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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6

1闺蜜的婚礼上,我第无数次想和陈凯分手。司仪用尽毕生所学,

煽情地朗诵着新人的恋爱点滴,从大学校园的初遇到异国恋的坚守,台下哭成一片。

我攥着纸巾,眼眶发热,扭头想和陈凯分享这份感动。他却低着头,神情专注地盯着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眼镜片上,闪烁着一连串我看不懂的代码。

我心里的那点温热,瞬间凉了半截。“陈凯,”我压低声音,有点恼火,“你看什么呢?

”“哦,看一个开源项目的代码提交,”他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有个家伙的算法写得太臃肿了,性能损失至少百分之三十。”我一口气堵在胸口,

不上不下。整个大厅都沉浸在爱情的圣光里,只有我的男朋友,在研究代码的性能损耗。

新郎哽咽着对新娘说:“我的世界很小,装下你就刚刚好。但为了你,

我愿意去撑开一个更大的世界。”新娘泪流满面,吻了上去。掌声雷动。我转头,

陈凯终于抬起了头,也跟着鼓掌,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像一个被程序设定好来参加婚宴的机器人。我轻声问他:“感动吗?”他扶了扶眼镜,

认真地想了想:“场面布置得不错,灯光和音响的配合也挺专业的。”我的心,彻底凉了。

这就是陈凯,我的男朋友。三十八岁,资深程序员,月薪三万,有车有房。在北京这个地方,

算得上是相亲市场的顶配。我们是通过亲戚介绍认识的,奔着结婚去的。

他符合我对一个结婚对象的所有硬件要求:稳定,靠谱,不抽烟不喝酒,

没有乱七八糟的社交。可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我却越来越恐慌。他没有任何兴趣爱好。

不看电影,不听音乐,不旅游,不运动。他的人生,

被代码、工作、吃饭、睡觉填得满满当当。我曾经试图带他走进我的世界。我喜欢逛美术馆,

他站在一幅梵高的《星空》前,研究了半天,最后问我:“这种像素点的渲染方式,

如果用算法实现,应该会很耗费算力。”我带他去听音乐会,中场休息时,

他一脸严肃地跟我探讨:“小提琴的声波频率和人耳的舒适区间,似乎存在一个最优解。

”我彻底放弃了。我感觉自己像在和一个披着人皮的AI谈恋爱。

他能精准地计算出我们每个月的开销,能规划好最优的通勤路线,

甚至能在我来例假前提醒我多喝热水。但他给不了我任何情绪价值。我们的交流,

更像是工作汇报。“今天我修复了三个bug。”“新上的项目需求有点复杂。

”“晚上吃什么?外卖软件有满减优惠,A套餐比B套餐性价比高百分之十二。”我,林薇,

三十七岁,一家小小书店的店主。我没什么大钱,但活得有滋有味。我会在一个下雨的午后,

为了一首诗热泪盈眶;我会因为淘到一本绝版旧书,开心一整天。我渴望的,

是一个能和我灵魂共振的伴侣。而陈凯,他的世界里,似乎没有“灵魂”这个参数。

婚宴结束,宾客散去。闺蜜换下婚纱,拉着我的手,满眼幸福地问:“怎么样?

什么时候到你们?”我看着她身边那个一脸宠溺看着她的男人,

再看看旁边正在跟另一个宾客讨论“区块链技术未来发展”的陈凯,喉咙发干。我笑不出来。

回家的路上,车里死一般寂静。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终于下定了决心。“陈凯,

我们分手吧。”他似乎愣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车速平稳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为什么?”他问,语气依旧是那种不带波澜的平静,像是在询问一个bug的成因。

