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年轻教授，竟然是我那聊了三年的网恋对象。我看着讲台上清冷矜贵的男人，
再想到昨晚他还在语音里叫我“宝宝”，我只想当场去世。我火速删好友，断绝关系，
决定当一切没发生过。然而第二天，我妈领着一个男人回家，笑得一脸甜蜜：“楠楠，
快叫人，这是你周叔叔，以后就是你继父了。”我抬头，对上了新晋继父身后，
他儿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正是我们学校的新晋男神，周聿青教授。他冲我挑了挑眉，
用口型无声地说：“宝宝，好巧。”1我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冲上头顶，
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客厅的灯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我妈还在热情地介绍：“聿青刚从国外回来，就在你们学校当教授，多巧啊！
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处。”一家人。这三个字像一把锤子，
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周聿青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
他身上有股冷冽的松木香，和我网恋时，他寄来的那件毛衣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秦楠同学，
你好。”他伸出手，声音清冷，和我语音里那个低沉沙哑叫我“宝宝”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僵在原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妈推了我一把：“楠楠，发什么呆呢？叫哥哥啊。
”哥哥？我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周聿青的手还悬在半空，
他也不急，就那么看着我，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藏着我熟悉的戏谑。
我爸妈的视线在我们之间来回移动，气氛开始变得尴尬。我深吸一口气，
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好。”我飞快地碰了一下他的指尖，
冰凉的触感让我猛地一缩。晚饭时，我如坐针毡。我妈和周叔叔你侬我侬，
规划着美好的未来。“等我们结了婚，就住我这儿，楠楠跟聿青一个学校，
聿青还能顺路带带她。”我妈笑得合不拢嘴。周叔叔点头：“是啊，
以后聿青就是楠楠的亲哥哥，得照顾妹妹。”我埋头扒饭，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对面的周聿青切着牛排，动作优雅，偶尔抬眼看我一下，都让我心惊肉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借口去洗手间，躲进冰冷的隔间里。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宝宝，游戏删了，可以。人，不能删。”是他。我手一抖，
手机差点掉进马桶里。心脏狂跳，我死死攥住手机，回复过去。“我们结束了。
”几乎是立刻，新的短信就弹了出来。“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
这辈子都赖定我了。”“秦楠，你是不是忘了，你有很多照片还在我手里？
”我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那些照片……都是我脑子发热，在他软磨硬泡下拍的。
虽然没有露脸，但足以让我社会性死亡。这个***！我冲回客厅，他已经站起身，
正准备告辞。“我送你。”我几乎是咬着牙说。电梯里，狭小的空间让我喘不过气。
“你想怎么样？”我盯着冰冷的金属门，不敢看他。“恢复好友。”他语气平淡。“不可能！
”“哦？”他轻笑一声，靠在电梯壁上，“那我明天上课的时候，
不小心把我们以前的聊天记录投到大屏幕上，你说会怎么样？”我猛地转头瞪着他。
他一脸无辜：“你知道的，新来的老师，对教学设备总是不太熟练。”“你***！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他率先走出去，在门口停下，回头看我。“给你三分钟。
不通过，后果自负。”他转身没入夜色，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手机屏幕上，
那个熟悉的头像又跳了出来，带着一个红色的“1”。我盯着那个申请，
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2我最终还是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通过的瞬间，
对话框里就弹出一句话。“乖。”紧接着，是一个摸头的表情包。是我们网恋时，
他最喜欢用的那个。我气得把手机扔到床上，感觉自己快要爆炸。第二天去上课，
我特意选了最后一排的角落，企图把自己缩成一个隐形人。周聿青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戴着金丝眼镜，站在讲台上。他和平时语音里那个有点痞坏的男人完全不同，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学术精英气质。“这节课，我们来选一下课代表。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我身上。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最后一排，那个穿白色卫衣的同学。”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朝我射来。我头皮发麻，
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就你了。”他推了推眼镜，“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他翻开了教案，开始讲课。一整节课，我如芒在背。下课铃一响，
我就想第一个冲出教室，却被他冰冷的声音叫住。“秦楠同学，留下。
”我磨磨蹭蹭地走到讲台前，低着头，不敢看他。“周教授，您找我？”“嗯。
”他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以后我的课，你坐第一排。”“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方便我提问。”他抬起眼，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课代表，这点觉悟总该有吧？
”我咬着唇，没说话。“还有，把这些资料拿回去整理一下，明天早上交给我。
”他把一沓厚厚的全英文文献递给我。我看着那堆资料，头都大了。“周教授，这太多了，
我……”“你有意见？”他打断我。“……没有。”我抱着那堆资料，狼狈地走出教室。
晚上，我熬夜整理资料到半夜，眼皮都在打架。手机突然“嗡”地一声。
是周聿青的微信小号。“宝宝，睡了吗？”我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托您的福，还没睡。
”“在忙？”“在给一个姓周的变态教授整理资料！”我发完就后悔了，想撤回已经来不及。
那边沉默了几秒，发来一个链接。“这是文献的中文翻译版，对着整理，会快一点。
”我愣住了。点开链接，确实是完整的翻译，甚至连重点都标注好了。
