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妈不好,让你难做了。”
他推脱一番,还是收下了。
“我先给你保管,等你去三妹那了再还给你。”
“不然你二女婿都拿去赌,你连这个也不剩了。”
话落,二女儿匆匆赶来。
她连和儿子寒暄的力气也没有,就把我推上了公交车。
看到我的“开裆裤”,她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脱下外套盖住我的腿。
“老大也真是,都不知道给你挡挡。”
我脸颊顿时烧起来。
进二女儿家门前,我怕女婿也跟她置气,主动开口:
“我到阳台住就好,不会给你两口子添麻烦。”
可女婿却像是守在门口般把我迎进去。
“说的什么话!您在老大家就住阳台?”
他把我推到卧室:
“我把床单被套都换好了,宝珠上夜班,晚上不回来睡,您就一个人睡大床,我在沙发上将就。”
二女儿红了眼眶:“你怎么对妈这么好?”
女婿挠挠头:“要不是我一时昏了头去赌,你也不会这么辛苦。”
“你好好上班吧,妈交给我就好。”
二女儿赶着去打下一份工,临走前解开我手上的绑带。
“妈,您有需要就喊阿伟。”
她前脚刚走,女婿后脚也推我出了门。
他附到我耳边轻声问我:“妈,您认得豪车吗?”
3
他指着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带我认。
“这种立标的、或者是敞篷的,还有扁的车,都贵。”
“一会看到这种车开过来,您就赶紧摇着轮椅过去!”
我害怕地往后缩缩:“那样不会把我给撞死吗?”
女婿眼睛亮的吓人:“他们不瞎,怎么会撞死您,他们只会下车给您塞钱!”
“宝珠这么辛苦,不到四十一身的病,您不心疼她,不想给她多拿点钱吗?”
我垂下头:“想的。”
女婿笑了:“那您就按我说的做,这样宝珠就不用打这么多工,还有时间天天在家陪您了!”
我心里发怵,可听到他这么说后,还是硬着头皮认起了车。
一辆嫩绿色的扁车呼啸着过来。
女婿猛地把我推向马路:“就这辆!妈!快!”
我奋力摇着轮子,扁车尖锐的刹车声刺得我耳膜生疼。
车头在我前方一厘米处堪堪停下。
一个年轻人刚下车,女婿就哭天抢地扑过来抱住他的腿。
“你怎么开车的!要是撞死我妈你赔的起吗!”
直到年轻人惶恐地掏出一沓红钞,女婿才止住哭声,兴奋地推着我的轮椅跑远。
“妈,看到没,您干一次,宝珠就能轻松一个月!”
他拿着那沓钱在我面前扇来扇去: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大糊涂啊!”
“不过这事您千万别告诉宝珠,她自尊心强,什么都想着自己来,要是让她知道,您就帮不上她忙了。”
这天过后,女婿每晚都带着我去马路上找豪车。
拿到的红钞也越来越多。
宝珠却还是在上夜班。
我问女婿怎么回事,他却专注地盯着不远处的豪车不动。
车子近了,他再次猛地将我推过去。
我想着宝珠的事,没反应过来,豪车重重把我撞飞。
落到地上时,我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老汉。
可等我定睛去找时,却痛得眼前一黑,全身好像都要散架。
血不断地淌出来,女婿眼泪大颗大颗落下,眼睛里却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抱着我,比先前哭得更惨、嚎得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