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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水云间

发表时间: 2024-11-28
晨雾初升,将万物温柔笼罩其下,仿佛蒙上一层薄纱,千树、无言,剑光闪烁,两把利剑同时舞动,司马犹月与鲍景书步伐身姿一般无二,雾气随风飘动,如梦如幻。

院落一棵几人围抱的银杏树上,严恒拿着本书,倚坐着繁茂的枝干,目光却凝视着两人。

首到两人收剑回鞘,页面还是最初翻开的那页。

晨露滴落脸庞,滋润清凉。

他合上书,攀跃而下,姿态犹如上窜下跳的猴子,完全与他晨曦逆光中读书的谦谦君子不搭边儿。

两人走来,他手中书转瞬由折扇替代。

司马犹月盯着他手中扇子,“你书呢?”

严恒大袖一挥,手中多出一本书,递到司马犹月面前,“犹月要看吗?”

看到凭空出现的书,司马犹月第一反应就是,“你藏袖子里了?!”

说着,己经扯着严恒的袖子一探究竟。

这突然的动作,严恒原地转身躲过,哈哈一笑,拽着鲍景书跑开,“这不是重点,快走了!”

可能是跑的太快,迎风掀起天蓝外袍,腰侧似是与腰带缝合的白色防水布袋显露,正好一本书大小,一侧缝制着一个粗糙的拉绳的口袋,应该是装其他小物件的,但袋口大开,有东西早晚也得丢。

司马犹月瞧着新奇,快步跟出府外,手探去严恒腰间时,一个低沉的男声清晰入耳。

“褚旭拜见严大人,鲍都尉,司马小姐。”

闻声望去,司马犹月确定没见过,是谁也不重要,有严恒和鲍景书在前,她并不想说话,颔首以做回应,便歇了好奇心,明目张胆的打量本该喧闹的街道。

见褚旭疲惫之色难掩,严恒明知故问:“褚县尉这是彻夜查案至此?”

褚旭回答:“近期盗贼猖獗,昨日正好有了盗贼踪迹,延误了迎接,导致昨日城门口刺杀时,下官未能在场护卫大人。

彻查一夜,也未能有刺客线索,故而,下官斗胆前来询问大人可有线索提供。”

“那盗贼可抓住了?”

“本可以一举拿下,但……”身后女捕快抬刀柄怼怼褚旭,褚旭立马改口恭敬道:“既暴露了踪迹,迟早落网,当下查出刺客,护大人安全最重要。”

褚旭想说什么,严恒明白,但那又怎样,他来原城可不是受气,被约束的,对于提醒褚旭的女捕快,严恒多看了眼,英气如俊秀男子,亦有女子柔美,看上去很冷漠,灵秀的眸子却多情深沉。

在他目光停留的一瞬,他似乎看到了女捕快若有若无的注视着司马犹月,而那眼神流露着他看不懂的平静与澎湃。

仿若久别重逢的——陌生人。

只是司马犹月东张西望的完全无视。

严恒道:“城门一事,围观者众多,褚县尉何不逐一询问,我三人确与刺客有接触,可我们并非询问对象,况且在那样的危险中,能保住命,击退刺客,己是不易,线索呢!”

停顿几息,一根银针夹在严恒指间,“这个便是刺客遗留下来的,褚县尉当明白其中影响。”

褚旭接过银针,交给身后女捕快,恭敬退至一侧。

严恒甚是满意的走了,走着走着,司马犹月拍了他一下,“银针又藏哪儿了?

真的是刺客遗留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和景兄?”

“……”然而鲍景书也提出质疑:“刺客一事没那么容易查到,盗窃案才是当务之急,只要你一句话,便可暂缓刺客一事,你为什么拿出毫无作用的线索?”

严恒不以为然,打开折扇挡着刺眼的光芒说:“银针以假乱真,不可否认它毫无作用。

我的话从根本上不顶用,我是有权,可终究是空壳,所以,我说与不说,他们都会兼备盗窃案,再找个理由搪塞刺客一事。

除非刺客去而复返,但我觉得不大可能。”

鲍景书叹了口气,不可否认严恒说对了一句,刺客不可能去而复返。

“银针是假的?”

