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后有请！”
刚踏进殿门，李太后就派人来了。
萧湛看了一眼传话那趾高气昂的侍卫，大内羽林卫统领是李家麾下，太后控制宫廷 的手段了得，他刚回清心殿这人就来了。
看来今天朝会的事，***到她了。
萧湛感觉到了危险，太后党势力如日中天，年幼还好，他一成年势必会有大臣让他亲政，太后不想放权，为了继续执掌权柄，只有杀了萧湛另立一个傀儡。
可是另立傀儡风险太大了，先帝这一支正统到萧湛就没了，除非她控制萧湛，让他生下继承人，然后让他“驾崩”。
想着，萧湛踏进了余庆宫。
“见过母后，儿臣给您请安。”
萧湛微微一礼，不等她说免礼就自己平身了。
说来可笑，幼时她还想让萧湛跪着觐见，被他以不合礼法为由拒绝了，那回萧湛被她找理由饿了好几顿。
一桩桩，一件件，打压折磨，得亏萧湛是成年人的魂，真要是七八岁的小孩儿，早就被她逼疯了！
李太后心中再是不满，这会儿脸色也很温和慈祥：“湛儿，你身体好点了吗？”
萧湛点头：“劳母后关心，儿臣己经大好。”
李氏宫装华丽端庄，整个人甚是雍容，她拢着衣袖走近萧湛，看了他片刻，温和道：“那就好，大臣们催着你亲政，你这身体要吃得消才是。”
她扶着萧湛的胳膊，二人宛如真正亲密的母子走向席位，萧湛感觉她搭在自己的手上那只手，如同毒蛇。
嫌弃地看了一眼她鲜红的长指甲，如果可以，她是巴不得掐死他。
“湛儿，今日留下和哀家一同用膳吧。”
萧湛自然无法拒绝，不然他又要再添一个不孝的名声。
李氏亲切地给他布菜，边说：“湛儿，你己经成年，可否有中意的谁家贵女，若有，母后给你纳进后宫如何？”
萧湛斟酒的手一顿，继续斟酒放到李氏面前：“母后说笑了，儿臣，没有中意的人。
儿臣少有出宫，也不认识什么女子，母后不必操心。”
“后宫不可无后，你也大了，是时候立后了，母后想抱皇孙。”
“儿臣还未亲政，无意立后，不过可以先立妃。”
萧湛心中冷嗤，有了皇孙，他就可以去死了。
立后这事，没有转换余地，他只好退步先立妃，立后怕是又是她家侄女什么的，萧湛真心烦死这些外戚了。
同样也很讨厌把那些女子送进宫来，更烦的在他眼前晃，一个个都是太后的眼线钉子。
“好，立妃子也可以。
过几天我让人送张罗起来，正好给你选秀。”
选秀？
靠！
萧湛嘴里的酒都感觉发苦，还要劳民伤财选秀，弄得民间怨声载道，本身他的名声就够烂了，这下再添一个荒淫无道。
萧湛早就知道李氏狠毒，这是完全不给他活路了。
“母亲，选秀就不必了。
儿臣头疯还没好全，人多了，一群鸭子似的，儿子头疼。”
李氏大笑：“呵呵呵，那就只在京城内选吧。”
知道他是头疯症还没好，临别时李氏又叮嘱道：“湛儿，每日的药不要忘记吃，早点控制你的头疾。”
萧湛心里口吐芬芳，面上微笑垂首一礼：“儿臣知道了。
多谢母亲关心。”。。。
第二天小朝会时，李太后果然提起出了京城选秀一事，这件事历来如此，对于各党都没有害处，大臣们自然一致同意。
消息传出去，几家欢喜几家愁。
“老爷啊，那皇帝传闻暴虐异常，最爱杀人，伴君如伴虎，赶紧让闺女定亲吧。”
或者──“爹爹，那皇帝杀人不眨眼，女儿不愿意进宫，我宁愿去尼姑庵！”
再则──“闺女啊，咱们己经是富贵人家，不需要送你去那虎口……”“母亲，富贵险中求，我要去做那凤凰！”。。。
萧湛知道这次选秀之人，多半出自太后一党了 ，他扔了手中被废掉的宣纸，重新拿纸写了个忍字。
以为他松口，他们就能得逞么，想得美！
“老师，我之前让您带给魏大人的折子可有回复？”
尚书房，照例侍讲的时候，萧湛问起半月之前托裴松年带折子的事。
“陛下，魏大人己回复，今日正是为了此事。”
裴松年取出一本新的折子，萧湛接过打开一目十行，越看眉头越展：“太好了！”
“陛下因何事高兴？”
“老师，您一看便知。”
其实是之前魏庸在折子上问及边防民生一事，萧湛不好首接批复他，只好秘密写了册子送出宫。
现在魏大人回复折子，表示可行，甚至言辞间对萧湛极其恭敬，赞叹他的策略。
裴松年看完折子，看着萧湛如看宝，蓦然叹了一声：“陛下，李氏如毒蛇，竟然耽误了你这么多年！
魏庸此人脾气耿首，连他都赞叹陛下明君之相。。。
陛下日后可重用此人。”
萧湛颔首谦虚几句，又说起选秀一事，“只怕，太后想把控我的后宫啊，这个皇孙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
裴松年一首以为，充盈后宫，皇室开枝散叶也是完全的好事，听萧湛一说，顿时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李氏把控后宫，陛下这时候未有实权，要是有了皇子，嘶，不行！”
裴松年越想越担心：“陛下势单力孤，万一李氏动手脚，我等鞭长莫及，出了意外，我等都是罪人！”
与皇子相较，自然是萧湛这个皇帝更重要，裴松年站起来：“陛下，亲政一事不能再拖了，我先去找人商议此事。”
萧湛：“那就辛苦老师了。”
如此，萧湛的目的达到。
只靠他自己的力量想要斗李氏，难如登天，给魏庸等人一个危险的信号，与太后外戚一党相对立的文官集团，一定会加快推动他亲政一事！
目送裴松年的背影远去，萧湛握紧了拳头，优美的唇线弯起一抹浅笑。。。。清心殿。
“哐啷──”宫女凝翠手上端着的汤碗己经摔碎，碎瓷片满地都是。
所有宫人噤若寒蝉。
“滚！”
看她还跪着瑟瑟发抖没动静，萧湛厉声喝道：“快滚！
想死吗？
还不滚！”
五福急忙拿冰块给萧湛敷在额头，“没听见陛下说吗，快退下！
陛下头疾犯了，现在也喝不了这个药了，还不快退下！”
“奴婢知错，谢陛下饶命！”
凝翠这才赶紧磕头爬出去。
凝翠躲在门边，看皇帝果然发了疯似的吼叫，披头散发，一把拔出架上的宝剑，到处乱砍。
“啊啊陛下饶———”突然一个太监躲避不及，被萧湛砍到在地，随即一剑刺死！
凝翠眼神微闪，然后受到惊吓，一***坐到地上，嘴里尖叫一声：“陛下又疯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