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窗外的霓虹灯折射成支离破碎的光斑。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她最珍视的婚戒，此刻却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叮咚——"门***突兀地响起，林夏浑身一颤。
这个时间，会是谁？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十五分。
丈夫陈默今晚加班，说好两点前回来。
"叮咚——"门铃又响了一声。
林夏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往外看。
走廊的感应灯亮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站在门外，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谁？"她问。
"快递。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有您的加急件。
"林夏皱起眉头。
她从不在深夜收快递，更何况是这种天气。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放门口吧。
""需要您本人签收。
"对方坚持道。
林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一股潮湿的冷风扑面而来，带着雨水的腥气。
快递员低着头，递过来一个包裹。
就在她伸手去接的瞬间，对方突然抬头——那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好久不见，林夏。
"男人勾起嘴角，"还记得我吗？"林夏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中的包裹"啪"地掉在地上。
她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夜，那场车祸，那个被她永远埋葬的秘密......"看来你还记得。
"男人向前一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林夏踉跄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耳边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玄关的灯突然熄灭了。
黑暗中，她听见男人低沉的笑声："别怕，我只是来讨回属于我的东西。
"林夏的手在墙上摸索着，终于碰到了电灯开关。
灯光重新亮起的瞬间，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个包裹静静地躺在地上，包装纸被雨水浸湿，露出里面一个精致的木盒。
她颤抖着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戒指，和她手上的婚戒一模一样。
戒指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她和那个男人的合影，背景是医院的病房。
"叮——"电梯到达的声音传来，林夏慌忙将照片塞进口袋。
陈默推门而入，西装革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怎么还没睡？"他一边换鞋一边问。
"我......"林夏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看着丈夫英俊的侧脸，突然注意到他西装袖口上有一抹暗红色的痕迹。
"你受伤了？"她下意识地问。
陈默低头看了眼袖口，神色如常："哦，可能是红酒。
今晚陪客户吃饭，不小心溅到了。
"他走过来，轻轻抱住林夏，"怎么脸色这么差？做噩梦了吗？"林夏靠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除了酒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
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陈默，"她轻声说，"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当然记得，"陈默笑了，"在医院啊，你来看病，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林夏闭上眼睛。
是啊，在医院。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段记忆里缺了些什么？那个雨夜，那场车祸，那个被她永远埋葬的秘密......还有今晚出现的男人，到底是谁？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突然发现内圈刻着一行小字：永远属于你，周医生。
第二章 消失的病人林夏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睡衣。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无名指，那枚刻着"永远属于你，周医生"的戒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和陈默的婚戒。
是梦吗？她坐起身，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二十分。
陈默在她身边熟睡，呼吸均匀。
卧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
可那个木盒就放在梳妆台上，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林夏轻手轻脚地下床，拿起木盒。
盒子里空空如也，戒指和照片都不见了。
她打开床头灯，仔细检查木盒的每个角落，终于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20170815-17。
这个日期......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住院的日子。
当时她出了车祸，昏迷了三天，醒来后记忆有些模糊。
陈默说，他是她的主治医生，在她昏迷期间一直照顾她。
可如果陈默是她的主治医生，为什么医院系统里查不到她的住院记录？为什么她总觉得那段记忆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部分？林夏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医院的内部系统。
作为医院的心理咨询师，她有权限查看病人档案。
她输入那串数字，屏幕上跳出一条提示：该档案已被加密。
加密？普通病人的档案怎么会加密？她试着用陈默的生日作为密码，错误。
又试了自己的生日，还是错误。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周医生"的拼音首字母。
"滴——"档案解锁了。
林夏屏住呼吸，点开档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插满了管子。
旁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是昨晚那个快递员。
档案显示，主治医生：周明远。
林夏的手开始颤抖。
她继续往下看，突然注意到一条异常记录：8月18日凌晨，病人出现严重心律失常，经抢救无效，宣布临床死亡。
死亡？她明明还活着！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陈默的声音："你在看什么？"林夏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转身看见陈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她的脚下。
"我......我睡不着，想查点资料。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陈默走过来，伸手抚摸她的脸："做噩梦了吗？你出了很多汗。
"他的手指冰凉，林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那个木盒，想起周明远，想起档案里"临床死亡"的记录，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也许她真的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被精心设计的谎言。
"陈默，"她轻声问，"我们第一次见面，真的是在医院吗？"陈默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你怎么又问这个？""那为什么医院系统里没有我的住院记录？"卧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林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陈默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月光被乌云遮住，房间里陷入黑暗。
"你查了系统？"陈默的声音冷了下来。
林夏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梳妆台上。
她感觉陈默的气息突然变得陌生而危险。
"告诉我真相，"她说，"周明远是谁？我到底是谁？"陈默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告诉你吧。
"他打开床头灯，灯光下，他的眼神让林夏不寒而栗。
"你确实已经死了，林夏。
三年前那场车祸，你就已经死了。
是我用特殊的方法让你'活'了过来，让你以为我们是夫妻。
至于周明远......"他顿了顿，"他是你的前夫，也是我的老师。
可惜，他发现了我的秘密。
"林夏感觉天旋地转，她扶住梳妆台才没有倒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终于想起来了：那场车祸，周明远抱着浑身是血的她冲进医院，陈默是值班医生......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她颤抖着问。
陈默没有回答，而是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注射器："睡吧，林夏。
等你醒来，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林夏想要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陈默的动作快得惊人，她只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意识就开始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听见陈默轻声说："这次，我会让你忘得更彻底一些。
"第三章 记忆迷宫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林夏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
她睁开眼睛，刺目的白光让她不得不眯起眼。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夏转头看见陈默坐在床边，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的眼镜片反射着灯光，让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我......"林夏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
"别说话，"陈默递过来一杯水，"你出了车祸，昏迷了三天。
不过现在没事了，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车祸？林夏皱起眉头，她记得自己确实出了车祸，但那是三年前的事。
不对，她明明记得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记忆如此混乱？"我......"她努力回想，"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