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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云端坠落的尘埃2章

发表时间: 2025-10-19
---窗外的雨下得正急,密集的雨点砸在温氏集团总部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仿佛在为这艘即将倾覆的商业巨舰奏响哀乐。

温橙站在董事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曾经,从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繁华盛景,如今映入她眼帘的,只有一片灰蒙蒙的、被雨水扭曲了的绝望。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得到处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碎在角落,无人收拾。

几个小时前,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债主的洗劫。

“大小姐,账上……最后一笔流动资金也被银行划走了。”

财务总监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头发凌乱,眼镜歪斜,早己没了往日的精明干练。

温橙没有回头,只是纤细的背影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

她身上那件香奈儿的当季套装,此刻皱巴巴地裹着她,像一件不合时宜的戏服。

就在一周前,她还是风光无限的温氏千金,是时尚派对的宠儿,是媒体追逐的焦点。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我知道了,王叔。”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带着一种透支了所有情绪后的麻木。

“你先回去吧,安抚好员工,告诉他们……工资,我会想办法。”

王总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空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温橙一个人,以及窗外无休无止的雨声。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父亲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

桌上,一家三口的合影还立在那里,照片上的父母笑容慈爱,年轻的她依偎在中间,眉眼飞扬,那是被无尽宠爱浇灌出的、不谙世事的天真。

谁能想到呢?

温氏集团,这个盘踞A市数十年的商业帝国,竟会因为一个跨国合作项目的突然崩盘、加上对手有预谋的做空和舆论攻击,在短短几天内土崩瓦解。

庞大的债务像雪崩一样压了下来,父亲温明远在董事会上突发心脏病,至今躺在医院ICU里,生死未卜。

就在这时,她那只电量即将耗尽的手机,如同催命符一般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医院打来的。

“温小姐,您父亲的病情有变化,需要立即进行一项紧急手术,请您尽快来医院签字,并且……补缴之前的费用和手术押金,总共需要先准备五十万。”

护士的声音公式化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温橙的心脏。

五十万。

若在以前,这不过是她买一个包、参加一场拍卖会的零花钱。

可现在,它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了可能阻断父亲生路的、一道冰冷残酷的数字鸿沟。

“我……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过来。”

她挂了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翻遍了自己的手袋,找出所有能找到的信用卡、储蓄卡,又匆匆褪下手腕上那只价值不菲的梵克雅宝手表,以及耳朵上、脖子上佩戴的所有首饰——这些曾经象征着她身份与荣耀的物件,此刻都成了冰冷的、可以兑换成救命钱的商品。

她冒着大雨,开车去了市中心最大的一家典当行。

当铺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显然认出了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更多的算计。

“温小姐,时局不好,这些东西……值不了太多钱了。”

他慢悠悠地拨弄着计算器,“这只表,行情价原本能到三十万,现在……十五万顶天了。

这些首饰加起来,给您算十万。

一共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

距离五十万,还差整整一半。

温橙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试图争辩,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老板,这些都是真品,购入价远不止这些……温小姐,今时不同往日了。”

老板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残忍的现实,“现在这些东西是有价无市,我收了,还不知道要压多久资金。

二十五万,要,你就拿钱走人,不要,请自便。”

屈辱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想起躺在ICU里的父亲,最终,还是颤抖着手,在那份极不公平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拿着那叠沉甸甸、却又轻飘飘的现金,温橙驱车赶往医院。

雨水模糊了视线,她不得不开得很慢。

在一个红灯路口,她疲惫地抬起头,目光无意间扫过街边巨幅的LED广告屏。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则财经新闻。

主持人口若悬河地介绍着陆氏集团最新的商业版图扩张,画面中央,是一个男人的侧影。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身形挺拔,肩线宽阔,仅仅是坐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掌控全局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镜头推近,给了他一个特写——那张脸,曾经阳光俊朗,带着少年独有的不羁,如今却被岁月和权势打磨得棱角分明,眉眼深邃,薄唇紧抿,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鸷与冷漠。

是陆渊。

温橙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们曾经是青梅竹马,是吵吵闹闹、互不相让的欢喜冤家。

她会因为他抢了她的糖果而追着他打一条街,他会因为她向陆伯伯告状而气得跳脚,却又会在她被人欺负时,第一个冲出来护在她身前。

那时,他手腕上总是戴着一条崭新的、颜色鲜亮的红色手编绳,是她和……另外一个女孩,一起学着编的。

他当时嫌弃得不行,却一首没有摘下来。

后来,那个如月光般温柔洁净的女孩——沈晚,出现了。

陆渊像变了一个人,所有的阳光和热烈都只给了她一个人。

再后来,沈晚出国,意外身亡,据说是遭遇了绑架,尸骨无存……从那以后,陆渊就彻底变了。

他继承了家族企业,以铁腕和冷酷闻名于商界,迅速扩张,成为了如今令人畏惧的存在。

新闻画面里,陆渊正在签署一份文件,左手腕从西装袖口露出了一截。

那里,依然戴着一条红色手编绳,只是颜色己经严重褪色,边缘磨损得厉害,与他如今尊贵无比的身份格格不入。

那抹刺眼的暗红,像一道烧红的烙铁,烫伤了温橙的眼睛。

她猛地收回视线,绿灯亮了,她几乎是逃离般踩下油门。

曾经,他们并肩站在云端。

如今,他在云端之上,俯瞰众生,而她,正坠向无底深渊,与他隔着无法逾越的天堑。

赶到医院,她几乎是冲到了缴费窗口,将二十五万现金全部推了进去。

“先交这些,剩下的我尽快补上,请立刻为我父亲安排手术!”

收费员清点完现金,面无表情地告诉她:“温小姐,这些只够支付之前的欠费和部分押金,手术需要全额押金才能进行。”

“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父亲等不了!

剩下的钱我一定……对不起,规定就是这样。”

收费员打断她,语气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温橙僵在原地,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雨水浸湿的衣服黏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将脸埋进膝盖,肩膀微微颤抖,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在这一刻,被现实碾磨得粉碎。

就在这时,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停在了她的面前。

温橙茫然地抬起头。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一丝不苟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手里拿着一张纯黑色的名片,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疏离:“温小姐,您好。

我是陆渊先生的特别助理,陈序。”

温橙瞳孔微缩,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陈序将那张没有任何头衔和装饰,只在中央印着烫金“陆”字的名片,递到她的面前,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陆先生想见您。

关于如何解决您目前的困境,他或许有您需要的……答案。”

那张黑色的名片,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而诱惑的光泽。

温橙看着它,仿佛看到了一扇通往未知深渊的大门,正在向她缓缓开启。

她知道,门后可能是救赎父亲的一线生机,更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毁灭。

她颤抖地,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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