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一阵钻心的疼痛。
"艹，又来了。
"这是我留长发的第五个月，睡觉时被自己的头发扰醒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翻个身，压到头发。
出汗了，头发黏在脖子上。
梦里翻滚，醒来发现头发缠在脖子上，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摇了摇头，长发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
室友老王的鼾声依旧如雷贯耳。
我起身走向卫生间，拿起梳子开始艰难地理顺打结的头发。
镜子里的自己，肩膀以下微卷的黑发已经垂到了肩胛骨的位置。
朋友们管这叫"摇滚范儿"，路人却叫我"头发长见识短"。
"给老子留长发，关你屁事？"每次被议论，我都会在心里骂一句。
这是一个赌约，是我跟她的最后一个约定。
"如果你不剪头发，不谈恋爱，等我一年，我就回来。
"她走的那天这样对我说。
一年，看似不长，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而留长发这件事，比我想象中难多了。
我看了看手机日历，距离约定只剩三个月了。
她还会回来吗？第二天清晨，宿舍门被狂躁地敲响。
"老李！开门！有你快递！"我揉着眼睛开门，快递小哥眼神古怪地看着我乱糟糟的长发，嘴角抽搐。
"兄弟，头发挺飒的啊。
""有事？"我没好气地问。
"你签收一下。
"他递给我一个包裹，"建议你买个发圈，这样睡觉头发不会那么乱。
"我关上门，扔下包裹，继续睡我的回笼觉。
醒来后，我拆开包裹，发现是妈妈寄来的家乡特产和一盒五颜六色的发圈。
附信上写着："听说你留长发了，给你买了发圈，别人送的，我不懂这个。
保重。
"我哑然失笑，妈妈还是这么体贴。
这半年来，我从不敢给家里发照片，就怕他们担心我"变性"了。
下午的课，我把头发高高扎起，才发现这样确实清爽许多。
但刚进教室，就听到后排传来窃窃私语。
"卧槟，这头发，像极了我前女友。
"我回头瞪了声音的主人一眼，那是我的室友老王。
他看见我的目光，立马举手投降。
"哥，我错了。
你这样比我前女友漂亮多了。
"周围的同学爆发出一阵大笑。
我咬牙切齿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课间，老王凑了过来。
"兄弟，你这头发留了多久了？要不要去找我认识的理发师，给你整个造型？""不用。
"我冷冷地回答。
"哎，就没见过你这么犟的。
为那个女人守身如玉，值得吗？"老王摇摇头，"她真会回来？"我没有回答，但心里却闪过一丝不确定。
她走的决绝，甚至连一条信息都没有留下，唯一能联系到她的方式，竟是这一头不断生长的长发。
下午的大雨来得突然，我没带伞，只能冒雨冲回宿舍。
刚到宿舍楼下，就被一个声音叫住。
"李子！"我回头，看到小区门口站着一个打伞的女孩，是我的高中同学林小雨。
她走了过来，举着伞，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被雨水打湿的长发。
"你怎么来了？"我问。
"来找你啊，听说你留长发了，我不信，特地过来看看。
"她上下打量着我，"真的耶，长得还不错。
"我拧了拧头发上的水，有些尴尬地说："进来坐吧，别在雨里站着。
"林小雨进了我的宿舍，环顾四周。
老王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你真的在等她啊？"林小雨直截了当地问。
"你怎么知道？""咱们高中谁不知道你跟她的事？分手那天你在操场哭得像条狗，全校都传遍了。
"我感到脸上一阵发烫。
"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我？""不是。
"林小雨摇摇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上周在上海看到她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
"她...还好吗？""挺好的，头发剪短了，染成了金色，挽着一个外国人的手臂，看起来很幸福。
"我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你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林小雨叹了口气，"李子，醒一醒吧。
她早就忘了你了。
"我沉默了许久，然后走向卫生间，拿出一把剪刀。
"你要干什么？"林小雨警觉地问。
"剪头发。
""别冲动！"我已经拿起一缕头发，剪刀咔嚓一声，黑色的发丝飘落在地板上。
林小雨冲过来，抢走了剪刀。
"你疯了？为了这种女人伤害自己？""还给我，"我伸手去抢，"既然她已经忘了约定，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守约？""你这样剪得乱七八糟，还不如去理发店。
"我停下了动作，任由眼泪滚落。
林小雨轻轻抱住了我。
"对不起，可能我看错了。
也许那不是她。
""你说的没错，她不会回来了。
"我推开林小雨，苦笑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小雨离开后，我坐在床上，手里握着那缕被剪下的头发。
手机响了，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看到你留长发了，很帅。
"我的心跳加速，这是她的口吻。
我立刻回复："你在哪？"对方很快回复："在回来的路上，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记得。
"我迫不及待地回答。