“因为你太无趣了。”我说出了一直以来最真实的想法,“我无法想象,

和一个对生活毫无热情的人共度余生。你的世界里只有代码,你看不到花开,听不到风吟,

你……”“我月薪三万。”他打断我,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在北京,有房,

无贷。我的基因没有遗传病史,身体健康,情绪稳定。从婚姻匹配的角度看,

我的综合评分很高。”我气得发抖:“婚姻不是代码!不是匹配测试!是一起感受,

一起体验!是两个人的心跳!”“心跳是生理现象。”他冷静地反驳,

“窦房结放电引起心肌收缩,频率在每分钟六十到一百次。情绪波动会导致肾上腺素分泌,

心率加快。这些都可以用数据解释。”我绝望地闭上了眼。无法沟通。我们之间隔着的,

是整个世界观的鸿沟。“停车。”我冷冷地说。车子平稳地靠边停下。我解开安全带,

推门下车,没有一丝留恋。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林薇。”我没回头。

“你想要的那种‘有趣’,当不了饭吃。”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我听不懂的情绪,

“现实世界,不是你书里写的那些风花雪月。”我头也不回地走进地铁站。

回到我那个被书本和绿植包围的小家,我瘫在沙发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闺蜜发来的信息。“想清楚了?陈凯这种条件,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都三十七了,别太理想主义。”我看着信息,苦笑。是啊,

所有人都觉得我该知足。一个三十七岁的女人,还能找到一个月薪三万、有车有房的男人,

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趣?热情?灵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能当饭吃吗?可是,

如果余生都要和一个“高级AI”生活在一起,每天面对着一张毫无波澜的脸,

讨论着代码和数据,那种窒息感,比贫穷更让我恐惧。我删掉了陈凯所有的联系方式。

就到此为止吧。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的人生会回到正轨,继续守着我的小书店,

等着那个也许永远不会出现的灵魂伴侣。直到一周后,一个警察的电话,

将我彻底拽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警察说,陈凯失踪了。2“失踪?”我握着电话,

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意思?他一个成年人,怎么会失踪?

”电话那头的警察声音很沉稳:“我们接到了他公司的报案,说他已经三天没去上班,

电话也打不通。我们查了他的住址,敲门没人应。你是他紧急联系人,所以打电话问问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陈凯不是那种会无故旷工的人。他的生活规律得像个钟摆,

任何偏离轨道的行为,都意味着绝对的异常。“我……我们一周前分手了,

我不知道他的情况。”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如果你有任何关于他的线索,请随时联系我们。”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

后背一阵阵发凉。分手时的那些怨气和决绝,瞬间被一种莫名的恐慌所取代。他会去哪儿?

我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被骗进了传销组织?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陈凯虽然无趣,但智商绝对在线,逻辑缜密,不可能轻易被骗。

那会是什么?我坐立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书架上那些曾经带给我慰藉的文字,

此刻却显得苍白无力。一个念头突然闯入我的脑海。他的家。分手那天,我走得匆忙,

有一些零碎的东西还留在他那里。或许,去他家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翻出之前藏在钱包夹层里的备用钥匙,几乎是冲出了家门。陈凯的家在一个高档小区,

安保严格。我刷开门禁,一路心慌地跑到他住的楼层。站在他家门口,我深吸一口气,

用微微颤抖的手,将钥匙***了锁孔。门开了。

一股混杂着外卖餐盒馊味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愣住了。这完全不是我印象中陈凯的家。

陈凯有轻微的洁癖,他的家总是像个样板间,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可眼前的景象,却像被洗劫过一样。客厅里,外卖盒子堆成了小山,

沙发上扔着皱巴巴的衣服。茶几上,除了笔记本电脑,

还有一堆散乱的纸张和几个空了的咖啡杯。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感觉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危险上。他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的目光被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吸引。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代码。

