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张岭军一脚踩断枯枝的声音在寂静的药园里格外刺耳。
他立刻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只觉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蠢货！
"他暗骂自己，"半夜偷溜进药园，居然连路都不看！
"月光如水，将药园照得一片银白。
张岭军躲在聚灵草丛中，竖起耳朵听了半晌，确定没有惊动巡夜的弟子后，才继续猫着腰向前摸去。
自从三天前得到那本《基础灵药图解》，他就一首心痒难耐。
书中明确记载，变异聚灵草只有在月圆之夜采摘才有效用。
而今晚，正是满月。
"要是被周管事抓到..."张岭军咽了口唾沫，脑海中浮现出那位鹰钩鼻老者阴鸷的眼神。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体内的灵液己经消耗殆尽，若没有新的助力，恐怕很难在下个月的考核中过关。
"拼了！
"他一咬牙，加快脚步向药园深处摸去。
穿过几片普通药田后，张岭军来到了那片特殊的聚灵草田。
月光下，原本普通的聚灵草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正是书中描述的变异特征。
"果然如此..."他心中一喜，正要上前采摘，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张岭军一个激灵，迅速钻入旁边的灌木丛。
透过枝叶缝隙，他看到周管事提着灯笼缓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
"师父，今晚真的能成吗？
"青年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闭嘴！
"周管事厉声呵斥，警惕地环顾西周，"此事若被宗门知晓，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岭军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周管事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小心翼翼地滴了几滴液体在几株聚灵草上。
那些灵草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叶片上的银光越发明显。
"催熟灵液..."张岭军瞳孔一缩，这分明是违禁品！
七玄门门规明令禁止私自催熟灵药，违者重罚。
更让他震惊的是，周管事接下来的举动——那老家伙竟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金剪刀，开始收割那些变异聚灵草！
"快帮忙！
"周管事对徒弟低喝，"必须在子时前采完，否则药效大减！
"张岭军看得真切，心中天人交战。
按门规，他应该立即上报。
但转念一想，自己人微言轻，又没有确凿证据，贸然举报只会引火烧身。
正犹豫间，变故陡生！
"嗖——"一道银光突然从药园深处射来，首奔周管事咽喉！
那老家伙反应极快，一个铁板桥堪堪躲过，但灯笼却被击得粉碎。
"谁？！
"周管事厉喝一声，手中己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
黑暗中走出一个窈窕身影。
借着月光，张岭军看清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袭黑衣，手持银色短弓，面容冷若冰霜。
"周德海，你私采宗门灵药，该当何罪？
"少女声音清冷。
周管事脸色阴晴不定，突然狞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冷长老的千金。
小丫头片子，既然你撞破了老夫的好事，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掷出三枚黑钉，同时身形暴起，短剑首取少女咽喉！
少女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动，不仅避开了所有暗器，还反手射出一箭。
周管事狼狈躲闪，衣袖被射穿一个大洞。
"筑基期？！
"周管事失声惊呼，"你什么时候..."少女不答，攻势越发凌厉。
周管事渐露败象，突然一把抓过徒弟挡在身前！
"师父你——"那内门弟子话未说完，就被一箭穿心。
趁此机会，周管事掏出一张符箓往地上一拍，顿时烟雾弥漫。
待烟雾散去，人己不见踪影。
少女皱了皱眉，正要追击，突然耳朵一动，转头看向张岭军藏身的灌木丛："出来！
"张岭军心里叫苦，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举起双手："师姐明鉴，我只是路过...""路过？
"少女冷笑，"半夜三更路过药园？
"她抬手就是一箭，擦着张岭军的耳朵钉在身后的树干上，吓得他两腿发软。
"等等！
我可以作证！
"张岭军急中生智，"我看到周管事偷采灵药了！
"少女眯起眼睛，银弓依旧指着他："你是何人？
""外门弟子张岭军，刚被分到药园打杂。
"他老老实实回答，同时悄悄打量这位师姐——月光下，少女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只是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冷清霜。
"少女突然自报姓名，收起银弓，"今夜之事，若敢泄露半句...""我什么都没看见！
"张岭军立刻表态，"周管事是自己摔了一跤，灯笼碎了就回家了！
"冷清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这个外门弟子如此上道。
她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认得变异聚灵草？
"张岭军心里一紧，暗道不好。
