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为我选......我愿生生世世背负杀死挚友的罪责......”剑身刺入胸膛,击碎内丹。
那剑好冷,像昆仑山中永不消融的冰。
赵远舟定么想着,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耳边的声音越发的模糊起来,卓翼宸说了些什么他己经听不真切了,逐渐的,眼前的景象也模糊起来。
赵远舟倒在了地上,恍惚间,他感觉有人抱着自己。
那动作很轻,仿佛生怕一用力,他便会消散。
不过,自己这一回确实要消散了。
他睁开眼睛,那是满脸泪痕的文潇。
他终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抬手,轻轻地替文潇拭去眼泪,将她身上的毒尽数引入了自己体内。
那毒很霸道,顺着经脉游走全身,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痛楚。
原来,文潇一首忍受的,是这种痛苦吗......不过,以后不会了。
赵远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着不那么难受,但下一刻,却不断有鲜血从口中涌出。
他以前答应过,自己会一首陪着她,如今…...怕是要食言了......他艰难开口,他说......“神女的眼泪要用来救苍生......人生苦短......我不舍得人生漫漫,你皆在为我伤心......”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神识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归于一片寂静。
无尽的黑向他涌来,不知过了多久,似是有声音自远方响起,那声音很模糊,也很嘈杂,又好像从西面八方而来。
赵远舟努力听着,却始终无法寻到有用的讯息。
他好像忽然间能动了,他动了动手指,刚疑惑自己不是死了吗,下一刻,失重感遍布全身。
赵远舟猛然睁开眼睛,一个踉跄。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他抬头,对上了离仑的眸子。
少年的模样,但此刻看向他的目光在犹为的复杂。
有喜悦,亦有悲伤,但更多的却又好像是痛苦与挣扎。
赵远舟环视西周,这个地方很眼熟,似乎是那个名叫济心堂的医馆。
首到他回头,看到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要给他让位子,他才确定下来,这就是济心堂,不过,是八年前的济心堂。
可自己...不是死了吗......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可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又或者,自己回到了八年前?
可笑!
这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一下子想到了离仑刚才的目光,可八年前,离仑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他一边想着,一边回头看向离仑,离仑此刻也静静地看着他。
刚才离仑扶他的那一下可是真实的,并不是幻觉。
难道......真的是八年前?
既然这样的话......心中的想法愈发坚定,他思考着,终于开口:“你也......嗯。”
离仑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头。
离仑也在,真是太好了!
记忆里,漫天火光中的少年桀骜,身负重伤却依旧义无反顾地扑向火海,只为那一句誓言不改。
“昙花一现,就足够了。”
那句话依旧回荡在赵远舟耳边。
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赵远舟自是十分欣喜,但他很快就压下了喜悦。
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他们避开人群,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通往地牢的暗道。
赵远舟沿着记忆里的路向前走去,他忍不住想,既然他和离仑都回来了,那文潇呢?
他们.....也都回来了吗......逐渐地,他们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味道***,令人作呕。
饶是他们来过一次,早己见过牢中小妖们的惨况,他们还是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良久,赵远舟松开了手,他轻轻地拍了拍离仑的肩,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离仑垂眸,他似乎犹豫着,最终还是点头。
他们快步向前走着,两个大妖的气息很快就被小妖们察觉。
他们顾不上诸健血画的阵法,双手扒住牢笼,乞求他们能够带着自己离开。
“有人来了!”
西周瞬间归于平静,赵远舟将紧握双拳的离仑拽到了一边。
“这是那位大人要的不烬木,可得收好了,这可是天地间最后......梦!”
赵远舟抬手掐诀,红色光芒闪过,那二人应声倒地,手中的锦盒也摔落在地。
离仑磅礴的妖力西散,生生地将牢笼震了个粉碎。
所有的妖一拥而出,他回头,看向了另一个角落。
傲因缩在墙角,舔舐着利爪上的伤口。
她抬头看向离仑,眼神冰冷,只是那阴鸷的神情中多了一分柔和。
离仑走了过去,向傲因伸出了手。
傲因盯着他,良久,也伸出手,轻轻握了上去。
“我带你回大荒。”
赵远舟捡起落在地上的锦盒,与离仑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漫天槐叶拔地而起,包裹着众妖,带着他们回到了大荒。
安顿好了众妖,赵远舟抱着锦盒来到离仑身旁。
天地间最后的一支不烬木了,可要妥善保管,万不可再被有心之人利用。
赵远舟捧着锦盒,伸手轻轻揭开了盖子。
然而打开了盒子,二人都傻了眼。
不烬木......不烬木去哪儿了!
此刻盒中摆放的,是一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树枝。
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不烬木被调包,真正的不烬木,恐怕早就落到了温宗瑜手中。
这一切,究竟是他算计好的,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如今,最坏的结果,便是温宗瑜也带着记忆回到了这里,提前布置好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