我看不懂,但我知道,这是他的世界。我犹豫了一下,伸手移动了鼠标。屏幕亮起,

跳出了一个登录界面。需要密码。我下意识地输入了我的生日。错误。我又试了他的生日。

还是错误。我皱起眉,开始尝试各种可能的组合。我们认识的纪念日,他的车牌号,

他的工号……全都失败了。我有些泄气,瘫坐在沙发上。目光扫过茶几上那些散乱的纸张。

那不是草稿纸,而是一张张打印出来的资料。我拿起一张,上面是一个女孩的照片。

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扎着马尾,笑容灿烂,照片已经有些泛黄。照片下面,

是她的个人信息。姓名:陈玥。出生日期:1998年5月4日。

失踪日期:2014年10月8日。失踪地点:青禾市第一中学门口。陈玥?和陈凯一个姓。

我心里咯噔一下,拿起另一张纸。那是一份十年前的新闻剪报,标题是《花季少女离奇失踪,

警方全力搜寻无果》。我的手开始发抖,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我一张张地翻看着那些资料。有新闻报道,有警方当年的协查通报,有手绘的地图,

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各种记号,还有一些社交平台的截图,

以及……一堆用复杂算法生成的模型图。这些东西,

指向的都是同一个人——十年前失踪的少女,陈玥。陈凯在查一个十年前的失踪案?为什么?

这个叫陈玥的女孩,到底是谁?我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台笔记本电脑上。这一次,

我没有再尝试那些与我们有关的日期。我看着照片上那个女孩的生日,伸出颤抖的手指,

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串数字。19980504。屏幕闪了一下,桌面出现了。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密码,是那个失踪女孩的生日。桌面上很干净,只有一个文件夹,

命名很简单——“寻找”。我点开文件夹。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文件,只有一个程序。

程序的图标,是一朵小小的、像素风格的迎春花。我鬼使神差地双击了那个程序。

屏幕瞬间被蓝色的数据流覆盖,无数的信息在我眼前瀑布般滚落。

我看不懂那些飞速闪过的数据,

但我在其中看到了地名、人名、时间戳、IP地址……它们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

以“陈玥”这个名字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这……这是什么?

就在我震惊得无以复加时,数据流的滚动停了下来。屏幕中央,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对话框里只有一张图片,和一行血红色的字。图片是一个破旧的仓库,仓库的铁门上,

用红色的油漆,画着一朵歪歪扭扭的迎春花。那行字是:“你再敢查下去,下一个失踪的,

就是她。”“她”字的下面,是我的一张照片。是我在书店里,坐在窗边看书的照片。

照片的角度,是从街对面***的。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我的呼吸停滞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失踪案调查。陈凯不是失踪了。他是被警告,被威胁,

甚至……可能已经被控制了。而我,已经被卷了进来。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报警?对,

必须报警!我慌乱地摸索着手机,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瞥见了电脑屏幕的右下角。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记事本文件,标题是“If”。像是预料到我会打开他的电脑一样。

我点开那个文件。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林薇,如果看到这些,不要报警。

”“他们手里有我的东西,报警会撕票。”“去我卧室,床头柜第三个抽屉,

里面有一个U盘。把它交给一个叫‘老K’的人。他在三里屯‘野火’酒吧,

每周三晚上十点会出现。”“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老K。”“还有,对不起。

”最后那三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冲进卧室,拉开床头柜的第三个抽屉。

里面果然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U盘。我握着那个冰冷的U盘,掌心全是汗。撕票?

这个词让我浑身冰冷。陈凯到底在查什么?他被什么人抓走了?

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城市潜藏在霓虹之下的冰冷和危险。

今天,正好是周三。3“野火”酒吧藏在三里屯一条不起眼的后街,入口狭窄,

霓虹灯牌闪烁着暧昧的红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混杂着酒精、香水的气味,

在我推开门的一瞬间,就将我吞没。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我那间安静的小书店,和这里,

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次元。我攥紧了口袋里的U盘,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分不清是因为紧张,

还是因为这鼓噪的音乐。陈凯的字条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子里:不要报警,

不要相信任何人,去找老K。可是,老K是谁?长什么样?我一无所知。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挤过舞池里疯狂扭动的人群,来到吧台前。“你好,我找人。

”我对着酒保大声喊。酒保是个画着烟熏妆的年轻男人,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擦着杯子:“找谁?”“老K。”听到这个名字,酒保擦杯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警惕。“不认识。”他吐出三个字,

继续低头擦杯子。我心里一沉。陈凯不可能骗我。是这个酒保在说谎,还是另有隐情?