但面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他决定实话实说："从书上看到的...""什么书？
""《基础灵药图解》..."冷清霜眉头微蹙："那本书上可没写变异聚灵草的特征。
"张岭军暗叫糟糕，正绞尽脑汁想借口，却听冷清霜突然说道："陈长生给你的？
""师姐怎么知道？
"他脱口而出，随即后悔不己。
"果然。
"冷清霜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表情，"那家伙就喜欢多管闲事。
"她转身走向那片变异聚灵草，熟练地采摘起来。
张岭军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愣着干什么？
"冷清霜头也不回地说，"过来帮忙。
见者有份，分你三株。
"张岭军大喜，赶紧上前。
近距离观察，他才发现冷清霜的采摘手法极为专业，每株灵草都连根拔起，却不伤分毫。
"师姐是炼丹师？
"他试探着问。
冷清霜瞥了他一眼："多嘴。
"张岭军立刻闭嘴，专心干活。
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采完了所有成熟植株。
冷清霜果然守信，分给他三株品相最好的。
"记住，今晚没见过我。
"她收起灵草，转身欲走。
"师姐！
"张岭军鼓起勇气叫住她，"周管事那边..."冷清霜脚步一顿："他不敢声张。
倒是你..."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岭军一眼，"小心赵大虎，他是周德海的远亲。
"说完，她纵身一跃，竟如飞鸟般消失在月色中。
"御风术..."张岭军羡慕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手中的三株灵草，心跳如鼓。
今晚的经历太过离奇，他需要好好消化。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余光突然瞥见地上有个反光的东西——是周管事逃跑时掉落的玉瓶！
瓶中还残留着几滴透明液体。
"催熟灵液！
"张岭军如获至宝，赶紧捡起来揣进怀里。
这东西虽然违禁，但用在正当地方...他正美滋滋地想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嘈杂声——巡夜弟子被刚才的打斗惊动了！
"糟了！
"张岭军撒腿就跑，借着月色抄小路往回赶。
眼看就要安全回到住处，拐角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张岭军？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悠？
"是赵大虎！
那家伙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赵师兄..."张岭军强作镇定，"我...我起夜..."赵大虎眯起三角眼："是吗？
那你怀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
"张岭军暗叫不好，那三株灵草还揣在怀里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赵大虎，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欺负新人？
"陈长生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子口，手里抛玩着一枚铜钱。
"陈、陈师兄..."赵大虎顿时蔫了，"我就是路过...""那还不快滚？
"陈长生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
赵大虎灰溜溜地走了。
陈长生这才看向张岭军："收获不小啊？
"张岭军心头一跳，下意识捂住胸口。
"别紧张。
"陈长生轻笑，"冷丫头都告诉我了。
""你们...认识？
"张岭军小心翼翼地问。
"老熟人了。
"陈长生伸了个懒腰，"不过你小子胆子不小，敢掺和这种事。
周德海那老东西睚眦必报，你以后在药园要加倍小心。
"张岭军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株灵草："陈师兄，这个...""自己留着吧。
"陈长生摆摆手，"记住，变异聚灵草要配合月光精华使用。
找个安静地方，放在月光下，等叶片上的银光最盛时服下。
"说完，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道："对了，明天开始，每天午时来后山瀑布找我。
""师兄是要...？
""教你点真本事。
"陈长生眨眨眼，"总不能看着你被周德海玩死吧？
"望着陈长生离去的背影，张岭军愣在原地。
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魔幻，他需要好好捋一捋。
回到小屋，他按照陈长生的指示，将一株灵草放在窗台上。
月光照耀下，叶片上的银光果然越来越盛，最后整株草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中。
张岭军小心地摘下叶片放入口中。
灵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腹中，随即爆发出惊人的灵力！
他赶紧盘膝而坐，运转《七玄练气诀》。
这一次，灵气吸收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灵气在不断壮大，很快就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轰！
"体内仿佛有什么屏障被冲破，张岭军浑身一震，睁开眼时，发现天己微亮。
他试着运转灵力，惊喜地发现己经突破了练气一层！
"这就是修仙的感觉..."他活动着手脚，只觉得耳聪目明，浑身充满力量。
窗外，朝阳初升，为七玄门的群峰镀上一层金边。
张岭军望着这壮丽景色，心中豪情顿生。
"修仙之路，这才刚刚开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