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雾中诡影凌晨三点，急促的敲门声撞碎了老城区市局的寂静。陈默从卷宗堆里抬起头，
指间的烟蒂积了长长一截灰，落在泛黄的《刑侦案例汇编》上，烫出个焦黑的小洞。“陈队，
寒山出事了。”年轻警员小林的声音带着颤音，
雨衣上的水珠顺着裤脚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迹，“张老四死了，死在他那间守林人的木屋里。
”陈默掐灭烟，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车窗外，暴雨像无数根钢针扎在玻璃上，
雨刮器徒劳地左右摆动，却扫不开那片浓得化不开的白雾。“张老四是寒山的老守林人，
”小林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前几年他儿子在山上失踪了，从那以后，
他就像变了个人，整天神神叨叨的，说山里有‘东西’。”陈默没说话。
他见过太多离奇的死亡，最后往往都指向最朴素的动机——钱，情，或是恨。
但当车驶过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他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寒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此刻正用它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闯入者。张老四的木屋在半山腰，
孤零零地立在一片松林里。木屋的门虚掩着，推开门时，
一股混杂着血腥味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张老四倒在屋子中央，眼睛瞪得滚圆，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他的胸口插着一把柴刀，刀柄上沾满了鲜血。奇怪的是，
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桌椅摆放整齐，桌上甚至还放着一杯没喝完的茶，茶水已经凉透了。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法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尸体，
“致命伤就是胸口这一刀，一刀毙命。不过……”法医顿了顿，
指着死者的手腕：“你看这里。”陈默凑过去，只见张老四的手腕上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
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过。但勒痕很奇怪，不是绳子或铁链的形状，而是断断续续的，
像是用指甲一点一点抠出来的。“还有这个。”法医从死者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揉皱的纸。
纸上是用炭笔写的几个字，字迹潦草，仿佛是在极度恐慌中写下来的：“它回来了，
带着雾……”陈默的目光扫过屋子四周。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照片，
其中一张是张老四和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合影，想必就是他失踪的儿子。照片旁边，
挂着一串用桃木制成的手链，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这手链是什么？”陈默问。
跟过来的村支书叹了口气：“这是山里的老规矩，说是能辟邪。张老四儿子失踪后，
他就天天戴着这个，还说要给山里的‘东西’赔罪。”“山里的‘东西’？
”“就是……山神啊。”村支书的声音压得很低，“老一辈人都说，
寒山的山神是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要是有人得罪了她，就会被大雾卷走，再也回不来。
张老四儿子失踪那天，据说山里就起了很大的雾。”陈默皱了皱眉。
他从来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但此刻，看着窗外越来越浓的雾，
心里却不由得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调查陷入了僵局。张老四性格孤僻，在村里没什么朋友，
也没和人结过怨。那把柴刀是他自己的，刀柄上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勒痕和那张字条，
成了唯一的疑点。陈默决定再去山上看看。小林听说后，脸都白了：“陈队，这雾太大了，
山上不安全。村里的人都说，这种天气进山，会迷路的。”“迷路了就找路出来。
”陈默拿起手电筒，“死人都见过了，还怕迷路？”山路湿滑，雾气浓得像牛奶一样，
能见度不足五米。四周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走了大概一个小时，
陈默忽然停了下来。“你听。”小林竖起耳朵，只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
像是女人的声音，从雾里飘过来，忽远忽近。“陈队，这……这是什么声音？
”小林的声音都带了哭腔。陈默没说话，循着哭声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
他看到前面的雾里，隐约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那影子很高，瘦得像根竹竿，
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谁在那里？”陈默大喝一声，握紧了手里的手电筒。
那影子没有回答，依旧静静地站着。陈默慢慢走过去，手电筒的光束刺破浓雾，
照亮了那个“影子”——那是一棵被砍断的树干，树干上缠着一块白色的破布，
大概是哪个游客遗落的。风一吹，破布随风摆动，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
小林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他的话没说完，
就被陈默打断了：“你看这个。”陈默指着树干底部。