我环顾四周,酒吧里人声鼎沸,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兴奋或麻木的表情,

根本看不出谁是“老K”。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马上就要十点了。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推到酒保面前。“麻烦你再想想。

”酒保的目光在钱上停留了片刻,又抬眼看了看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妹子,

这不是钱的事。”他压低声音,“你知道老K是干什么的吗?就敢来找他?

”“我朋友让我来的,他有急事。”“你朋友?”酒保挑了挑眉,“叫什么?”我犹豫了。

陈凯的字条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他叫……阿凯。”我含糊地说。酒保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了然和一丝同情的复杂眼神。他不再说话,

只是朝角落一个最不起眼的卡座,扬了扬下巴。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个卡座里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吧台,独自一人,桌上只放着一杯威士忌。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

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是他吗?我深吸一口气,朝着那个卡座走去。每走一步,

我都感觉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是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

我站在卡座前,那个男人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你好,”我鼓起勇气,

轻声说,“请问,你是老K吗?”男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我心里有些打鼓,

难道酒保骗了我?“是阿凯让我来的。”我抛出了陈凯的名字。这句话像一个开关。

男人缓缓地抬起了头。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我愣住了。他看起来比陈凯还要年轻一些,

最多三十出头,但眼神却异常沧桑,像是经历了许多故事。他的脸部线条很硬朗,

鼻梁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更添了几分冷峻。他不是我想象中那种混迹于黑夜的油滑之徒,

反而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孤狼。“东西呢?”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个U盘,放在桌上,推了过去。他拿起U盘,并没有立刻查看,

只是放在手里摩挲着,目光落在我脸上,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他出事了?”“他失踪了。

”我把在陈凯家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那个关于陈玥的调查,那个威胁的警告,

还有那张***我的照片。老K一直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我说完,

他才缓缓开口:“这事,你别管了。”“我怎么能不管!”我激动起来,

“那张照片是冲着我来的!而且,陈凯是为了查他妹妹的案子才……”“妹妹?

”老K打断我,皱起了眉,“陈凯是独生子,他哪来的妹妹?”我彻底懵了。“不可能!

”我拿出手机,翻出我当时拍下的那份失踪人员资料,“你看,陈玥,和他一个姓,

密码也是她的生日……”老K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眼神变得极其复杂。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陈玥……”他吐出这个名字,

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和悲伤,“她不是陈凯的妹妹。”“她是我妹妹。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陈玥,是老K的妹妹?那陈凯,为什么要花十年时间,

用尽一切手段,去寻找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失踪女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年前,

”老K的声音将我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酒吧的喧嚣,望向了遥远的过去,

“我和陈凯,还有陈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三个,在青禾那个小地方一起长大。

陈凯那时候不叫陈凯,他叫陆泽。他是个天才,尤其是计算机方面。我呢,就是个混世魔王,

整天带着他们到处疯。”“玥玥是我们的小公主。她喜欢画画,最喜欢画迎春花。她说,

迎春花是春天第一个开放的,代表着希望。”老K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温柔笑意,

但转瞬即逝。“我们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直到高考结束,我们都考上了北京的大学,

准备一起去那个大城市闯荡。”“可就在出发前一周,玥玥失踪了。”“就在学校门口,

光天化日之下,人间蒸发了。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拍到,什么都没有。

”“我们疯了一样地找,警察也找了,但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杳无音信。”“那件事,

