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纪遥,一个无父无母,靠着远亲接济才活下来的孤女。
他们都说我命好,能嫁进安远侯府,给侯府唯一的嫡子裴寻当正头夫人。
可他们不知道,新婚夜,我丈夫彻夜未归。
第二天,婆母当着满府下人的面,说我面带晦气,身子骨孱弱,恐难为裴家开枝散叶。
刁钻的大嫂划烂了我唯一的陪嫁衣裳,跋扈的二姐把我推下池塘。
他们都以为我好欺负,以为我只会默默忍受。
裴寻也一样。
他冷眼看着,只觉得我这个妻子,不过是他忤逆父母失败后,得来的一个耻辱印记。
后来。
大嫂最爱的丝绸沾身就烂。
二姐夫即将到手的升迁文书被野狗叼走。
婆母珍藏的古董玉器,一件件莫名碎裂。
裴家引以为傲的百年气运,好像一夜之间,就漏了个干净。
所有人都开始怕我,说我是个不祥之人。
只有裴寻,他开始用一种探究又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他发现,只要他对我好一点,坏运气就会绕着他走。
他开始护着我,开始对我嘘寒问暖,甚至开始骂那些欺负过我的人。
他以为这样就能赎罪,就能让一切好起来。
他不知道。
从我踏进这个侯府大门的那一刻起。
裴家的结局,就已经写好了。
1大红的喜烛烧了一半。
烛泪一滴一滴滚下来,凝成一滩。
我坐在床边,盖头还没掀。
身上这身嫁衣,沉甸甸的,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外面很吵。
宾客的喧闹声,隔着门窗,一阵一阵传进来。
我那个刚拜完堂的丈夫,裴寻,安远侯府的嫡长子,京城里最有名的俊俏郎君。
他应该正在前厅待客。
敬酒,谈笑,接受所有人的恭贺。
只有我知道。
他不情愿。
娶我,他不情愿。
这场婚事,从头到尾,都是侯爷和夫人压着他点头的。
原因无他,我的八字,旺他。
钦天监的批语,说我能为他挡三十年煞。
我低头,看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手。
很瘦,没什么肉,指节分明。
掀开盖头,我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早就凉了。
一口喝下去,从喉咙凉到胃里。
屋里很安静。
只有喜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一声。
我等了很久。
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宾客满堂等到曲终人散。
他还是没来。
陪嫁过来的丫鬟小桃,急得在门口直转圈。
“夫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