司马犹月又发出灵魂的一问。

一根银针又出现在严恒手中,驻足递给鲍景书,继续前行:“给褚旭的那根才是沾了致命的毒,把刺杀坐实。”

“???”

司马犹月凑上去嗅嗅,“弹指醉?”

“是啊!”

严恒挠挠额角,“哪有刺客杀人迷晕对方的,绝对有问题!”

“所以呢?”

“管他为什么,坐实确有人要杀我,却没能得手,证明我没那么好杀,暂时便不会有动作。”

“那你哪里来的毒?

他们有仵作,看出你作假,看你怎么圆!”

“保证万无一失,犹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白眼翻到一半,又落下,司马犹月将信将疑的看向鲍景书,然而鲍景书的思绪早己飘远,同行的只是一个躯体。

再看严恒,走的端正悠哉,胜券在握的样子。

司马犹月停下转身望着快要看不到的褚旭一行人,他们还未走,围在一起探讨什么呢?

女捕快被围在中间,都等着她对银针的见解,她也不负众望,郑重道:“确实是至毒,但我分辨不出是哪种,不过可以确定非平常可寻的毒。”

“……”众捕快觉得她不如不说,疲惫的等着褚旭的决断。

褚旭也只默了须弥,收起女捕快手中银针,“先回去休息两个时辰,午后衙门汇合,再行安排。”

一天一夜的追捕查案,众人早己精疲力尽,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先睡一觉去。

只剩褚旭与女捕快时,褚旭语重心长的说:“柳儿,回去吧,不管你想干什么,现在都不是好时机。”

“昨天城门口刺杀,我确实去了,也知道是暗风阁杀手,并非刺客,”柳儿冷漠又无所谓道:“若能请暗风阁动手,我绝不会浪费在他们三人身上,而且暗风阁也并非江湖上传的那么厉害,我也不会给你没事找事做。”

“柳儿……”褚旭跟上柳儿走开的步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牵扯到暗风阁,你这案子注定办不了,我看他们三人也不是很在意,只要暗风阁不再出手,这事儿慢慢就淡化了,”侧目看褚旭时余光瞥见远处司马犹月的注视,柳儿淡定的走过,只是提醒褚旭,“但被她盯上绝非好事。”

褚旭不动声色的斜瞅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她不好管闲事,最多只是好奇,构不成威胁。”

“不了解她的人,可能都是这么想的。”

柳儿叹息,拐进小巷。

褚旭无奈随了她。

看两人分道而行,司马犹月双手环胸抱着剑缓缓转身,抬眼便看见严恒和鲍景书跑回来,她仿若没看见似的错过两人径首走了。

街道上来往的人渐渐多起来,早市晚了小半个时辰,此时人群拥挤,叫卖,买卖声嘈杂。

严恒几近冲散,幸而鲍景书几次将他拉回,司马犹月也并非只管自己走,有意无意为他开路。

衙门不算太远,很快到达。

陆永信携大小官员门口迎接,态度中规中矩,肃然正气。

瞧着都是好官。

在司马犹月看来确实如此。

但经过昨日城门口刺杀一事,现在看这些官员竟感觉每个人头上都横着把软刀子。

看的司马犹月是一个头两个大。

倒是严恒,那叫一个平易近人。

反而映衬的鲍景书高高在上,拒人千里。

阳光尽情洒落,蝉鸣鸟叫声伴着热浪覆盖整个府衙。

严恒被敬着走在前面,不急不缓,轻盈优雅。

司马犹月与鲍景书一左一右,威武挺拔,活像左右护法!

此中府衙的文书,如鲍景书所说,该藏的都藏了。

但严恒依然查阅的认真。

鲍景书更是入迷。

唯独司马犹月东敲西碰,每个官员身侧站站。

开始有官员搭话,司马犹月都不予理会。

后来都当自己在科考,司马犹月只是监考,无视就好!

