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员裁到我等着倒闭吧

宗门裁员，先从仙尊砍起。我师尊柳如烟，名列第一。仙都的裁员令上，理由言简意赅。

资源消耗巨大，弟子产出为零。那个弟子，就是我。我看着师尊冰冷如霜的侧脸。心想，

这下玩脱了。01我叫叶凡。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躺平。最好是能找到一张万年寒玉床。

不吃不喝，一躺躺到天荒地老。可惜。我生在了一个卷到飞起的修仙世家。我爹，我娘，

我爷爷，我太爷……方圆十万里的仙界里。你随便拎一个姓叶的出来。不是一方巨擘，

就是仙道大能。他们的人生信条是。生命不息，内卷不止。而我，就是这个光荣家族里。

最扎眼的一条咸鱼。别人三岁引气入体，我三岁还在玩泥巴。别人十岁筑基，

我十岁刚把《修仙界基础理论》当催眠读物看完。别人二十岁结丹，我……哦，

我二十岁终于在家族的灵丹妙药嗯灌之下，勉强筑基了。我爹看着我，痛心疾首，

胡子都薅掉好几根。“孽子！我叶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我诚恳地建议：“要不，

您把我逐出家门？对外就说我是捡来的。”我爹气得差点当场飞升。最后，

家族长老会经过三天三夜的激烈讨论，一致决定——不能放弃治疗。

他们把我塞进了仙界第一宗门，天玄宗。并且，

直接把我扔给了天玄宗最负盛名的魔鬼师尊——凌霄峰峰主，柳如烟仙尊。

我太爷是这么跟我爹说的：“那女娃子，是个狠人。信奉‘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把小凡扔给她，要么被她卷死，要么被她卷成才。横竖我们不亏。”我听着墙角，两眼一黑。

这跟把我扔进绞肉机有什么区别？第一次见到柳如烟，是在凌霄峰顶。云雾缭绕，仙鹤低飞。

她一袭白衣，站在一棵万年古松下。美得像一幅画。一幅没有感情的，冰雕的画。

她的眼神扫过我。像是在看一块不成器的顽石。“叶凡？”声音也跟冰碴子似的。

我点头哈腰：“师尊好，师尊辛苦，弟子给您请安了。”她没理会我的谄媚，玉指一弹。

一道流光飞入我的眉心。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被海量的信息淹没。《千年飞升计划表》。

密密麻麻，字字泣血。第一阶段：巩固根基。每日挥剑三万次，打坐十二个时辰，

背诵《万法总纲》三百遍……未达成者，雷鞭一百。第二阶段金丹期：磨砺道心。

进入九幽炼狱，与心魔搏斗十年……未达成者，魂火灼烧。

第三阶段…………第十阶段千年飞升：引天雷淬体，破虚空而去。

我粗略地扫了一眼，就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每天睡觉的时间加起来，

好像还不到半个时辰。我颤抖着嘴唇，看向我那美丽又可怕的师尊。

“师、师尊……这个计划……是不是有点太满了？”柳如烟清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满？

”她淡淡开口。“这是我根据你的废物体质，特意放宽了三倍的减负版。”“我当年，

只用了三百年。”我：“……”我想原地去世。真的。02我的躺平生涯，彻底宣告破产。

每天天不亮，我就被柳如烟从床上拎起来。扔到瀑布下面，用万钧水流冲刷肉体。

美其名曰：淬体。我被冲得七荤八素，感觉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师尊……我不行了……我要淹死了……”柳如烟站在岸边，面无表情。“淹死了，

正好给你换个水灵根的身体，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我：“……”我只能默默地闭上嘴，

继续被冲。淬体完了是练剑。三万次。一次都不能少。我的手从一开始的颤抖，

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失去知觉。感觉那把剑已经长在了我手上。柳如烟就在旁边看着。

我不挥，她的眼神就飘过来。比剑还冷。我只能咬牙继续挥。练完剑是打坐。十二个时辰。

屁股都快坐成两半了。我稍微一走神，想一想今天中午吃什么。“啪！

”一根细长的雷鞭就抽在我的背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凝神。”师尊的声音永远那么简洁，

