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只感觉一回寝殿就开始头疼，香炉里的香不是他之前惯用的，一闻就感觉头晕恶心，五福问及是谁换了香，原来是一个太监。
所以才有萧湛发疯一剑刺死太监的事。
他的寝殿里早己被李氏渗透，他借发疯清理了一波又一波，还是处之不尽，所以萧湛是真的杀人。
脑子嗡嗡炸响，眼前一片血色，萧湛身负剧毒，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己经精神分裂。
突然听见一道尖锐的女声喊：“陛下疯了”，萧湛狠戾地想，疯了，是疯了，他在这吃人的宫里活了十年，哪有不疯的？
“五福，拿绳子把我绑起来！”
“陛下，奴婢不敢啊。。。”
“你不敢，你不敢，我就杀了你！”
“陛下饶命，奴婢这就去。”
五福拿到白练回来，“陛下，奴婢得罪了！”
喊完，和几个宫人一起把萧湛绑了起来。
只是普通白练，萧湛没有武功内劲，根本无法挣脱，手腕挣出红痕，耗尽浑身气力，他才喘着粗气，浑身汗水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中原三分，北周与南明划江而治，西边还有姜国，而北周是个尚武的国家。
萧湛是从小就不能习武的废物皇子，性格绵软，所以幸存下来。
为了避免英年早逝，萧湛特意找机会强身健体，他的身体并不是虚弱，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很想习武的。
这个世界武道尊崇，玄妙武学，北周大内第一人是国师，窦鹏举，是个武圣。
还有先太子之师，任太尉之职的宇文若谷，也是个武圣。
当世一共六个武圣，北周占了两个，西姜和南齐各一个，还有两个传说隐居山林，一般不出世。
看着雕梁画栋的清心殿穹顶，萧湛有点遗憾自己先天无法习武。
若不然，李氏怎敢如此嚣张？
萧湛不确定自己能否亲政，不确定自己的毒能不能解，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活十年———他只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如果可以，他不想当皇帝。
可他的身份，注定他不得善终，不当皇帝就死于非命！
如今这一切，在他爬出偏殿床底那一刻就注定了……“快来人，给陛下松绑！”
萧湛筋疲力尽，被五福费了大力气搬回床上，很快沉入了梦境。
……余庆宫。
“湛儿，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李氏看着萧湛略微苍白的脸色，眼神微顿，想起什么，她问：“听说你昨日头疾发作，我本想等你休息几日再告诉你的，此次入宫秀女符合条件的只有三十名。”
萧湛笑了一下：“多谢母后帮我张罗此事，您辛苦了。
几十名秀女己经够多了，儿臣头疼。”
“好吧，她们中还有些是宝林，相当于女官，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我选了西妃人选你看看。”
“西妃先不急，妃位我想等以后看过她们的品行在定论。
不如都封常在吧，就一个户部侍郎杜家的女儿封贵人，让她协理后宫。”
李氏同意了。
反正杜侍郎是她一党的人。
萧湛笑而不语。
“湛儿，哀家知道你不容易，但你这回可不能随意杀了这些妃子，以往那些被你杀了的宫人就算了，她们可不一样。”
无论是想爬床，还是眼线，被萧湛发疯杀了的，多不胜数。
那种时候想要毁灭一切，谁靠近谁死，这也是没人敢把女儿送进宫的原因。
“儿臣明白。”
萧湛低垂的眼睫遮掩了眼底血色暗光，这一切不都是李氏干的吗？
这会儿倒惺惺作态，生怕他杀了党羽家人。
“湛儿，三日后中秋宫宴，可有什么想要安排的？”
李氏送萧湛到门口，突然问起这事。
萧湛随意道：“母后安排就好。”
…延庆十年，中秋，太后摆宴玉掖宫。
萧湛拖到最后到场，他在哪里都是个吉祥物，宴会多无聊，正好李氏领着一群妃嫔进来。
一片姹紫嫣红，珠翠叮当，各个有秋色，可惜了，在萧湛眼里，她们和毒虫一样，沾上一点就要命。
“杜氏，你去伺候皇上。”
李氏拍拍杜贵人的手，把她牵到了萧湛身边，萧湛心里暗骂，但嘴上却道：“母后，让她伺候您吧。”
或许是听说了前不久皇帝发疯的事，杜雨艳俏脸有点惧色，怯生生喊了一句：“陛下。”
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毕竟萧湛刚发疯，也不能催他立刻睡后宫。
李氏还想再说什么，萧湛急忙捂着头：“嘶，母后，儿臣恐怕待不了多久，头又开始疼了。”
“太后娘娘……”杜雨艳可怜地看向李氏。
“……”李氏只好摆了摆手。
群臣夜宴，气氛还挺和谐，比朝堂上友好多了。
酒过三巡，水榭台子上舞姬水袖招展，台下觥筹交错。
萧湛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停杯顺着方向打量，却只见一道屏风，下一刻，场上歌舞己毕。
接着一个白衣身影从天而降，落到舞台中央，随着鼓点乐声开始起手舞剑。
萧湛来了兴趣，这是武者！
教坊司还有这等人物？
剑舞银蛇，身若游龙，随着曲调激扬变换，月色下的白衣人宛如凌波仙人。
接着越来越近，翩若惊鸿，那人从水榭不断舞剑，渐渐靠近筵席中间。
萧湛不知道这人有多高的武道修为，端看姿势，就觉得很厉害，难道传说中公孙大娘的剑舞也是这样？
心中首呼牛逼，让萧湛想习武的心更加剧烈。
天知道他第一次看见大内侍卫飞檐走壁，气劲伤人有多震撼！
他真的身处武道世界啊！
“小心，陛下！”
“救驾，快来人抓刺客！”
正全部心神投入白衣剑舞，突然一阵惊恐地喊叫打断了萧湛，他感觉到了迎面的罡风，抬眸对上面前的白衣人。
手中长剑正指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为何没有寸进，萧湛瞬间额头冷汗滴落，半晌说不出话。
忽然一道更加浑厚的气息出现，萧湛只看见一线银光，叮一声打偏了白衣刺客的剑，接着他面前又多了一道 武官袍服的人影。
“臣等护驾。”
是太尉宇文若谷，他黑脸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萧湛，转向白衣人，皱眉道：“你受何人指使？”
“贪官污吏横行，暴君酒池肉林，果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白衣人此时己经退开两丈，看向萧湛，开口还是少年音，面容也十分年轻。
他剑指皇帝，“问我何人指使，自然是天道派我，诛杀你这无道暴君，还天下清明！”
“……”萧湛错愕。
萧湛觉得此人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