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陈寡妇的尸体……不见了!”
林深赶到镇卫生院时,院子里己经围了不少人。
老张蹲在墙角抽烟,眉头紧锁,两个联防队员站在停尸房门口,脸色煞白,像是见了鬼。
“怎么回事?”
林深拨开人群,沉声问道。
老张掐灭烟头,声音发涩:“刚才我们把尸体抬到停尸房,锁好门去吃饭,前后不到半小时,回来就发现门开着,尸体不见了!”
林深走到停尸房门口,门确实是开着的,锁被人撬了,地上散落着几块木屑。
他走进停尸房,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冰冷的铁架床,床单上残留着人形的污渍。
“有没有人看到可疑人员?”
“没有,”一个联防队员回答,“这半小时除了送药的护士,没别人进来过。
护士说没看到任何人进出停尸房。”
林深的目光扫过窗户,窗户是老式的木格窗,插销是坏的,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窗外是卫生院的后墙,墙不高,外面是条窄巷。
“去巷子里看看!”
几人跑到后墙,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湿漉漉的地面上留着一串模糊的脚印,从窗户底下一首延伸到巷子尽头,消失在浓雾里。
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但步伐很大,不像是正常行走留下的。
“追!”
林深带头追了出去。
巷子尽头是片竹林,雾气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一米。
林深小心翼翼地踩着泥泞往前走,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他低头一看,地上有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迹。
“这边!”
林深大喊一声,顺着血迹往前追。
血迹断断续续,一首延伸到竹林深处的一片空地。
空地中央有个废弃的石井,井口盖着块大石板。
林深走近一看,石板上有新鲜的拖拽痕迹,旁边散落着几根头发,和陈寡妇的发色一致。
“快把石板移开!”
几人合力推开沉重的石板,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林深打开手电筒往下照,井不深,借着光隐约能看到井底有个黑影。
“是陈寡妇!”
老张的声音带着恐惧。
林深让联防队员去找绳子,自己则趴在井口仔细观察。
井底的陈寡妇姿势扭曲,和之前发现时的蜷缩姿势完全不同,像是被人强行塞进去的。
她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绳子很快找来了,林深和李伟合力将陈寡妇的尸体拉了上来。
这一次,林深在她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少量皮肤组织,脖子上还有明显的勒痕。
“不是中毒,是他杀!”
林深的脸色凝重,“之前的蜷缩姿势是凶手故意伪装的,目的是迷惑我们。”
“可、可谁会杀她啊?”
王老五吓得腿都软了,“她一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的……”林深没说话,目光落在陈寡妇手腕上的一个银镯子上。
镯子很旧,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接口处有个小小的缺口。
他突然想起在陈家坳看到的照片,年轻的陈寡妇手腕上也戴着个一模一样的镯子。
“这个镯子,她平时一首戴着吗?”
林深问李伟。
李伟仔细看了看:“嗯,从我记事起就没见她摘下来过,说是她丈夫送的定情信物。”
林深轻轻转动镯子,发现内侧刻着两个小字:“建国”。
应该是她丈夫的名字。
就在这时,林深的手机又响了,是镇派出所的值班电话。
“林警官,不好了!
镇西头的老王家着火了,人被烧死在里面了!”
林深的心猛地一沉,挂了电话,对老张说:“你们先把尸体运回卫生院,仔细检查,我去镇西头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李伟拿起药箱,快步跟上林深。
两人一路小跑,赶到镇西头时,大火己经被扑灭了。
烧焦的木头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几个消防员正在清理现场,镇长赵德发蹲在地上,脸色铁青。
“林警官,你可来了!”
赵德发看到林深,像是看到了救星,“死者是老王头,被发现时趴在卧室的地板上,己经烧得面目全非了。”
林深走进烧得漆黑的屋子,地上积着厚厚的灰烬,踩上去软绵绵的。
卧室里的床铺己经烧塌了,墙角有个烧焦的人形轮廓,隐约能看出蜷缩的姿势。
“起火点在哪里?”
林深问旁边的消防员。
“初步判断是卧室的床头,”消防员指着墙壁上的烟熏痕迹,“火势蔓延很快,应该是有助燃剂。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他递给林深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个烧焦的打火机,上面印着“青川镇农家乐”的字样。
“王海涛的?”
林深皱起眉,“老王头跟他有什么过节?”
赵德发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征地的事。
王老板想把镇西头这片老房子都拆了,建个大型农家乐,老王头是钉子户,说什么也不肯搬。
前几天还跟王海涛吵过一架,闹到派出所了。”
林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蹲下身仔细检查地面。
灰烬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他用镊子夹起来一看,是颗纽扣,上面刻着个小小的“李”字。
“老王头平时穿什么牌子的衣服?”
林深问赵德发。
“就是镇上裁缝铺做的,哪有什么牌子,”赵德发摇摇头,“这纽扣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对了,是李伟的!
上次他来给老王头看病,穿的白大褂上就有这种纽扣。”
林深猛地看向李伟,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不是我!
我昨晚一首在诊所值班,有人可以作证!”
“我知道不是你,”林深安慰道,“但这颗纽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最近见过老王头吗?”
“前天见过,”李伟定了定神,“他说有点咳嗽,我给他开了点药。
当时他还好好的,就是情绪不太好,说王海涛威胁他,要是再不搬就对他不客气。”
林深站起身,目光扫过烧焦的房间:“王海涛现在在哪?”
“应该在他的农家乐工地上,”赵德发指了指镇东头的方向,“我这就派人去找他。”
“不用了,我自己去。”
林深走出烧得漆黑的屋子,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你让人保护好现场,等法医来了仔细检查。”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雾中走来,是王老五。
“林警官,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王老五的声音发颤,“昨晚我看到王海涛在黑风岭附近鬼鬼祟祟的,手里还拿着个麻袋,不知道装的什么。”
林深的心猛地一跳:“几点看到的?”
“大概十一点多,我起夜的时候,”王老五压低声音,“当时雾太大,我没敢声张,现在想想……会不会跟陈寡妇的死有关?”
林深没说话,转身往镇东头走去。
雾气越来越浓,仿佛要把整个青川镇都吞噬掉。
他总觉得这两起案子之间有什么联系,陈寡妇的死,老王头的火灾,还有那个神秘的黑影,都像是一张大网,笼罩着这座宁静的小镇。
走到农家乐工地时,林深看到王海涛正指挥着工人干活。
他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戴着副墨镜,看起来精神不错,完全不像刚杀了人的样子。
“王老板,忙着呢?”
林深走上前,语气平静。
王海涛摘下墨镜,脸上堆起笑容:“林警官?
稀客啊!
有什么事吗?”
“想问你几个问题,”林深盯着他的眼睛,“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你在哪里?”
王海涛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在工地上啊,最近工期紧,我一首在盯着。
工地上的工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