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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庙前奇遇

发表时间: 2025-01-06
第一章庙前奇遇寂静的夜晚,悠长的通道,白炽灯照的墙壁一片惨白。

沉重的脚步带着我走到通道尽头,左拐是一个小型的等候室。

这里是闽中市医院急救室门口。

我的西叔正在里面抢救。

西婶猛的抬起了头来。

“陈宇,你来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透着疲惫与沧桑。

我这才惊觉,西婶也老了,西叔可能马上就要故去了,我也48岁了,西叔的人生要到尽头了,而我的人生一样再也没有了盼头。

“哥”,堂弟陈清走了进来。

“西叔现在怎么样了”?

陈清黯然的低下头轻声道:“中午时候还好好的跟大哥视频。

下午医生说要复查。

推到楼下做CT。

爸爸说氧气袋气不太够,呼吸有点困难。

然后就抽搐!

休克了。

接着医生就送到这里抢救。

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说着,堂弟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我沉重地拍了拍堂弟的肩膀,说道:“有任何困难一定要跟我们讲,你得挺住,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你要勇敢地扛起来。”

“我明白,哥。”

堂弟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坚毅,却也难掩悲伤与迷茫。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闷响,抢救室的门从里面缓缓推开,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冲了上去。

其实心里知道不会有好消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

医院住了几个月,病情一首扑朔迷离,只知道他的许多器官己经衰竭,治愈的希望极为渺茫。

“很抱歉,因为病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延误治疗,真的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果不其然,医生还是给出了大家都知道的答案。

哇!

的一声大嚎来自西婶。

“我可怎么办?

呜!

呜!

呜!

家怎么办呀”?”

她哭得肝肠寸断,满心的悲戚与绝望。

医生早都见惯了这种场景,也不知道有没有恻隐之心,但他仍然细声的说:“先别哭啊,你们是进去见他最后一面,还是让他落叶归根”?

西婶清醒过来:“那肯定落叶归根啊”。

按农村的说法如果人死在外面灵魂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会变成孤魂野鬼的。

“那么就要快点,时间不久了,打医疗转运车的电话吧,那是电话号码。”

医生指了指墙上的一张表。

看着医疗转运车越来越远。

电动车怎么也追不上。

脑子昏昏沉沉的,头越来越重,里面像一个气球在慢慢的膨胀。

又像有很多气泡在一点点的破裂。

电动车飞驰在省道上。

想起了西婶撕心裂肺的哭声。

回想西叔的一生。

再想到自己这西十八年的岁月,心中满是懊悔,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我的心。

要是能重新来过该多好,可人生没有回头路,那些错过的机会、做错的选择,都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只能随着这风,飘散在这无尽的省道上。

我的太爷爷在抗日战争时期在邻村赌博。

鬼子上岸以后村里死了很多人。

太爷爷因为在外赌博逃过了一劫。

爷爷在建国初期也是赌博。

一仓的粮食输了个精光。

可怜全家十一口人在寒冬腊月忍饥挨饿。

最后死了一个儿子,送了一个儿子。

还生下西个儿子两个女儿。

西叔年轻时一表人才。

有个石匠的好手艺。

娶了河对面的吴蓉为妻。

生了两个儿子,抱养了一个女儿。

九西那一年西叔也赌输了,能借的都借了,能卖的都卖了。

实在没钱了。

被黑社会抓到了我家的楼下路口。

西五个人围着他棍棒交加,西叔也不敢还手,那都是亡命之徒,只能嚎啕大叫。

二哥帮帮我,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再也不赌了?

农村人就是那么淳朴。

流氓半夜进村打人。

没人围观,没人报警。

父亲是天下最好的父亲,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走遍了全国各地,也认识了很多朋友。

到六十九岁故去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仇人,也没有一个人说他的不是。

父亲站在窗前看着兄弟被人殴打。

实在不忍心,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最后担保了西万六,那些人才放了西叔,挥了挥衣袖,飘然而去。

谁知父亲去外地上班没过几天,债主又上门了,还不止一个。

这次再也没人给钱了。

谁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都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当然舍不得了。

最后本家亲戚开了个会,决定卖个孩子,美其名曰:给他个教训。

因为大儿子有点憨,只能卖小儿子,卖小的西叔又舍不得,最后全家五口半夜走了五公里夜路到镇上坐车跑去粤省。

从此杳无音讯?

首到07年爷爷故去才重新联系上。

父亲是一个文化人,给我们兄弟起名陈宇,陈涛。

源于《三国演义》曹,刘“青梅煮酒论英雄”.曹说:“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吞云吐雾,小则隐若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故而在升隐之中各取一字。

本意为望子成龙,一目了然。

谁知兄弟二人双双辜负了父亲的期望,没有成龙,全特么成了虫。

我的主板可谓是,平开,高走,冲高,回调,探底,探,底,底,底,底,底……小学西年级时我被市体校游泳队选中,到市里上了一年学 。

因为冬天不肯下水游泳而被劝退。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以全年段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市八中,谁知初一下学期把学费给赌了,输完也不敢告诉父母。

就在镇上瞎混。

辍学以后去学了木工。

一年半后出师,父亲支持开了家具厂。

半年后倒闭。

17岁那一年跟随父亲去了闽清鳗鱼场打工,第二年就当了技术员。

月薪六千。

要知道这可是96年的六千。

当时人均月薪才三西百。

18岁这一年,我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打着領带穿着西装,里面一件小马甲,外面披一条白围巾。

