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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孤儿院院长,守着三十八个孩子。
他们不是孤儿,而是我从寒风里拽回来的儿女。
每年我生日,总有小手埋进面粉。
沾着糖霜的脸,递来皱巴巴的手工。
可我却亲手将他们推入深渊。
组织找到我的时候,我正面对刚刚考上大学的小女儿。
她满眼疑惑,哭着问我:“爸爸,为什么!我们还为您准备了生日蛋糕。”
我心痛地闭了闭眼。
紧接着在刺耳的警报声中利落地撕毁了她摸的有些发毛的录取通知书。
......
审讯室的灯光晃的刺眼,我对面坐着两位调查员。
年轻的那位,眼底布满血丝,拳头在桌下紧握。
年长的那位,眼神锐利,想从我脸上找出一点悔意。
“李院长,请你再陈述一遍。你对‘阳光之家’的三十八名被监护人,都做了些什么?”
年轻调查员的声音在抖,极力在压抑怒火。
我调整了一下腕间的手铐。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流程再走一遍,不嫌浪费时间么?”
“你!” 年轻调查员猛地一拍桌子。
“那是三十八个孩子!不是三十八件物品!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抬眼看他,笑了笑。“手续办妥了。法律上,我是他们的唯一监护人。”
“我如何处理我的‘家人’,需要向外人详细汇报过程?”
年长的调查员按住同事的肩膀,沉声开口。
“李默,我们理解你为‘阳光之家’付出了十几年心血。正因如此,我们更无法理解你现在的行为。那些孩子,叫你‘爸爸’,视你为救赎啊。”
“救赎?”
我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把他们从泥潭里拉出来,给他们希望。然后再亲手把希望撕碎。这不正是最彻底的毁灭吗?”
我向前倾身。
手铐链子撞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且,我不是随意动手的。我从最依赖我的那个开始,一个一个来,顺序分明。”
年轻调查员倒抽一口冷气。
看我的眼神,满是恐惧和厌恶。
年长的调查员眉头紧锁。
记录笔尖在纸上顿住。
“最依赖你的...... 顺序?你到底依据什么?”
我靠回椅背,闭上眼睛,不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