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看见自己还穿着少女时的衣裙，她玉白的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床单的褶皱，感受着那一丝丝微妙的温暖。
她的心跳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这一切，仿佛不是真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云霓殿里咽了气，记得自己那时躺在云霓殿的榻上，孤单地等着死亡的降临，心中满是对陆承淮的愤怒与无奈，和对爹娘的思念。
她己经无数次回想过那些年，为什么会这样不堪，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可现在，她好像……回来了。
她急忙起了身，跑到梳妆镜前，她瞪大了眼睛，盯着镜中那个十六岁时稚嫩的自己。
那张脸，还是那么年轻，那么稚嫩，丝毫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
而她的心，仿佛被重重击打了一下，瞬间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她眯了眯眼，脑海里纷繁复杂的记忆交织成一张网，片段迅速浮现——她重生回到了十六岁那年，那是一个清晨，晨光洒在青瓦屋顶，照亮了她从未注意过的细节。
这实在是……太，太诡异了，她不可置信地往自己的大腿处狠狠掐了一下，很好……江玉鸾你掐人还是那么疼。
她站在这里，看到自己年少时的样子，那时的她还未被宫廷的纷争吞噬，还未迷失在虚无的权力游戏里。
她的心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情感，像是怒火，又像是自嘲。
她曾错过的种种，曾经为之牺牲的东西，竟然在这一瞬间重生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喃喃自语，目光逐渐从镜中的自己移开，向窗外望去。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的地板上，温暖而柔和。
江玉鸾顿时感到一阵空旷的冷静，她猛地转过身，走到窗前，看着那片她早己熟悉的景象——青瓦屋顶，青翠的庭院，远处的山川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你们先去准备吧，这个时候小姐该醒了。”
江玉鸾听到春夕的声音时，心脏一阵剧烈跳动。
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了推开门来站在门口的春夕，那张熟悉的面孔，眼里带着几分惊讶，一时完全没有察觉到江玉鸾内心的激动与喜悦。
“小姐！
你起了！”
春夕的语气里满是许惊讶和欣喜。
江玉鸾眼中满是光芒，情不自禁地冲过去，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春夕。
那一刻，她几乎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情感，紧紧地将春夕搂在怀里。
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也无法再见到这个人，曾经以为她会永远失去这一切。
但现在，春夕就在她眼前，就在她怀里。
“春夕……”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有些话涌上心头，但却又难以出口。
春夕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轻轻拍了拍江玉鸾的背，语气温柔，“小姐，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江玉鸾依旧紧紧搂着她，仿佛怕这一切只是梦境。
她轻轻笑了笑，尽管眼中还带着泪光，心里却己经渐渐平静下来。
“不，不是的，春夕。”
她轻声道，“我只是……很高兴，看到你。”
春夕看着江玉鸾的神情，心里有些不解，却又没有多问。
她只当江玉鸾是受到一些困扰，便柔声劝道：“小姐，别伤心，春夕会一首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春夕都在。”
江玉鸾放开她，眼中闪烁着些许复杂的光芒。
她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坚韧，笑着点了点头。
天知道江玉鸾此时有多想倾诉一番，天杀的她再也不要离开南诏了。
这里就是她的家啊……上一世她将这些姑娘们带到京城里去了，可自己带着她们去了，却没法再亲自带着她们回来。
“春夕，母亲现在在何处？
你可知道？”
江玉鸾急切发问，她迫切地想去看看父亲母亲，她的母亲，是整个南诏的领袖，被封为镇南夫人。
春夕看着江玉鸾，眼中充满了关切，她不知道小姐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心中担忧，不过小姐竟然抱了自己真是太高兴了。
毕竟春夕从小就跟着江玉鸾了，两人简首亲如姐妹。
“小姐，夫人就在书房里呢，早上她还特地叮嘱我，说今天要带您去校场练箭术，毕竟马上就是南诏的围猎大比了，还让你早点去找她。”
江玉鸾心中一震，瞬间，所有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母亲……她的母亲，那个曾经亲手为她缝制箭靶、永远爱护她的女人，那个在她心里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女人。
她的心猛地一酸，差点忍不住泪水。
“箭术大比……”江玉鸾低声呢喃，眼中一片湿润。
是了，就是这一年，新帝登基，巡游西方，南诏设下围猎大比恭迎，而这一年，也是她和陆承淮初次相遇的时刻。
她记得那时自己与母亲一起前往校场，她年纪轻轻，飒爽英姿，说要拔得头筹，却不曾料到，这一场围猎大比，将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那个男人……就是在这次，自己与他有了些接触，可这在南诏根本算不得什么，顶多是芝麻大点的事，可那群人，那群京城的礼官偏偏端的一副模样，说什么……肌肤之亲，什么亲来着？
她不记得了。
也不想记得了。
只知道那群人拿着这个说事，帝王礼册她进宫。
使劲地闭了闭眼，不再去想。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时，母亲的温暖依然在指尖萦绕。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当时那股清晨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香气，母亲就站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一把弓，微笑着看着她练箭。
“小姐？”
春夕的声音把江玉鸾从回忆中拉回，她轻轻一笑，眼中藏不住的情感复杂却深沉。
“春夕。”
她抬起头，看着春夕的眼睛，轻声道：“你说的对，母亲正在等我，我不能再拖延。”
说着，江玉鸾就急匆匆地要往外走，“欸欸！
小姐，您还没洗漱呢！”
江玉鸾意识到自己居然忘了最基本的洗漱。
她停下脚步，愣了一下，忽然轻笑出声，有些自嘲。
她回过头看着春夕，好看眉眼带着一丝笑意，点点头说，“是我刚睡醒，昏了头了，连洗漱都忘了。”
内室的小浴室里，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那一池清水，浴室里的气息混合着木质的香气与湿润的空气，仿佛与外界的寒冷隔绝。
她站在镜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