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为什么帮我？”“心疼你。”又是那两个字，
轻易地就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没想让你原谅，
只想让你早点睡。”“明天早上，我想喝你家楼下的那家豆浆。”我还没反应过来，
他又发来一句。“记得加糖，我的课代表。”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
手里提着他指定的豆浆和整理好的资料，在教学楼下等他。他开车过来，摇下车窗。“上车。
”“不用了，我自己走上去。”“我说，上车。”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只能拉开车门坐进去。车里弥漫着和他身上一样的松木香。他接过我手里的早餐，
很自然地开始吃。“以后每天早上，都给我带早餐。”“凭什么？
”“凭我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哥哥，也是你的任课教授。”他喝了一口豆浆，瞥了我一眼，
“还凭……你的照片，在我手里。”我再次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这个男人，
总有办法精准地踩在我的雷点上，然后又轻轻地递给我一颗糖。车开到停车场，他停好车，
却没急着下去。他突然凑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秦楠。”“干嘛？
”我紧张得身体都僵硬了。“今天这条裙子，很好看。”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
像电流一样窜过我的四肢百骸。我猛地推开他，脸颊烫得厉害，落荒而逃。身后，
传来他压抑不住的低笑声。3我妈和周叔叔的婚事定得很快。
快到我还没从周聿青是我网恋对象这件事里缓过神来，
他就已经名正言顺地成了我的“哥哥”。他们没有大办，只是请了些亲近的亲戚一起吃顿饭。
我妈特意叮嘱我：“楠楠，今天是你周叔叔家那边的亲戚，你机灵点，别给我丢人。
”我心里一阵发堵。我知道，我妈一个二婚带女儿的，嫁给周叔叔这样家境优渥的大学教授，
背后不知道有多少闲言碎语。我就是她最大的“拖油瓶”。饭局设在一家高档酒店的包厢里。
我跟着我妈一进去，十几道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充满了审视和打量。
周聿天青正和他父亲坐在主位上，看到我，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开了口，她是我妈口中那个最难缠的表姨。“这就是秦楠吧？
长得还挺水灵的。在哪上学呢？”“在A大。”我妈抢着回答，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
“A大啊，那可是名校。”表姨拉长了语调，“就是不知道成绩怎么样，可别是花钱进去的。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我妈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但还是强笑着：“楠楠成绩一直很好，不用***心。”“是吗？
”表姨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周聿青，“聿青啊，你也是A大的教授，
以后可得多‘关照’一下你这个新妹妹。别让她在学校里走了歪路，影响你们周家的名声。
”这话里的刺，谁都听得出来。包厢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我窘迫地低下头，
感觉自己像个被当众展览的笑话。我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周叔叔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拿起酒杯，打着圆场：“来来来，今天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聊这些。吃饭，吃饭。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我妈眼里的屈辱和无奈。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整顿饭，
我都食不下咽。亲戚们的谈笑风生，在我听来都像是对我和我妈的嘲讽。“二婚还想攀高枝，
真不知道我哥看上她什么了。”“还不是看她年轻漂亮会哄人。”“可怜了聿青，
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个拖油瓶妹妹。”那些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我的耳朵里。
我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
一直沉默的周聿青突然放下了筷子。清脆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眼神却冷得吓人。“表姨。”他开口了，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您好像对我这个新妹妹，有什么误解。
”表姨的表情僵了一下：“聿青，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被某些想走捷径的坏学生骗了。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我。坏学生。走捷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扎在我的心上。
我再也忍不住，眼眶瞬间就红了。就在我准备不顾一切地站起来反驳时，周聿青突然站起身，
走到我身边。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他的手掌很热，
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4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我被他拽着，踉跄着站稳，
脑子里一片混乱。“周聿青，你干什么？”我压低声音，试图挣脱。他没有理我，
只是把我往他身边拉了拉，然后面向所有人。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回荡在安静的包厢里。
“首先，秦楠不是坏学生。”“她是我的课代表，上学期的绩点，年级第一。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过表姨那张错愕的脸。“其次，她不需要走任何捷径。
”“因为她马上就要通过保送申请，直接进入我的研究生项目组。
”包厢里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包括我妈，
她张大了嘴，脸上写满了震惊。我彻底懵了。保送？项目组？我怎么不知道？
周聿青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他顿了顿，扔下了更重磅的炸弹。“最后，
纠正一下各位的称呼。”他的手从我的手腕滑下，与我十指紧扣。温热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我不是她哥哥。”他低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深意。“我是她男朋友。
”“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时间停止，
声音消失。我只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和周聿青清晰有力的话语。“所以，
