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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 章 刻刀初试,石榴影

发表时间: 2025-08-12
温清涵是被一阵规律的“沙沙”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窗外的雨己经停了,阳光透过薄云洒下来,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那声音来自前院,像是有人在用砂纸打磨什么东西,带着种让人安心的节奏感。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见林砚之站在廊下,手里拿着块半成型的玉雕,正低头用细砂纸打磨边缘。

他换了件浅灰色的褂子,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胳膊线条流畅,带着常年握刀的力量感。

晨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睫毛的影子投在鼻梁上,竟冲淡了几分昨日的冷硬。

他手中的玉雕,是一块质地温润、色泽淡雅的青白玉。

这块玉料经过精雕细琢,呈现出一幅栩栩如生的“松风图”。

图中的松树苍劲挺拔,松针的纹路细密如发丝,却又透着一股劲挺的气势,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的打磨动作异常缓慢,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他用手指捻着砂纸,小心翼翼地拂过玉面,就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手指与玉面接触的地方,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光晕在流转,那是他与玉石之间长期磨合所产生的默契。

温清涵凝视着他专注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突然想起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佩,那块玉佩被她的体温焐了很久,不知道是否也蕴含着这样的温度呢?

林砚之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打磨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抬头。

他只是换了张更细的砂纸,指尖的力度放得更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温清涵慌忙收回视线,心脏却像被砂纸轻轻磨过,有点痒,又有点烫。

她不懂这种感觉,只觉得那画面里的安静,像一层薄纱,裹着某种说不出的东西。

“醒了?”

林景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粥和一碟酱菜,“快趁热吃,是晚照煮的,她熬粥最拿手。”

她接过托盘,指尖碰到碗壁的温度,心里微微一动。

“谢谢二哥。”

“跟我客气什么。”

林景行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昨天的事别往心里去,大哥就是对玉雕看得重,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眼角,又补充道,“他那人,对着石头比对着人有耐心。”

温清涵缓缓地低下头,微微眯起眼睛,专注地看着面前那碗热气腾腾的粥。

她轻轻地伸出右手,握住勺子,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粥。

当勺子触及碗沿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提醒着温清涵这美味即将进入她的口中。

她慢慢地将勺子送到唇边,然后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让粥的温度稍稍降低一些,以免烫伤嘴唇。

温清涵将那勺粥送进了嘴里。

瞬间,一股浓郁的米香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开来,那是一种纯粹而自然的味道,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和舒适。

粥熬得非常糯,入口即化,无需过多咀嚼,便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阵满足的饱腹感。

而在这碗粥中,还藏着几颗莲子。

它们被煮得恰到好处,既保留了莲子本身的清甜,又与米粥完美融合,为这道简单的食物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味。

温清涵细细品味着这股清甜,感受着它在舌尖上舞动的美妙滋味。

就在这时,温清涵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林景行递水时的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透露出一种精致与优雅。

与林砚之的手很相似,但又似乎多了几分温和的弧度,少了些许冷硬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在温清涵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她不禁想起了林景行的微笑,那是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温暖而亲切。

吃完早饭,她走到前院。

林砚之己经不在廊下了,只有那块“松风图”玉雕放在博古架上,旁边摆着几样工具——一把铡铊,刃口闪着寒光;几支不同型号的刻刀,刀柄是牛角做的,被摩挲得发亮;还有一个小小的喷水壶,壶身上印着褪色的“砚秋堂”字样。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那把最小的刻刀时,身后传来一个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声音:“别乱碰,那是大哥吃饭的家伙。”

温清涵吓了一跳,手猛地缩回来,像被烫到一样。

她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T恤的年轻男人,头发染成浅棕色,额前的碎发遮住一点眼睛,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手里拿着块石头,漫不经心地抛着玩,阳光从他发梢的缝隙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叫林知遥,”男人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脖子上的玉佩停留了半秒,“听说你把大哥的宝贝鱼戏莲摔了?

胆子不小啊。”

温清涵的脸一下子红了,攥紧了衣角:“对不起。”

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我的玉。”

林知遥嗤笑一声,却把手里的石头扔给她,“拿着。”

她慌忙接住,是块巴掌大的白棉玉,质地不算好,里面还带着点棉絮状的杂质,看着像块普通的石头。

“这是……废料,”林知遥靠着廊柱,双手插在裤袋里,肩膀微微斜着,带着股少年人的不羁,“扔了可惜,你拿去随便刻刻,就当赔罪了。”

他挑眉,眼尾微微上挑,“会用刻刀吗?”

