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刮过山洞，卷起几片枯叶。
姜源缩在角落，感觉胃里像有只手在疯狂搅动。
饥饿。
刺骨的饥饿。
洞穴里的其他人围着篝火，分食着一条烤得焦黑的蜥蜴。
没人看他。
在这个名为“岩”的部落里，他是个异类，一个无法打猎的废物。
“岩”部落的首领，一个叫“岩”的壮硕男人，撕下一块蜥蜴肉，眉头紧锁。
“过冬的食物，还差很多。”
旁边一个浑身挂满兽牙和羽毛的老者，是部落的巫。
巫的声音沙哑：“山里的野兽越来越少了，猛犸象群也迁徙到了大河对岸。”
猛犸象。
听到这三个字，洞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那是移动的肉山，是度过漫长寒冬的希望。
可猛犸象，太难捕杀了。
岩沉声道：“上个满月，‘山’部落去了，三十个勇士，只回来了不到一半，什么都没带回来。”
洞穴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绝望在蔓延。
姜源的肚子叫得更响了。
他知道，再找不到食物，下一个被抛弃的，就是自己。
他不能死在这里。
绝对不能。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
史前，食物，交换……
他有什么？
知识。
那些在二十一世纪烂大街，在这里却堪比神迹的知识。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进他的脑海。
玻璃。
是的，玻璃！
用最普通的沙子、草木灰和石灰石，就能烧出那晶莹剔透的东西。
在这个只有石头和木头的时代，一块玻璃，意味着什么？
它比最锋利的黑曜石更美，比最清澈的河水更透亮。
它是“神迹”。
姜源扶着冰冷的石壁，挣扎着站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怀疑，轻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他走到首领岩的面前，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发飘，但字字清晰。
“我，能换来猛犸象。”
整个洞穴死一般寂静。
几秒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个废物说什么？”
“他疯了吗？用什么换？用他那一身排骨吗？”
巫更是用他那根骨杖指着姜源，厉声喝道：“神灵面前，不许胡言！”
岩没有笑。
他看着姜源，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是审视，是探究。
“你，用什么换？”
姜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充满力量。
“用神石。”
“神石？”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一种……像冰一样透明，却比火还坚硬的石头。”姜-源组织着他们能听懂的语言。
“我能把它造出来。”
巫尖叫起来：“一派胡言！石头是大地之骨，是神灵的恩赐，岂是凡人能造出来的！”
“让他说下去。”岩制止了巫。
他的目光像鹰一样盯着姜源。
部落已经到了绝境，任何一丝希望，他都不能放过。
哪怕这希望听起来荒诞不经。
姜源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大河对岸的部落，他们有我们没有的东西，他们见过的好东西多。但他们，绝对没见过我说的神石。”
“只要我们造出神石，拿去和他们交换，一头小猛犸象，绝对没问题！”
他说的斩钉截铁。
那份自信，让周围的嘲笑声渐渐平息。
岩沉默了。
他在思考，在权衡。
一个没用的废物，和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输了，不过是少一个吃饭的。
赢了……
整个部落就能活下去。
许久，岩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
“好。”
“我给你三天时间。”
他向前一步，巨大的压迫感让姜源几乎窒息。
“造出你说的神石。”
“如果造不出来……”
岩的眼神变得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你就去山里，自己找吃的吧。”
自己找吃的。
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来说，这就是***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