"那等我，还有三个月。
"希望重新点燃，我决定继续等她。
在这三个月里，我开始学习如何打理长发，甚至去了理发店学习护发知识。
理发师看我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忍不住笑出声。
"兄弟，你这头发得好好养护啊。
"他教我用护发素，教我如何正确梳理打结的头发，甚至教我怎么扎漂亮的马尾。
"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他好奇地问。
"因为一个约定。
"我回答。
夏天到了，闷热的天气让长发变成了负担。
我经常满头大汗，脖子后面长满了痱子。
老王看不下去了，送了我一瓶爽身粉。
"哥，你这样下去会热死的。
"我倔强地摇头："就剩一个多月了。
"游泳课上，教练看到我的长发，要求我必须戴泳帽。
"你这头发不戴帽子，下水后就像个水母，会吓到其他同学的。
"我满脸通红地戴上了泳帽，但还是有一些发丝漏了出来。
下水后，果然如教练所说，散开的头发在水中像水母的触须一样漂浮着。
老王在岸上大笑："哈哈哈，水母精诞生了！"我朝他泼了一捧水，无奈地笑了。
随着约定的日子临近，我变得越来越紧张。
我开始每天数着日子，每天照镜子看自己的头发是否足够长，足够好看。
约定的前一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在想，她会喜欢现在的我吗？我的长发够长了吗？我应该穿什么衣服去见她？凌晨，我收到了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明天，老地方见。
"我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老地方，是学校后山的樱花树下。
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也是我们分手的地方。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我穿了她最喜欢的那件白衬衫，长发用她送我的发带扎了起来。
我等啊等，从早上等到黄昏，从黄昏等到月升。
樱花树下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和地上不断延长的影子。
她没有来。
我的手机响了，是那个陌生号码。
我急忙接起。
"喂？你在哪？"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请问是李先生吗？""是我，你是谁？""我是周小小的室友。
她让我告诉你，她不会来了。
"我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为什么？""她要结婚了，和一个外国留学生。
他们下周就要去国外了。
"我沉默了许久，然后问："那这些短信呢？""是她让我发的。
她说，不想让你失望，想让你好好生活下去。
"挂断电话后，我站在樱花树下，风吹起我的长发，如同一年前她离开我时的场景。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解开发带，任由长发在风中飘散。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我已经决定，明天就去剪掉这头长发，结束这个荒唐的约定。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子！我找了你好久！"我转身，看到林小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蛋糕。
"生日快乐！"她微笑着说，"别告诉我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愣住了。
确实，今天是我的生日，而我却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怎么了？"林小雨看到我的表情，担忧地问，"你哭了？"我摇摇头，擦掉眼泪，勉强笑了笑："没事，谢谢你还记得。
"林小雨看着我的长发，突然伸手摸了摸。
"你的头发真的好长了，打理起来一定很麻烦吧？""是啊，睡觉都困难。
""那为什么不剪掉呢？""我打算明天就去剪。
"林小雨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那我陪你去吧！我知道一家很好的理发店。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
"来，许个愿吧。
"林小雨点亮了蛋糕上的蜡烛。
我闭上眼，许下了一个新的愿望：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吹灭蜡烛后，林小雨突然说："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她。
""羡慕什么？""羡慕她能让你这么深情地等待，这么固执地留着长发。
"我愣了一下，看向林小雨。
她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是我从未注意过的情感。
"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林小雨低声说，"但你眼里只有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别紧张，我不需要你回应。
"林小雨笑了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会离开你。
"她拿出一个精致的发夹，帮我把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生日礼物，虽然你马上就要剪头发了，但还是收下吧。