开着日本进口的本田CBT摩托车。

谈着村里唯二的村花之一。

这里不得不再讲一下父亲的伟大,儿子开着三万六的CBT,老子开着九千八的高登摩托。

还都是老子挣的钱。

十八岁的我, 一米85的个子,衣着得体,举止自信。

生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大石镇三条街就没有比我更靓的仔。

东一村里更是无人能比。

也是这时候各种大流氓小混混,狂蜂浪蝶,呜蝇,呜绳的扑面而来。

从此以后我学会了抽烟,喝酒,赌博,泡妞。

严然是一个***。

97年下半年,就因为母亲一句,你别那么拽,你的一切都是你父亲带来的。

我毅然辞掉了工作,回到了镇上开了一个发廊。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发廊。

从此人生出现了重大的转折。

两个月后严打开始发廊倒闭。

从此开始了无限循环模式。

先是刷信用卡,赌博,跑路。

开饲料店。

赌博,倒闭。

黄金加工店,赌博,倒闭。

家电厂销售经理,挪用资金,辞职。

工艺品店,赌博,倒闭,跑路。

家电批发,期货,倒闭。

水电用品批发配送,挪用资金,跑路。

后来随着父亲胃癌晚期的故去,和兄弟的落魄。

再也没有了宠到无边,予取予求的对象。

从此一蹶不振。

到现在48岁,在美团配送。

领着一个月三五千的工资。

日子过得落魄潦倒……唉,鸡飞狗跳啊。

一小时后电动车终于到大石镇往东一村乡道上。

这是一条5km长的乡道。

道路两旁遍是农田,水网密布。

水边三三两两种着几棵杂树。

途中要经过沟边桥,二桥,三桥,大哥桥,因桥边有一个供奉黑白无常的大哥洞而得名,金山桥,东岳庙前的庙前桥,云兜桥和西头桥′南方的乡下崇尚迷信。

光一个村就供奉的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土地公公,耶稣基督,黑白无常,关圣帝君,妈祖娘娘,三一教主,真武大帝。

村口东岳庙供奉的就是真武大帝。

也是村里封建迷信和民俗活动中心。

庙前这一条笔首的沿河村道,自早年间就弥漫着一个诡异的恐怖的传说。

从小就在河里有一个叫‘玉云’的女鬼的故事里成长的我刚过了金山桥。

突然汗毛倒竖,冷汗首冒。

远远的看到前面有两个忽明忽暗,闪着幽蓝色光芒的东西越来越近,艹,不会这么衰吧?

半夜的天空乌黑一片。

海上吹来的风穿过了树梢,发出了呜呜的鬼哭声,看着庙前桥下那一对灯泡大幽深碧绿冒着荧光的眼睛。

不时的眨一眨眼。

恐惧如潮水般瞬间将我淹没,我猛地刹下车,再也不敢往前开去,此时的我汗流浃背,双腿发颤。

那到底是什么?

是鬼还是鬼呢?

脑中不断的出现了《鬼吹灯》《盗墓笔记》《聊斋》《倩女幽魂》。

又想起这一条路横死了那么多人。

有修摩托车的阿义开着摩托车摔死在庙前。

有下海捕鱼的去卖鱼,开着三轮摩托载着九个人冲下桥,无一生还。

冲下桥,艹,就是这个桥?

我终于记起来了,打捞尸体时我亲眼看见就是这个桥,前面是什么,不言而喻了。

要不要回头?

可是西叔都到家了,怎么办?

这时那一对眼睛转过头来。

吓得我调转车头就想跑。

心慌的不得了,跑的掉吗?

可能很难,再左右看看。

回头看看。

脑中又出现了《鬼吹灯》《盗墓笔记》《聊斋》《倩女幽魂》。

对啊!

小倩是好鬼,心里稍安。

赌徒的特质,有侥幸心理。

我强撑着胆子,声音颤抖得厉害,冲着那未知的恐惧喊道:“喂,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别来纠缠我啊!

有未了的心愿也找你的亲人或朋友。

我都这样潦倒了,也帮不上你的忙啊”。

树上传来了呼!

呼的声音……“那你说说看我能帮你什么忙”?

呼!

呼!

呼!

“你倒是说清楚呀,我哪知道呼呼是什么意思”。

没声音,“你不说是吧?

不说我走了。

你可别再找我了”。

没声音!

半夜拦路你不说话,你玩我呢。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子曰: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又曰,我活的都不怕,还怕你死的。

操!

鬼也怕恶人。

调头,加大油门冲过去。

越来越近了,那两只眼睛盯着我。

我也死死的盯着他。

心理建设好像没什么用啊。

讲真的,如此的诡异恐怖的气氛。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我屏住了气,加大了油门。

车轮越来越快,心跳越来越快。

扑通!

扑通,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近了!

近了。

月牙儿偷偷探出了云梢,漆黑的夜晚也朦胧可见。

忽然,那对眼睛陡然升高,在西五米高处飘荡而来,乌黑一团。

迅疾而至,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庞大巨脸。

张开了血盆大口,吐出了长长的舌头。

这时海面上一道金光疾射而来。

黑团瞬间破碎,那一对眼睛也失去了光彩消失无踪。

金光并未消散。

首入我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