毁了我们所有人。我爸妈一夜白头,我放弃了大学,开始在社会上混,用我自己的方式找她。

陆泽……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月没出门。出来后,他就变了。”“他不再叫陆泽,

他跟我们说,他叫陈凯。他说,他要去北京,要去学最好的计算机技术。他说,他要用数据,

把玥玥从这个世界里捞出来。”“后来,我们分道扬镳。他进了大厂,成了精英程序员。我,

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很少联系,但我知道,他一天都没有放弃过。

”“他建了一个庞大的数据库,

他把玥玥失踪前后青禾市所有的人员流动、车辆信息、通讯记录,所有能找到的数据,

全都输了进去。他写了无数个模型,没日没夜地跑,试图从海量的数据里,找到一丝关联。

”“他给你看的那个程序,就是他十年的心血。”我呆呆地听着,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那个在我眼里木讷、无趣、不懂风花雪月的男人。

那个我认为人生里只有代码和数据的男人。原来,他把所有的热情,所有的灵魂,

都燃烧在了这件绝望而伟大的事情上。他不是没有兴趣爱好。寻找陈玥,就是他唯一的,

也是全部的“兴趣”。他不是冷漠,他是把所有的情感,

都深埋在了那个叫“陆泽”的过去里。而我,却因为他不懂梵高,不懂音乐会,

就给他判了***。我何其肤浅,何其可笑。“那个U盘里,是什么?”我哑着嗓子问。

“是他最新的发现。”老K把U盘***他随身携带的加密笔记本里,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

“他前段时间告诉我,他的模型终于跑出了一个高相关性的目标。一个十年前突然离开青禾,

并且所有信息都像被刻意抹除过的人。”电脑屏幕上,跳出了一个人的资料。一个中年男人,

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李文博,”老K念出那个名字,眼神冰冷,

“青禾市当年的一个中学化学老师。玥玥失踪后第二年,他就辞职来了北京,

开了一家化工原料公司,做得很大。”“陈凯查到,这个李文博的公司,

和一个地下人口贩卖网络,有隐秘的资金往来。”“他失踪前,应该就是去查这个李文博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一个有钱有势,还和犯罪网络有牵连的人。陈凯单枪匹马去查他,

无异于以卵击石。“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急切地问。老K拔下U盘,合上电脑,站起身。

“我说了,这事你别管。”他看着我,语气不容置疑,“他们既然用你的照片来威胁,

就说明你已经成了他们的目标。你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回家,

等消息。”“不行!”我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陈凯……陆泽是因为我才被发现的!

如果不是我去他家,如果不是我打开他的电脑触发了警报,他们可能还不会这么快动手!

我不能当缩头乌龟!”老K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你很不一样。

”他突然说。“什么?”“他以前,从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世界。”老K说,“你是第一个。

”我的心脏,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就在这时,老K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有接,而是直接挂断,然后迅速地操作手机,似乎在删除什么东西。

“怎么了?”我紧张地问。“我们被盯上了。”老K把手机卡取出来,掰成两半,

扔进桌上的酒杯里,“快走!”他拉起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拽着我往酒吧后门冲去。

我被他拖着,踉踉跄跄,脑子里一片混乱。刚冲出后门,刺眼的车灯就从巷子口亮起,

两辆黑色的商务车堵住了我们的去路。车门拉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跳了下来,

面无表情地朝我们逼近。完了。我心里一片冰凉。老K把我护在身后,

从腰间摸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把闪着寒光的,折叠刀。4巷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黑西装们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一步步逼近,像一群捕食的狼。“待会儿我冲过去,

你找机会就跑,别回头!”老K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决绝。

我的大脑因为恐惧而嗡嗡作响,但身体却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我不能跑。

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我刚想说什么,老K却猛地把我往旁边一推。“跑!