那么冰冷。我怀疑她是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日复一日。

我感觉自己活在一部名叫《卷王是怎样炼成的》的恐怖片里。而我，

就是那个被反复折磨的倒霉蛋。我试过反抗。“师尊，修仙是为了长生，不是为了早死啊。

”“这么练，会猝死的。”柳如烟瞥了我一眼。“你的家族把你交给我，

就是让我用尽一切办法让你成才。”“死，也是一种解脱。”我试过摆烂。练剑的时候，

我故意挥得有气无力。打坐的时候，我直接躺下装睡。

结果……我被她吊在凌霄峰最高的树上，吹了三天三夜的罡风。要不是我体质特殊，

估计已经变成人干了。从那以后，我学乖了。打不过，就加入……那是不可能的。

我选择曲线救自己。03我来到凌霄峰的第三个月。那天，我照例完成了所有非人的训练。

拖着半条命回到了我的小屋。凌霄峰很大，但很冷清。除了我和师尊，

就只有几个负责洒扫的侍女。师尊柳如烟，是典型的修炼狂魔。

她的日常就是修炼、监督我修炼、以及继续修炼。她辟谷多年，饮的都是山顶的晨露，

吃的都是些无色无味的灵果。我可不行。我是咸鱼，但我是个有追求的咸鱼。口腹之欲，

是我躺平生涯中为数不多的乐趣。我趁着洒扫侍女下山采买的机会，

偷偷塞给她们几块上品灵石，让她们帮我带了些凡间的食材。鸡鸭鱼肉，瓜果蔬菜。

我躲在我的小屋里，架起了一口小锅。我别的本事没有。但厨艺，是我前世带来的天赋。

是的，我其实是个穿越者。反正说了他们也不懂什么叫“蓝星社畜过劳死”。

只是没想到投胎到这方天地。还是逃不过被卷的命运。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躺平。

我熟练地处理着食材。东坡肉要用小火慢炖，入口即化。松鼠鳜鱼讲究刀工和火候，

酸甜可口。再配上一道清爽的开水白菜，和一锅香气扑鼻的菌菇鸡汤。很快，

浓郁的香气就从小屋里飘了出去。我正准备大快朵颐，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柳如烟站在门口，眉头微蹙。“什么味道？”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偷吃被抓包了。

按照她那份计划表。我应该只配吃辟谷丹。我连忙把一盘东坡肉藏到身后。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师、师尊……您怎么来了？”她的目光越过我。

落在了那锅热气腾腾的鸡汤上。她的喉结。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我灵机一动。有了！

我立刻换上一副狗腿的笑容，把那盘东坡肉又端了出来。“师尊！您日理万机，

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操碎了心，弟子无以为报，特意做了几道小菜，为您补充补充……嗯，

凡人所谓的营养！”柳如烟的眼神依旧清冷。“我已辟谷。”“哎呀，辟谷是辟谷，

品尝美味是品尝美味嘛。”我厚着脸皮把筷子递到她手上，“师尊，您就尝一小口，

就一小口。不好吃您再用雷鞭抽我。”她看着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筷子。

她夹起一小块晶莹剔透的东坡肉，姿态优雅地放入口中。然后，她就愣住了。

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震惊的情绪。我紧张地看着她。“师尊，

味道如何？”她没有说话，只是又夹了一块。接着是第三块。很快，一盘东坡肉见了底。

然后是松鼠鳜鱼。再然后是那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开水白菜。最后，她端起了那碗鸡汤，

小口小口地喝着。一顿饭下来，她一句话都没说。但我知道，我成功了。因为她吃完后，

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明日，多做一些。”说完，转身离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我长舒了一口气。曲线救自己第一步，成功！抓住一个卷王的最好方法，不是比她更卷。

