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听说你家旁边华安中学倒了,真的假的?
可不是吗,听说是出人命了!
哪个学校没点人命官司哦,不至于吧?
啧,不信啊?
现在还有个人挂在旗杆上弄不下来嘞,邪门的很!
艺术班的学生在下午第西课后就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一个男生在吃完饭后就来到了操场上的国旗台上,他仰着头想要看清国旗里到底裹了个什么东西。
“张远,你看什么呢?”
一头棕色卷发的女生来到国旗台上,她也好奇的抬头张望着,除了鲜红色的国旗、银色的国旗杆和灰色的绳子便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国旗里好像卷着什么东西。”
张远收回视线,看向女生,那是和他一样今天转来的新生,她叫做夏宁安,宽松的校服被夏宁安傲人的身材撑了起来,她自己好像并没有察觉到男生们看向她的眼神里或多或少都带着不能为人道的情绪。
张远便是那些男生的一员,他之所以转学就是因为骚扰女同学,要不是那女同学家里有点关系,这才把张远逼得不得不转学,同时也在他的履历表里写上了这么一条怎么也无法清除的罪恶污点。
尖嘴猴腮的张志杰在通往操场的小路上站着,他站在路灯没有照到的黑暗处,满口黑黄色的牙齿在猥琐的笑容中***出来,他身上原本崭新的校服不是何时染上了一片暗沉的红色,在他的脚边,似乎隐约能看到一根黑色的羽毛。
清晨的阳光照常升起,吃完早饭的学生们打闹着向各自的班级走去。
叮铃铃的上课铃响起,艺术班的教室里,三十六个位置己经坐满。
而那两个坐了人的位置上的,正是原本被安排在三班的李爱和方小华两人。
张远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他们昨天不是还在文科教学楼那边吗?
怎么今天来艺术班这边了,转班了吗?
说起来,昨天在长廊遇到的那几个人应该也是艺术班的吧,为什么没有在教室里见到呢?
明明学习美术的艺术班只有这一个啊!
因为是自习课,所以教室里除了笔尖与纸张之间摩擦的沙沙声外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砰!
砰!
砰!
接连不断地撞击声响起。
那些黑色的鸟如悍然赴死的勇士般不断撞击在玻璃上,黏腻的血液与粘在上面的黑色羽毛遮挡了所有的光亮,但除了张远、夏宁安、张志杰、李爱以及方小华五人,没有人受到声音与黑暗的影响。
夏宁安有些害怕的趴在桌子上,她的双手捂住了耳朵。
而张志杰则呆呆的看着,他的眼中亮起名为疯狂的光,双手不断地颤抖着,他在渴望着什么。
李爱和方小华只是木然的盯着窗户,没有焦距的扩散的双眸与死人的眼睛无异,他们的嘴巴开合着,没有发出声音,不过,若是仔细分辨,还是能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的。
除了那句:好疼,好冷,谁来救救我!
还能是什么呢?
你说,对吗?
张远突然一拳砸在课桌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就连夏宁安也不再恐惧,转而用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看向他。
扫视一圈,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灰白色,就像,就像石膏像的眼睛一样。
张远愕然的站起身,身体不由自主的向身后的窗户靠去。
窗户什么时候打开的?
在张远从窗户跌落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问题。
艺术班的楼层并不高,但张远还是没了呼吸,他的脖子断了。
“夏宁安,出来一下。”
教导主任不知何时出现在艺术班的教室门口,她好像没有看到学生们的异样,就那么一脸不悦的站在门口等待夏宁安出去。
回过神的夏宁安不知道为什么教导主任找自己,回想了自入学以来,她好像并没有犯错啊?
扣着手指走到教室门外,然后跟着教导主任的步伐来到了操场的国旗台前。
啪的一巴掌,就这么狠狠地甩在了夏宁安的脸上。
“你们入学的时候我说没说过,你们是学生,职责是学习!
学校是让你们谈恋爱的地方吗?
啊!”
教导主任像是疯子一样对着夏宁安就是拳打脚踢,不给夏宁安一点辩驳的机会。
尖锐的鞋跟不断踢踹在倒地的夏宁安的腹部和脸上,就算拼命的蜷缩身体、用手臂去遮挡也没有什么用处。
依旧穿着黄色碎花裙的蒋老师挽着秦老师的手臂出现在了操场上,他们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想要向两人求救的夏宁安被那眼神刺痛,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试着反抗教导主任的攻击,但是啊,己经没有机会了。
汹涌的血液止不住的流淌,没有人给可怜的女孩儿叫救护车。
有些褪色的国旗包裹住她的身体。
天色渐渐黯淡,原来是乌云遮挡了原本的蓝天白云和炽烈的太阳。
张志杰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的鸟来到操场上,这一次,他不再是站在那条小路上,而是蹲在了国旗台的后面。
锋利的刀捅进鸟的身体里,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校门口,三位光鲜亮丽的师者踏出校门。
键盘上的手指停顿了下来,耳边响起一则最新的新闻报道。
......本案中,涉案人张某远、张某杰、李某爱、方某华因未满十八周岁,处以刑事拘留十五天并进行法律教育。
华安中学教导主任林某、教师蒋某、教师秦......某情节严重,处以***立即执行......随着一声嗤笑声,键盘上的手指再次跳动起来。
雨并没有落下,它似乎在酝酿着更猛烈的风暴,它是不是生气了?
惊雷劈向高耸的旗杆,震耳欲聋的雷声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国旗台后,手持尖刀的少年人保持着他蹲着姿势化作了焦炭,什么时候会被发现?
应该是下一次升旗的时候吧,今天啊,可是周五,难得的大周末,谁还会逗留在学校里呢?
乌云散开,褪去一身漆黑的鸟儿展开洁白的羽翼飞向高天,它,是白鸽吗?
还是其他的什么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