那里有一圈和张老四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勒痕，也是断断续续的，像是被指甲抠出来的。
更奇怪的是，树干上还刻着一个字，和张老四字条上的那个“它”字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林彻底慌了，“难道真的有……”“别自己吓自己。
”陈默的声音很平静，但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这世上没有鬼神，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面。忽然，他发现泥土里有一个模糊的脚印，
像是被什么重物踩出来的。脚印很大，不像是成年人的，
倒像是……2 断魂崖谜陈默猛地站起身，手电筒的光束在浓雾中扫来扫去。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们被人盯上了。回到村里，
陈默立刻调取了张老四儿子失踪案的卷宗。卷宗很薄，只有几页纸，
记录着五年前的那场失踪：张老四的儿子叫张明，当时二十岁，在城里打工。那年夏天，
他回村看望父亲，第二天就独自一人进山了，从此再也没有出来。村里组织了几十个人搜山，
找了整整一个星期，什么都没找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卷宗里附了一张张明的照片，
和墙上那张合影里的小伙子一样，眉眼清秀，笑容阳光。陈默注意到，照片里的张明，
手腕上也戴着一串和张老四一模一样的桃木手链。“这手链是哪里来的？”陈默问村支书。
“是村里的老木匠王大爷做的。”村支书说，“王大爷懂些老规矩，
村里很多人都在他那里买过辟邪的东西。不过……王大爷去年冬天去世了。
”陈默的目光落在卷宗的最后一页，
上面记录着张明失踪前的最后行踪：他曾在村里的小卖部买过一瓶矿泉水，
还向小卖部老板打听了进山的路。“小卖部老板还在吗？”“在，他叫李三，
就在村口开小卖部。”陈默立刻去找李三。李三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看到警察，
眼神有些闪烁。“你还记得五年前张明失踪那天的事吗？”陈默问。李三搓着手，
讪讪地笑了笑：“记不太清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当时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李三的目光瞟向窗外，“就是问我上山能不能抄近路，
我说雾太大，不安全，让他别去，他不听。”“他为什么要进山？
”“好像是……去采什么东西。”李三想了想，“对了，
他说要去采一种叫‘血灵芝’的东西，说是能卖很多钱。”血灵芝？陈默心里一动。
他听说过这种东西，是一种极其稀有的中药材，据说生长在悬崖峭壁上，价值连城。
“他有没有说要卖给谁？”“这我就不知道了。”李三摇摇头，“不过……”“不过什么？
”李三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张明失踪前，跟村里的赵老五有过争执。
赵老五是个赌徒，欠了一***债，还跟人说过，要找张明‘借’点钱。
”陈默的眼睛亮了起来。赵老五，赌徒，欠债，和张明有争执……这一切，
都指向了一个可能的动机。赵老五住在村子最东头，是一间破败的土坯房。陈默找到他时，
他正在家里喝酒，满身酒气，眼神浑浊。“张老四死了，你知道吗？”陈默开门见山。
赵老五的手顿了一下，酒杯里的酒洒了出来：“知……知道，村里都传开了。
”“五年前张明失踪那天，你在哪里？”“我……我在家睡觉啊。”赵老五的眼神有些慌乱，
“我能在哪里。”“有人看到你和张明争执过。”“那……那是因为他欠我的钱！
”赵老五忽然激动起来，“他说要进山采什么血灵芝，卖了钱就还我，
结果……结果他就失踪了！我的钱啊！”陈默盯着他的眼睛：“张老四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跟我没关系！”赵老五吓得连连摆手，“我虽然恨他，但我没杀人啊！再说了，
张老四死的时候，我一直在村里的牌馆打牌，好多人都能作证！
”陈默派人去核实赵老五的不在场证明，结果证实他说的是实话。张老四死亡的时间段里，
赵老五确实在牌馆打牌，有十几个人可以作证。线索又断了。陈默站在窗前，
看着外面依旧没有散去的雾，心里有些烦躁。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时，
小林跑了进来：“陈队，有新发现！”小林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是寒山的地形图。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我们在张老四的床底下发现了这个，上面用红笔圈了一个位置，
像是个悬崖。”陈默凑过去看。那个悬崖在寒山的深处，名叫“断魂崖”，
是个极其危险的地方，据说从来没有人敢靠近。“断魂崖……”陈默喃喃自语，
“张明当年要去采血灵芝，会不会就是去了那里？”“很有可能。”小林说，“我查了资料，
血灵芝一般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断魂崖的环境很适合它生长。”陈默立刻决定，
去断魂崖看看。3 真相浮现断魂崖比想象中还要危险。悬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崖边的石头很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陈默小心翼翼地趴在崖边，向下望去。忽然，他看到悬崖中间的一棵松树上，挂着什么东西。
他用望远镜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件衣服，一件白色的衣服，
和村里传说中那个穿白衣服的山神穿的衣服一模一样。“把它弄下来。”陈默对小林说。
小林找来一根长竹竿，好不容易才把那件衣服勾了上来。衣服已经很破旧了，
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口袋里，
装着一张被塑封起来的照片——正是张明和张老四的那张合影。
陈默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拿起照片，仔细看着。照片里的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