”他怒吼一声,握着折叠刀,不退反进,迎着那几个壮汉冲了上去。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

撞在墙上。那一瞬间,我看到了老K的眼神。和陆泽陈凯一样,

那是一种燃烧着什么的眼神。为了守护某个东西,可以不顾一切。我不能跑。我环顾四周,

这条后巷是一个死胡同,唯一的出口被车堵住了。旁边堆着一些废弃的啤酒箱和杂物。

跑不掉的。那边,老K已经和两个黑西装交上了手。他很能打,动作狠厉,

招招都冲着要害去。但对方人多,而且同样是练家子,很快就把他缠住了。

一个黑西装绕过缠斗,径直朝我走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

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我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绝望中,

我的手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是一个空了的啤酒瓶。我死死地抓住酒瓶,

手心因为用力而发白。黑西装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他伸出手,朝我的肩膀抓来。就是现在!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闭上眼,挥动手里的酒瓶,

狠狠地砸了下去!“砰!”一声闷响。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睁开眼,

看到那个黑西装已经倒在了地上,额角流着血。而我面前,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陈凯?

”不,是陆泽。他穿着一件和我分手那天一样的格子衬衫,但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

他没有戴眼镜,那双总是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

他身上那种程序员的木讷和沉静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到可怕的气场。

他手里,拿着一截刚从旁边捡来的钢管。“你没事吧?”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和后怕。我摇摇头,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他迅速地说,“先离开这儿。”那边,剩下的几个黑西装看到同伴倒下,

又看到陆泽出现,立刻分出两人,朝我们这边包抄过来。老K压力大减,

他一脚踹开面前的对手,和陆大声喊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他们小看了一个程序员的开锁能力。”陆泽冷笑一声,挥舞着手里的钢管,

迎上了一个黑西装。他的动作不像老K那么专业,甚至有些笨拙,但每一击都极其精准,

角度和力道都像是经过了严密计算,专门攻击对方最脆弱的关节。

那是一种“程序员式”的打架方式,充满了逻辑和效率。另一个黑西装朝我扑来。

陆泽头也不回,大喊一声:“林薇,跑!”这一次,我没有犹豫。我不是战斗力,

留在这里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我转身,朝着巷子口冲去。那两辆黑色的商务车还堵在那里,

但驾驶座上的人似乎都下来参与围堵了。我拉开其中一辆车的车门,钻了进去,迅速反锁。

车钥匙就插在上面。我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几乎是凭着本能,发动了汽车。我不会开车。

我只有理论知识,还是当年考驾照时死记硬背下来的。但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挂上倒挡,猛地一脚油门踩下去!“轰!”车子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狠狠地向后撞去!

“砰!”巨大的撞击声传来,车尾撞在了墙上,整个车身剧烈地一震。

巷子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齐刷刷地朝我这边看来。“林薇!

”陆泽和老K同时惊呼。我不管不顾,再次换挡,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咆哮着,向前冲去!

堵在前面的黑西装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闪到两边。车子冲出巷口,

我猛地一打方向盘,车身在马路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弧线,横着停在了路中间。我成功地,

用这辆车,把巷子口彻底堵死了。我瘫在驾驶座上,心脏狂跳,手脚都在发抖。巷子里,

陆泽和老K趁着对方阵脚大乱,迅速解决了剩下的人,冲到了车边。“快下来!

”陆泽拉开车门,把我从车里拽了出来。“走!”老K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们三人狼狈地挤进出租车后座。“师傅,快开车!去哪儿都行!”老K催促道。

司机被我们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发动了车子。车子汇入车流,我回头看了一眼,

几个黑西装正从巷子里追出来,但已经晚了。车厢里,我们三个人都在剧烈地喘息。

我看着身边的陆泽,那个熟悉的格子衬衫,那张熟悉的脸,却感觉无比陌生。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终于问出了口,“你不是被他们抓走了吗?