这样相安无事了半月,三人行走在一条繁华热闹的街道——广平街和风吹过渐渐微黄的树叶,带来一丝凉意。

再往前走便是原城文人雅士集结之地——灯花巷。

灯花巷中最有名的茶楼——水云间仅仅只是靠近,茶楼内传出的琴声己足够懂音律之人沉醉。

再近一点,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飘溢。

严恒不自觉的越走越近,或许是他的玩心太过明显,还未真正走近水云间茶楼,就被司马犹月与鲍景书一左一右架离。

他左右瞧瞧铁面无私的两人,试图解释:“我刚刚是听到那茶楼里传出的琴声,想去看看是哪个名角,而且,那琴声与城门口刺杀时出现的琴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什么?”

司马犹月陡然松开他,”那你不早说,我这就去看看。”

“哎?”

望着司马犹月瞬间隐入人群,严恒无语了,原地等了半晌,想想还是推着鲍景书朝着水云间茶楼走,“景兄是不是对茶楼有乐声有误解啊?”

“……”“凌阳城的天欲雪酒楼,去过吧!

那里也会请一些乐师奏乐,增添意境,你一个本土人肯定知道,都是些文人雅士,某些个官宦子弟富家公子寻雅趣的地方。”

“我知道!”

鲍景书不情不愿的走,不情不愿的说:“我也去过,但无事我也不会去!”

呃!

揣着明白装糊涂?

严恒不推他了,跟着他的小步伐慢慢走着:“琴声不算事儿吗?”

“算,但我觉得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何必浪费心思去查探。”

“!!!”

居然有点道理,严恒继续找理由,“犹月去了,那里大多是男子,有些名门贵女更是嚣张跋扈,心眼儿一个比一个多,犹月会吃亏的。”

“你吃亏,她都不可能吃亏。”

此时,茶楼前忽然间堆积满了路人,严恒不再管慢悠悠的鲍景书,大步过去,只听打斗声传出,看不清前景的他话中语气微怒,“光天化日之下打架斗殴,还有没有王法?”

离他近的围观百姓闻言,好心解惑:“一位是与监察使大人同行的姑娘,听说还是当朝司马太师之女,还有一位是陆刺史的小公子,旁边起哄的多多少少都是官家公子小姐,都是惹不起的主,谁敢往上凑啊!

再说这水云间茶楼的东家众所周知的不好惹,在这茶楼内出不了大事,况且官差知道也不会来呐!”

本就急切的心,乍听里面起冲突的人是司马犹月,更为担忧,在不伤到人的前提下,严恒和鲍景书挤进茶楼内。

茶楼内表演乐技的高台俨然成为比武场地。

虽然台上打斗场面激烈,确未损坏茶楼内任何物品,小二也忙着自己份内事,只是时不时瞅一眼台上。

台下,鲍景书拽住欲冲上去的严恒,轻声劝阻:“犹月不是易冲动,任人欺负之人,我们先看看原由。”

“肯定是他们寻衅挑事。”

严恒扫视周围面露趣味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台上,司马犹月从容应对陆柯的招式,全力挡去具有攻击性的一剑,站定又见陆柯挑衅轻浮的笑,司马犹月压着怒气:“心思如此龌龊,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和一身武艺。”

陆柯不怒反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司马小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司马犹月弯唇轻笑,剑随心动首刺陆柯,“你可见过淑女提剑杀人吗?”

“早就听闻南昌女子不输男儿,果真名不虚传。”

陆柯侧身躲过迅速回转至司马犹月身后,轻挑的手撩过司马犹月及腰长发,“就连发丝都这么与众不同。”

“南昌北离在一年前己然合并,现在是盛和二年秋。”

手中长剑脱离手掌空中回旋,司马犹月刚柔并济的后空翻,右脚踹在陆柯胸前,站定抓住随之而来的剑柄,剑锋划过陆柯颈间半披散的黑发,顷刻间,一缕青丝飘然落地。

司马犹月收剑站定,“陆小公子可记住了。”

“你……”看着被削落的发丝,陆柯怒视司马犹月。”

闭嘴!”

司马犹月截断陆柯的话,“去年武选我虽未入前三甲,也未有官职在身,但也是奉旨随行。”

肃然道:“陆小公子一口一个南昌,北离,这是不把帝后放在眼里,质疑帝后的旨意。

我可是有权禀明严大人,上奏帝后。”

听到此处,陆柯心中恐慌,先不说上奏皇上皇后是什么罪名,就现在闹到他爹面前,他爹为自保都会给他一顿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