是抓住她的胃。04从那天起，我的生活稍微好过了一点。每天的训练依旧是魔鬼级别的。

但是，训练结束后。我多了一项任务——给师尊做饭。柳如烟给了我一块令牌。

让我可以自由出入凌霄峰的厨房。那里的食材，都是蕴含灵气的顶级货色。千年火候的灵芝，

万年结果的朱果，在寒潭里养了八百年的冰鳞鱼……我看得眼花缭乱。暴殄天物啊！

这些好东西，以前都被她拿来炼丹或者直接生吃了。简直是对美食的侮辱！我大展拳脚，

将蓝星的八大菜系和修仙界的顶级食材完美结合。佛跳墙变成了“仙人醉”。

文思豆腐升级为“情丝绕”。烤全羊换成了“炙烤火云麟”。柳如烟的表情，

也从一开始的冰冷，逐渐多了一丝……人性？她依然话很少。但她会在我做饭的时候，

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会在我被热油溅到时，不着痕迹地用灵力帮我挡一下。

会在我累得趴在桌上睡着时，给我披上一件外衣。虽然她做这些事的时候，

表情依旧是“莫挨老子”的样子。但我知道，她变了。我们的关系，从恐怖片，

慢慢转向了……嗯，温馨家庭剧？我开始变本加厉。练剑的时候，我喊累。“师尊，

我的手要断了，今晚的龙须面可能要断了。”柳如烟的眉毛会抽动一下，

然后冷冷地说：“休息一刻钟。”打坐的时候，我喊饿。“师尊，我头晕眼花，灵力不济，

感觉做不出昨天那种味道的桂花糕了。”柳如烟会沉默片刻，

然后从储物戒指里丢给我一枚补充灵力的仙丹。“吃了继续。”虽然还是很卷。

但至少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发现，我的咸鱼式撒娇。对我这个卷王师尊，好像格外有效。

她表面上各种嫌弃我。“不思进取。”“朽木不可雕。”“我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但背地里，我听洒扫的侍女说。上次隔壁丹霞峰的峰主来串门，看到我在院子里晒太阳，

随口说了一句“你这徒弟真是懒散”。我师尊当场就冷了脸。“我的人，轮得到你来评价？

”一句话把丹霞峰峰主怼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走了。我听完，心里美滋滋的。

原来师尊是外冷内热。嘴硬心软的傲娇款。我感觉，

我好像……有点喜欢上这种被她“罩着”的感觉了。虽然这份“罩着”，

代价是每天都要被她卷。05日子就在这种“一个愿打，

一个愿挨装的”的奇妙氛围中度过。我的修为，

也在柳如烟的高压和我的美食双重作用下，慢悠悠地增长着。三年时间，我从筑基初期。

晃晃悠悠地到了筑基大圆满。这个速度，在天玄宗，属于垫底中的垫底。

和我同批进来的弟子。最差的也已经金丹中期了。柳如烟因此没少被其他峰主明嘲暗讽。

“柳师妹，你这弟子，可真是……与众不同啊。”“是啊，听说他还天天琢磨着吃，

真是闻所未闻。”每当这时，柳如烟都只是冷冷地回一句：“我的弟子，我自有分寸。

”然后回来，加倍地卷我。我苦不堪言，但也乐在其中。我喜欢看她为我跟别人呛声的样子。

也喜欢看她一边骂我废物，一边把我做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的样子。凌霄峰的冰冷，

似乎都被厨房里的烟火气融化了。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有时候，我练剑累了，

会直接躺在草地上。她不会再用雷鞭抽我，只是会静静地坐在我旁边，帮我擦拭汗湿的宝剑。

有时候，她研究某个上古阵法入了迷，忘了时间。我会把饭菜端到她身边，然后赖着不走，

直到她吃完为止。她会嗔怪地瞪我一眼，但那眼神里，早已没了最初的冰冷。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我甚至敢开她的玩笑了。“师尊，你别老是板着脸嘛，