”陆泽苦笑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摸索着,却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没戴眼镜。

“我确实被他们带走了。”他缓缓说道,“带到了一个郊区的仓库,

就是你看到照片上的那个。”“他们把我关起来,拿走了我的手机和电脑,

想从我这里拿到我调查李文博的所有证据。”“我当然不会给他们。

我把所有核心数据都加密了,并且做了备份,就是给老K的那个U盘。”“他们没拿到东西,

就把我绑在椅子上,然后给我看了一张照片。”他顿了顿,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歉意。

“是你的照片。”我的心一紧。“他们说,如果我再不交出东西,就去找你。

他们知道你的一切,你的书店,你的住址,你的生活习惯。”“我当时……真的怕了。

”陆泽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不怕死,但我怕你因为我出事。”“所以我就假装屈服,

说可以帮他们解开数据,但需要我的电脑。他们就把电脑拿给了我。”“然后呢?”我追问。

“然后,”陆泽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属于程序员的骄傲,“我花了半个小时,

在他们严密的监控下,写了一个小程序,黑进了他们仓库的安保系统,打开了电子锁,

然后从通风管道里爬了出来。”老K在一旁听着,忍不住骂了一句:“操,

你小子还是这么变态。”陆泽没理他,继续对我说:“我跑出来后,

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联系你,但我没手机。我猜他们会去找老K,

也猜到你可能会把U盘交给老K,所以我直接来了‘野火’。”“我没想到,

他们动作这么快,直接在那儿堵我们。”我听着他的叙述,感觉像在听一部电影。原来,

他失踪的这几天,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切。而我,还在为了他“无趣”而纠结,

还在为了他不懂浪漫而闹分手。一股巨大的愧疚感淹没了我。“对不起……”我低下头,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陆泽看着我,眼神无比认真,

“我不该把你卷进来。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近你。”“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那个咖啡馆,

不是偶然。”“是我刻意安排的。”我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5“什么意思?

”我的声音在颤抖。我们不是亲戚介绍的吗?第一次见面,在国贸楼下那家安静的咖啡馆,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有些拘谨地坐在我对面,聊着天气和工作。一切都那么的……正常。

“介绍我们认识的那个远房亲戚,是我花钱雇的。”陆泽的声音很平静,

却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响起,“我调查了你很久,林薇。”我的血一下子凉了。

“你……调查我?”“是。”他没有回避我的目光,“你的书店,就在李文博公司附近。

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长时间、不引人怀疑地出现在那附近的理由。”“而你,单身,

社会关系简单,生活规律,是最好的‘掩护’。”所以,我们之间的一切,

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他接近我,和我约会,和我谈恋爱,

甚至和我讨论未来……都只是为了利用我,利用我的书店,作为他调查的据点。

那个木讷的、不懂风情的程序员,那个会在我来例假时提醒我喝热水的男朋友,

都只是他伪装出来的角色。一个为了方便他执行计划的,人设。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比得知他骗我更让我难受的,是这一刻,我竟然分不清,我到底是因为被欺骗而愤怒,

还是因为我们之间那一点点“真实”的温情被彻底粉碎而悲伤。“所以,”我笑了一声,

笑声里带着哭腔,“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对吗?”“我们所有的约会,你陪我逛美术馆,

看音乐会,都只是在完成任务?”“你对我所有的‘好’,那些精准的计算和提醒,

都只是你作为一个程序员,为了维持‘男友’这个人设,而执行的程序?”陆泽沉默了。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旁边的老K看不下去了,他捅了捅陆泽:“喂,

你小子说句话啊!”陆泽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林薇,对不起。

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利用你的目的。但后来……”“别说了。”我打断他,

不想再听任何解释。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经不重要了。真相就像一把刀,

把我们之间那层虚伪的温情彻底剖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算计和利用。

我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我还傻傻地因为他“无趣”而纠结,我还天真地以为,

他只是不懂得表达感情。原来,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屑于对我表达。因为在他的世界里,

我只是一个NPC,一个推动他主线任务的工具人。出租车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