅,您给我讲讲这幅画的来历,我也好心里有数,一幅画我连作者朝代都弄不明白,你说我怎么敢给您开价呢?

是吧。”

白连旗略微沉吟了一下“陈掌柜的,这幅画呢确实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这个作者马香兰呢?

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画家,可是您看这纸张古旧程度,还有这画的意境笔意都是上乘的,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夜壶不值钱吧,可他要是唐朝的夜壶,那现在也是宝贝了不是?”

“哈哈哈,话不是这么说,白爷不是我吹牛,您给我一张纸,我出门不出仨钟头,绝对能给你拿回来一张北宋的纸,在这琉璃厂指着做旧手艺吃饭的大有人在,您说让他把旧的做成新的,那他没这个本事,要是把新的做成旧的,那能人有的是。”

陈铭泽不卑不亢的反驳道。

德子一看谈判进入了僵局,心一横首接插话到“陈掌柜您就不能痛快点嘛!

这样这幅画您要是要您就收下,要是不要,您这有茅房么?

我把这画团吧团吧当擦***纸了。”

说完作势就要去抓画纸。

陈铭泽急忙阻拦“别介别介,这样吧!

我一口价50块大洋,您要是同意呢就放下,不同意的话就另寻高明吧!”

“陈掌柜的,您这是在拿我打岔吧,就出50块啊!

耍我呢”白连旗一脸的气愤的说。

“不敢不敢白爷,这50块就当是我赌一把了,要是值钱我就是赚了,要是不值这个价格,那就当我是赔本赚吆喝了,我只能出这个价钱了。”

白连旗低头想了想,一咬牙说道“陈掌柜的,我也不和您绕弯子了,一口价100块大洋。”

“既然价格谈不拢,那就算了,白爷您就在考虑考虑,或者看看其他的物件。”

陈铭泽胸有成竹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就不再说话了。

白连旗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实在是沉不住气了,看着陈铭泽也不再搭理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行啊,陈掌柜的,我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我在这呆上一天,您也价格也不会松了,行,就按您说的办,50块大洋。

这画是你的了。”

陈铭泽急忙站起来又是作揖行礼又是满脸微笑“那我就谢谢您了白爷。”

“还有一个条件陈掌柜,您这几个蛐蛐罐子都得给我绕上。”

德子抓起桌子上的几个蛐蛐罐说道。

“这位小爷也喜欢玩蛐蛐?”

陈铭泽问道。

“我哪有玩这些的命,是我们家主子喜欢。”

德子说道。

“那好,全当是我孝敬白爷的了。”

陈铭泽把五十块大洋加上几个蛐蛐罐,都一并交给了德子,钱货两清。

“两位爷慢走,小店以后还要靠二位爷的照顾。”

陈铭泽恭恭敬敬的把白连旗和德子两人送出聚宝阁的大门。

这个买卖就算是完成了。

转身回到店铺里面的陈铭泽看到车夫文三竟然趴在那幅兰竹图的画上看着,两只眼睛都快贴上了。

“哎,文三,这幅画可是件宝贝,有你那么看画的嘛,起开躲远点。!”

文三被训了一顿,只好蔫头耷拉着脑袋的去后堂了。

另一边此时己经有了钱的白连旗坐在人力黄包车里,心里那叫一个美。

家奴德子跟在黄包车后面走着,一边走一边抱怨道“主子,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那幅画就只值50块大洋么?

不会是那个陈掌柜蒙咱们吧!

刚才应该多走几家问问才好。”

白连旗一撇嘴说道“谁让咱不是不懂画嘛,就上面那几个字我都没认全乎,说不准是祖上的哪位姨太太随手乱画的呢?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白连旗拿着一个随手乱画的画出去卖,不让西九城的爷笑死么,我白爷可丢不起那人。”

“那主子咱们这要去哪吃呀!”

“今天就在这吧,拉车的停车”。

黄包车在前门外肉市口的一个大饭庄子门前停下了车,白连旗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全聚德),嘴里喃喃自语“老朋友,我们好久没见了,今天就在这打发了。”

说完带着家奴德子一起走进全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