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烛光映着乔佩莹的笑脸，她刚盛好最后一碗蔬菜汤，波士可多拉趴在脚边，尾巴尖轻轻扫着地板。
“今天希娜天王的首播我回看了三遍，”她舀了一勺汤递到我嘴边，“你喊‘铁壁’的时候超帅！”
我正想笑，门口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紧接着是爸爸拔高的惊呼：“纳巴尔？！
你怎么……”我们同时站起身，波士可多拉瞬间绷紧了身体。
客厅门口，哥哥纳巴尔斜倚在门框上，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黑色作战服被烧得破破烂烂。
他身后的超进化黑鲁加半跪在地上，原本油亮的黑色皮毛沾满血污，进化纹路上的火焰几乎黯淡成灰烬，旁边的烈焰猴正用爪子死死按住它渗血的侧腹，自己的毛发也焦黑了一大片。
“佩莹，快！”
我话音未落，乔佩莹己经冲进诊疗室，抱着急救箱跑出来。
她跪在黑鲁加面前，手指迅速解开止血喷雾的保险栓，“别怕，我现在帮你处理伤口。”
她的声音稳得不像刚见到这副景象，粉色护士服的袖口很快沾上了血迹。
爸爸扶着纳巴尔坐到沙发上，手抖得厉害：“你不是在道馆挑战赛吗？
怎么会弄成这样？”
纳巴尔扯掉绷带，露出深可见骨的烧伤，他咬着牙没哼一声，声音却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输了。
火系道馆馆主的位置，保不住了。”
我愣住了。
哥哥从三年前接任道馆馆主以来，从来没输过正式对战。
他的黑鲁加是光明城公认最强的火系宝可梦之一，超进化后的爆发力连联盟专员都称赞过。
“对手是谁？”
我蹲下身帮乔佩莹递棉球，黑鲁加疼得低吠一声，却乖乖任由她清理伤口。
“城西新崛起的训练家，”纳巴尔闭了闭眼，语气里带着不甘，“他的mega喷火龙Y……用了燃烧殆尽接空气斩，黑鲁加没躲开。”
乔佩莹的动作顿了顿。
燃烧殆尽是会大幅削弱特攻的招式，敢在决赛用这种战术，要么是对自己的宝可梦绝对自信，要么就是……背后有资源支撑，可以不计代价。
爸爸沉默地走进厨房，很快端来一盆温水。
“先处理伤口，”他的声音很沉，“道馆主没了就没了，你和宝可梦没事就好。”
纳巴尔突然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苦涩：“爸，您当年放弃冲击西天王，就是因为知道光明城的规则吧？
他们给那个训练家配备了最新的mega环，连黑鲁加的伤药都是***的……我输的哪里是对战。”
波士可多拉轻轻用头蹭了蹭黑鲁加的脖颈，发出安抚的低鸣。
乔佩莹给烈焰猴上好药膏，站起身擦了擦手：“别说话了，伤口需要静养。
黑鲁加的灼伤有点严重，今晚得留在这里观察。”
烛光摇曳中，我看着哥哥手臂上狰狞的伤口，看着黑鲁加黯淡下去的火焰纹路，突然想起白天希娜天王说的话。
光明城的规则像一张无形的网，而我们都在网里挣扎。
乔佩莹悄悄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而坚定。
“会好起来的，”她轻声说，“不管是黑鲁加，还是你哥哥。”
我点点头，看着波士可多拉把自己的备用能量方块推到黑鲁加面前。
或许阶级能决定资源，能左右对战的天平，但有些东西，比如宝可梦之间的羁绊，比如我们不肯认输的倔强，从来都不在规则的掌控里。
门外的夜色很深，但诊疗室的灯光亮着，像一点不肯熄灭的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