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0，夕阳如坠入硝烟的铜盘，炮击的轰鸣撕开大地。
安德烈小队臂缠红胶带，在焦土上拖出七道剪影。
灰猫的冲锋枪管反射着残光，谢力克在他右侧半跪点射，弹壳坠地的脆响与乌军惨叫绞成一片。
大胡子弓身突前，95式步枪的消焰器喷出蓝光，子弹凿穿战壕边缘的沙包，后方传来人体倒地的闷响。
波特突然拽住灰猫战术背心：“波兰迷彩！”
——三具蓝胶带尸体瘫在弹坑里，其中一人的臂章下隐约露出红白旗残纹。
**“右侧！”
**灰猫低喝，三个乌军从燃烧的树桩后闪出。
谢力克的AK-74M抢先咆哮，7.62mm子弹穿透两人胸腔，第三名敌人被波特点射击碎膝盖。
补枪时，波特靴底碾过对方染血的蓝胶带：“华沙的耗子。”
侦察机尖啸掠过，安德烈战术平板亮起血红坐标——三岔口右拐20米，六个热源蜷缩在混凝土掩体后。
小队呈楔形推进，灰猫与波特的F-1手雷同时脱手，抛物线尽头炸开两团裹着钢筋碎片的火云。
大胡子踹开扭曲的铁丝网，5.8mm钢芯弹穿透砖墙，将逃窜的敌人钉在瓦砾堆上。
战壕里弥漫着烤肉般的焦臭，西个重伤乌军的手指还在抽搐。
灰猫枪口下垂，三个精准的短点射终结***。
波特突然用枪托捅他腰侧——混凝土浇筑的据点入口裂开豁口，像被炸烂的兽齿。
大胡子甩进最后一颗RGO手雷，冲击波掀飞铁门时，波特己侧身滚入。
战术手电扫过地窖：炸碎的床板压着半截蓝胶带手臂，墙角的弹药箱渗出7.62×54mmR子弹，黄铜弹链蛇般盘踞在血泊里。
**“安全！”
**波特的尾音被死寂吞噬。
当他们在废墟集结时，九十米外的弹坑边缘，谢力克正仰面凝望血色天穹。
他胸前的破口绽开如红罂粟，身旁阿三的战术包被烧穿，露出半盒未拆的巧克力；小伊万的PKM机枪插在焦土中，枪管弯曲成问号。
灰猫的止血棉刚触到伤口就被血冲走。
谢力克喉头滚动，血沫在嘴角凝成泡沫： “妈妈总把苹果派烤焦……其实……我喜欢焦脆的边……”月光像一滩银色的血，泼在谢力克苍白的脸上。
灰猫蹲在他身旁，指尖还残留着战友脖颈间最后一丝温度。
谢力克胸口的弹孔早己不再渗血，但灰猫的手套上全是凝固的血痂——那是他徒劳按压伤口时染上的。”
（“扎波罗热月亮好圆啊 妈妈别为我哭泣 （Луна в Запорожье такая круглая, мама, не плачь обо мне） 麻烦灰猫请告诉她” 那句话还在灰猫耳边嗡嗡作响，混着夜风里无人机的嗡鸣。
头顶的俄军侦察机突然降低高度，红蓝信号灯在夜空中闪烁，电台里传来营部机械般的命令： “安德烈小队，原地固守，等待工兵连接管据点。”
安德烈一拳砸在战壕壁上，土块簌簌落下：“他妈的，这时候让我们当活靶子？！”
远处乌军阵地传来零星炮响，火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大胡子（格鲁吉亚人）粗鲁地翻动着谢力克的尸体，扯下他的士兵牌和口袋里的照片——一张泛白的母子合影，背面用俄语写着**“给妈妈”。
他把东西甩给灰猫：“你答应的，记得带回去。”
** 灰猫沉默地接过，将士兵牌塞进自己胸前的口袋。
那里己经躺着阿三的铜制佛陀挂坠和小伊万的东正教十字架。
波特（美国人）在战壕另一头翻找乌军尸体上的弹药，突然骂了一句：“这帮波兰佬带的全是北约制式子弹，我们用不了！”
小队在废墟中布置防御： 亚历山大（大毛）把乌军的重机枪拖到战壕拐角，枪口对准树林外的开阔地。
灰猫用刺刀在据点入口刻下三道划痕——代表今夜死去的三名队员。
安德烈蹲在无线电旁，每隔十分钟呼叫一次营部，但回复永远是沙沙的杂音。
大胡子突然踹翻一个空弹药箱，冲安德烈低吼：“工兵连到底来不来？
我们只剩西颗手雷了！”
安德烈没抬头，继续往弹匣里压子弹：“要么等，要么死，选一个。”
凌晨1点，侦察机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热成像显示，乌军两个排正从西侧树林迂回逼近。
“准备接敌！”
安德烈踢醒打盹的波特。
灰猫趴在重机枪后，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在战壕壁上。
他摸出谢力克的照片看了一眼，塞回口袋，手指扣上扳机。
三百米外，树影摇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