笑一笑，多好看。”我伸手，想去捏捏她的脸。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开。

脸颊上飞起一抹可疑的红晕。“放肆！”她呵斥道，但声音里没有怒气，反而带着一丝慌乱。

我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娇羞模样，心跳漏了一拍。我好像，真的栽了。栽在这个外表冰冷，

内心柔软的卷王师尊手里了。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把我这躺平的真心，

剖白给她看的时候。仙都，来人了。06仙都，是凌驾于各大仙门之上的最高权力机构。

由几位早已不问世事的老怪物共同执掌。平日里，仙都就像个传说，虚无缥缈。

但一旦它降下法旨，整个修仙界都要为之震动。这一次，法旨的内容很简单。

四个字：降本增效。翻译过来就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大家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修仙界的灵气浓度近年来持续走低。各种天材地宝的产量也在逐年下降。仙都决定，

进行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优化资源配置，淘汰不良资产。说白了，就是裁员。而且，

先从仙尊砍起。一份名单，从仙都直接下发到了天玄宗宗主手里。名单上，

需要被优化的仙尊，会面临两种选择。一，削去仙尊封号，降为普通长老，资源供给减半。

二，接受仙都的考核。若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则保留原位。若不能，则逐出宗门。

这对于任何一个修炼到仙尊境界的大能来说，都是奇耻大辱。天玄宗宗主看着那份名单，

脸色铁青。名单的第一个名字，赫然便是——柳如烟。后面附带的理由，简单粗暴。

凌霄峰峰主柳如烟，百年来消耗宗门资源总量位列第一，远超同侪。

其峰下灵脉、药田、秘境，资源投入巨大，但产出效益低下。百年来，

未曾培养出一位金丹期以上的杰出弟子。现有唯一弟子叶凡，入门三年，

仍停滞于筑基期，天赋低劣，不思进取，实为宗门之耻。综合评定：柳如烟仙尊，

属于高耗低能的不良资产，建议优先清退。消息传到凌霄峰时，

我正在厨房里研究一道新菜，冰火两重天。柳如烟一脚踹开了厨房的门。

她脸上笼罩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我吓了一跳，

手里的勺子都掉了。“师、师尊，怎么了？菜不好吃吗？

我还没做完呢……”她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叶凡。

”“宗门要裁员了。”“我，在名单上。”“因为你。”07我脑子“嗡”的一下。裁员？

因为我？我看着师尊那双仿佛要喷出火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慌。这三年来，

我习惯了在她面前插科打诨。习惯了用咸鱼的方式和她相处。我差点忘了，

她不仅仅是我的师尊。她还是天玄宗最骄傲的仙尊。是曾经惊艳了一个时代的修炼天才。

“卷”，是刻在她骨子里的骄傲。而现在，这份骄傲，因为我这个不良资产，

即将被碾得粉碎。“师尊……我……”我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愧疚、自责、心疼……各种情绪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柳如烟看着我，

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失望。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那背影，萧瑟得像一幅褪了色的水墨画。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锅里还在翻滚的汤料。

第一次觉得。人间烟火，也并非总是那么温暖。接下来的几天，凌霄峰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柳如烟把自己关在了静室里。不吃不喝，不见任何人。我做的饭菜，原封不动地放在门口，

直到冷掉。我不敢去打扰她。我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对她来说，堪称毁灭性的打击。

而我，则把自己关进了凌霄峰的藏书阁。我第一次，没有偷懒，没有睡觉。

我开始疯狂地翻阅那些我以前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典籍。

宗门功法优劣势分析》、《论道法与经济学的内在关联》……这些都是我以前为了打发时间，

胡乱塞进脑子里的闲书。现在，它们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一边翻阅，

一边用神念在一块玉简上飞速地记录、整理、分析。我的脑子在高速运转。

那些曾经被我视为麻烦的家族传承。那些从小被硬塞进脑中的经世济民之术。

此刻都化作了清晰的逻辑链条。我爹总骂我不务正业。喜欢看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他不知道，在我看来，修仙界的很多问题，用经济学的原理解释，简直一目了然。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