"我接过发夹，轻声说："谢谢。
""走吧，我请你吃饭，庆祝你即将'重获新生'。
"林小雨拉着我的手。
我们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夜风吹拂着我的长发。
明天，这些头发就会离我而去，就像她一样。
但与她不同的是，我不会为头发的离去而伤心。
第二天，我坐在理发椅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理发师问我："确定要剪短吗？这么漂亮的长发。
""确定。
"我坚定地说。
剪刀开始工作，黑色的发丝纷纷落下。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每一剪带来的轻松。
林小雨坐在旁边，时不时给我拍照，记录这个"重大时刻"。
"怎么样？"理发师完成后问我。
我睁开眼，镜子里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短发清爽，露出了久违的额头和耳朵。
"很好。
"我笑着说。
走出理发店，我感觉整个人轻了许多。
林小雨夸张地吹了个口哨："哇，帅呆了！早该这样了。
"我们走在阳光下，我不再需要把头发扎起来，不再担心头发被风吹乱，不再害怕头发打结。
这种感觉，真好。
"感觉如何？"林小雨问。
"像换了个人一样。
""嗯，以前的你就像被长发困住了，现在终于获得自由了。
"我们走到一家咖啡店前，林小雨突然停下脚步。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那天我说在上海看到她，其实是骗你的。
"我愣住了："为什么要骗我？""因为我看不下去了，"林小雨的眼中含着泪水，"你为她痛苦，为她改变自己，却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值得。
我想让你早点放下。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那她真的要结婚了吗？那些短信呢？"林小雨低下头："这个我不知道。
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那些短信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笑了："没关系，都过去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那个陌生号码。
"喂？"我接起电话。
"你好，请问是李先生吗？"又是那个陌生的女声。
"是我。
""周小小让我转告你，她看到你的照片了，新发型很帅。
她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找到新的幸福。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谢谢，也请转告她，祝她幸福。
"挂断电话，我看向林小雨，她正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我笑了笑，"一个旧朋友的祝福。
"林小雨松了口气，然后突然指着我的头顶："哎，你这里还有一缕头发没剪好。
"我伸手摸了摸："在哪？""这里，"林小雨踮起脚尖，伸手碰了碰我的头顶，"骗你的，哈哈。
"我假装生气地去追她，她笑着跑开。
阳光下，我们的影子交错在一起，而那个缠绕我一年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
晚上回到宿舍，老王看到我的新发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哇塞，终于剪了啊！什么情况？那个女人回来了？""没有，"我坐在床上，轻轻抚摸着短发，"我决定不等了。
""英明啊兄弟！"老王拍着我的肩膀，"来，今晚哥带你去嗨，庆祝你重获自由！"我摇摇头："改天吧，今天有点累。
"老王识趣地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宿舍。
我打开衣柜，看到了那个装着剪下的长发的盒子。
我本打算把它扔掉，但现在又犹豫了。
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林小雨发来的消息："头发还习惯吗？"我回复："很习惯，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一天。
"林小雨很快回复："不客气，我很开心能陪着你。
对了，周六有空吗？我朋友开了一家新餐厅，一起去尝尝？"我看着手机屏幕，想起她说的"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
也许，是时候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了。
"好啊，周六见。
"我回复道。
放下手机，我拿起那盒头发，走向垃圾桶。
但最后，我还是没有扔掉，而是把它放回了衣柜的最深处。
有些记忆，不需要完全抹去，只需要放在合适的位置。
第二天早上，我走在校园里，感觉所有人都在看我。
有几个女生经过时，还小声议论着什么。
"怎么剪掉了？那么好看的长发。
""是啊，太可惜了。
"我摸了摸后脑勺，暗自好笑。
原来已经有人习惯了我的长发形象。
课堂上，老师竟然认不出我来。
他点名时，我举手示意，他却惊讶地看着我："你是李子？""是我，老师。
""哦，我还以为是新来的学生。
"全班哄堂大笑。
午休时，林小雨来找我，带了一顶棒球帽。
"给你的，"她把帽子递给我，"短发戴帽子特别帅。