还请各位以后，对我的女朋友，客气一点。”表姨的脸，瞬间从错愕变成了猪肝色，
精彩纷呈。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其他的亲戚也都面面相觑，
脸上的讥讽和轻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讨好。我妈和周叔叔也彻底惊呆了。
“聿青，你……你们……”我妈指着我们交握的手，话都说不利索。周聿青却像没事人一样，
拉着我重新坐下，甚至还体贴地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吃饭。”他轻声对我说，
仿佛刚才那个投下核弹的人不是他。这顿饭的后半场，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再也没有人敢对我指指点点。表姨更是全程没敢再多说一句话，最后借口不舒服，
灰溜溜地提前走了。回家的路上，我妈终于忍不住了。“楠楠，你跟聿青，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总不能说，我们是聊了三年的网恋对象，
奔现第一天就发现他要当我哥，然后被他用照片威胁，最后稀里糊涂地被当众官宣了吧？
我只能沉默。到了家，周聿青也跟着我们进了门。我妈和周叔叔把他拉到客厅，三堂会审。
我则被勒令回房间。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还能隐约听到外面的谈话声。“爸，
我喜欢秦楠，很久了。”是周聿青的声音，很平静。“我来A大教书，就是为了她。
”“我早就知道您和阿姨在谈恋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所以，我必须在你们结婚前，
确定我和她的关系。”我捂住嘴，心脏狂跳不止。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早就通过我的名字、学校，猜到了我的身份。他一直在等我自投罗网。这个男人，
心思深沉得可怕。门外突然安静下来。几秒钟后，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
周聿青站在门口。他关上门，把我逼到墙角。“现在，信了吗？”他捏着我的下巴，
强迫我看着他。“信什么？”“信我不是在玩游戏。”他的气息将我笼罩，
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秦楠，从你三年前在网上加我好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5周聿青的公开宣示，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学校里的流言蜚语一夜之间传遍了。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学生，
变成了“靠关系上位的周教授女友”。走在路上，总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
“就是她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怎么就攀上周教授了？”“你不知道吗？
她妈嫁给了周教授的爸，她是周教授的继妹！”“我的天，这关系也太乱了吧？德国骨科？
”“听说周教授是为了她才来我们学校的，保送名额都给她内定了。
”这些话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作响，让我烦躁不堪。我和周聿青的关系，
也变得更加微妙。在家里，他是名义上的哥哥，在我妈和周叔叔面前，
我们维持着客气又疏离的兄妹关系。在学校，他是高高在上的教授，
我是他“钦点”的课代表和“内定”的研究生。只有在深夜，他才会用那个小号，
给我发一些暧昧不清的消息。“今天有人欺负你吗？”“报告周教授，没有。”“撒谎。
我看到教务处那个主任故意刁难你，不给你盖章。”我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装了监控。”“……你变态啊！”“嗯，只监控你。”我对着屏幕，又气又觉得好笑，
心里那点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他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罩住。
他会帮我解决学业上的难题，会不动声色地替我挡掉那些不怀好意的骚扰，
也会在我被流言蜚语中伤时，用他自己的方式安慰我。可这种被他掌控一切的感觉，
让我越来越窒息。我感觉自己像他笼中的金丝雀，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下。就连我妈，
也开始旁敲侧击地劝我。“楠楠，聿青是个好孩子，家世好，人也优秀，你可要抓住了。
”“妈，我们只是……”“只是什么？人家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都承认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打断我，“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就指望你能有个好归宿。”我看着她充满期盼的眼神，
所有反驳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毕业季来临，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逃。逃离这里，逃离周聿青。
我瞒着所有人，偷偷申请了国外的一所大学。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办签证，订机票。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拿到offer的那天，我躲在被子里，哭得不能自已。有不舍，
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的***。我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了。出发前一天，
我像往常一样和周聿青发着微信。“明天有空吗？一起看电影。”他问。我心脏一紧，
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半天。“不了，明天要和同学聚餐，庆祝毕业。”“那我等你。
”“不用了，可能会很晚。”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结束了对话。我不敢告诉他真相，
我怕他会不顾一切地阻止我。那天晚上，我给我妈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让她不要担心。凌晨四点，我拖着行李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让我压抑的家。
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泪无声地滑落。再见了，妈妈。
再见了，周聿青。飞机起飞的瞬间，巨大的失重感传来。我靠在窗边，
看着地面上的城市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云层里。我自由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以为，我和他的纠葛，会随着这万米高空，彻底了结。可我忘了，孙悟空再厉害，
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6国外的生活，新鲜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