"我接过帽子戴上，林小雨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很适合你。
"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路上遇到了一个留着长发的男生。
他看到我的短发，惊讶地问："哥们，你不留长发了？"我这才想起来，他是和我一样因为某个约定而留长发的人。
我摇摇头："约定结束了。
"他了然地点点头："羡慕你，我还有半年。
"林小雨在旁边听着，好奇地问："这是某种男生的约定俱乐部吗？"我和那个男生相视一笑。
"算是吧。
"食堂里，林小雨帮我夹了一块鱼肉。
"小心刺。
"她轻声提醒。
我感到一种温暖涌上心头。
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继续，新的人来到你的身边，温柔地提醒你小心鱼刺。
下午的课后，我去图书馆学习。
在那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一直说自己在上海见过她的同学，小张。
"哎，是你？"小张看到我的短发，惊讶地说，"剪掉了啊？""嗯，不留了。
"我平静地回答。
"她回来了吗？""没有。
"小张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其实，那天林小雨找我打听她的消息，我随口说在上海见过她。
没想到她真的去告诉你了。
"我心里一震："所以，你真的没见过她？""没有，"小张摇摇头，"我只是听说她去了上海读书，但没见过她。
"我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林小雨的谎言源于小张的随口一说。
这一切，就像一场闹剧。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我拿出手机，看着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看到你剪掉长发了，很适合你。
祝你幸福。
"我回复："谢谢，也祝你幸福。
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你是谁？为什么帮她发短信给我？"对方很快回复："我是她的室友。
她不想直接联系你，怕你还放不下。
""她还好吗？"我忍不住问。
"她很好，正在准备婚礼。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谢谢你告诉我。
请转告她，我已经放下了，希望她新婚快乐。
"发完这条信息，我删除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包括这个号码。
周末，林小雨来找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我好奇地问。
"惊喜。
"她神秘地笑着。
我们坐公交车来到城市的另一端，那里有一家宠物收养中心。
"来这里干什么？"我不解地问。
"有个朋友，想见见你。
"林小雨拉着我走进收养中心。
在那里，一只毛色金黄的拉布拉多犬扑向了我，热情地舔着我的手。
"这是？""他叫阳光，是我一个月前在路边捡到的，"林小雨蹲下来摸了摸狗狗的头，"当时它又脏又瘦，被人遗弃了。
我把它送到这里，每周都来看它。
""它真可爱。
"我蹲下来，让阳光舔我的脸。
"我本来想自己收养它的，但我家里不允许养宠物，"林小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所以，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收养它？"我惊讶地看着她："我？""是啊，你现在应该需要一个新的伙伴，一个不会离开你的伙伴。
"我看着阳光湿漉漉的眼睛，突然明白了林小雨的用意。
她在帮我找一种新的羁绊，一种可以代替那个约定的新联系。
"好，我收养它。
"我决定道。
林小雨开心地笑了："太好了！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手续，随时可以带它回家。
""你早就计划好了？"我好笑地问。
"当然，"林小雨骄傲地说，"我知道你不会拒绝这么可爱的狗狗。
"回宿舍的路上，阳光坐在我们中间，尾巴不停地摇摆。
林小雨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李子，答应我，不要再为过去的约定而活了，好吗？"我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你。
"回到宿舍，老王看到阳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哇，什么情况？养狗了？""嗯，新伙伴。
"我摸了摸阳光的头。
"宿舍不让养宠物的，你疯了？""我申请了单人宿舍，下周搬出去。
"我平静地说。
老王更惊讶了："你要搬走？什么时候的决定？""就在刚才。
"我笑了笑。
阳光的到来，让我的生活焕然一新。
每天早上被它舔醒，傍晚带它散步，周末和林小雨一起带它去公园玩耍。
短发的我，不再需要花大量时间打理头发，有更多的时间陪伴阳光和林小雨。
一个月后，林小雨的生日到了。
我精心准备了礼物，约她在校园的樱花树下见面。
当她走近时，我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生日快乐。
"林小雨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手工编织的项链。
"这是...你的头发？"她惊讶地看着项链上黑色的发丝编成的吊坠。
"嗯，留下了一小撮，做成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