她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棉玉粗糙的表面,那触感让她想起林景行掌心的温度。

“笨死了。”

林知遥啧了一声,却转身从工具架上拿了把最小号的刻刀递给她。

递刀的时候,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温清涵的手猛地一颤,刻刀差点掉在地上。

林知遥的眼神闪了闪,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拿着,像握笔一样,轻点下刀,别把自己割了。”

温清涵握着刻刀,刀柄的牛角触感温润,却让她手心冒汗。

她看着手里的白棉玉,又看了看林知遥,不知道该刻些什么。

他靠在廊柱上,一只脚踩着柱础,眼神里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却没再催她。

“随便刻,”林知遥不耐烦地摆摆手,语气却软了点,“刻只猫,刻朵花,哪怕刻条狗都行,反正也是废料。”

他说完就转身进了工作室,路过天井时,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

阳光正好落在她脸上,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不安。

林知遥撇撇嘴,心里嘀咕了一句“傻气”,才抬脚走了进去。

温清涵站在廊下,手里捏着刻刀和玉石,像捧着两个烫手的山芋。

阳光慢慢移过天井,照在白棉玉上,泛着淡淡的光。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昨天林砚之的样子,低头在玉石上轻轻划了一下。

刻刀很锋利,玉面立刻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痕。

她吓了一跳,手一抖,那道痕歪了出去,像条挣扎的小蛇。

“噗嗤——”林晚照抱着本书从里屋出来,看到她手里的玉石,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姑娘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辫子上系着同色系的蝴蝶结,跑起来像只快乐的小黄鹂。

“清涵姐姐,你这刻的是蚯蚓吗?”

温清涵的脸更红了,把玉石藏到身后:“我……我不会。”

“没事,我三哥就是故意刁难你。”

林晚照走到她身边,凑过来看,鼻尖几乎要碰到玉石,“他自己刚学的时候,刻的老虎像猫,被我爸骂了好几天,躲在石榴树后面哭呢。”

她指着玉石上的歪线,眼睛亮晶晶的,“你看这弧度,其实挺好看的,像……像昨天掉在地上的石榴花瓣。”

温清涵愣了愣,看向石榴树。

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树下落了几片花瓣,边缘微微蜷曲,确实和她刻的那道歪线有点像。

阳光落在花瓣上,把那点红染得透亮,像她此刻心里悄悄亮起的一点光。

“真的吗?”

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的期待。

“当然是真的!”

林晚照用力点头,马尾辫甩来甩去,“我可是要学珠宝鉴定的人,眼光准着呢。”

她从口袋里掏出颗用线串着的石榴花,递给她,花瓣边缘有点蔫了,却还带着淡淡的香,“这是我昨天捡的,你照着刻试试?”

温清涵捏着那朵石榴花,花瓣的触感柔软,带着点湿润的凉意。

她又看了看手里的白棉玉,心里忽然有了点勇气。

她重新拿起刻刀,这次没有急着下刀,而是先闭上眼睛,回忆着花瓣的形状——边缘的弧度,纹路的走向,甚至是被雨水打湿后的那份柔软。

再睁开眼时,她的眼神定了些,手腕微微用力,刻刀在玉面上慢慢游走。

刻刀划过玉面的声音很轻,像春蚕在啃桑叶。

阳光落在她的发顶,把碎发染成淡淡的金色。

林晚照趴在旁边的石桌上,托着下巴看她刻玉,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像只满足的小猫。

偶尔有风吹过,石榴树的叶子沙沙作响,把两人的影子吹得轻轻摇晃。

“刻这里要轻一点,”林晚照忽然指着玉石的一角,“不然会崩口的,我大哥说,玉是有脾气的,你对它温柔,它才会好看。”

温清涵点点头,放慢了手下的动作。

她忽然觉得,林晚照说的“温柔”,和林砚之打磨玉石时的样子很像——不是小心翼翼的讨好,而是一种平等的尊重。

“哟,还真刻上了?”

林知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月亮门那里,手里拿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抬手随意地抹了一下,“让我瞧瞧,刻的是……毛毛虫?”

温清涵停下刀,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玉石递给他。

上面己经有了个模糊的花瓣形状,线条虽然还是有点歪,却比刚才那道“蚯蚓”顺眼多了。

林知遥接过去,用指尖蹭了蹭玉面的刻痕。

他的指尖带着点苹果的清甜气息,触到玉面时,温清涵的心莫名地跳快了一拍。

林知遥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被掩饰过去,嘴硬道:“也就那样吧,线条软塌塌的,没力气。”

他把玉石还给她,手指递过去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和她的触碰,“继续刻,刻完了我教你打磨。”

说完,他转身进了里屋,路过工作室时,瞥见林砚之站在窗边,手里还拿着那几块“鱼戏莲”的碎玉。

林砚之的目光正落在廊下的温清涵身上,眼神很深,像潭不见底的水,里面映着她低头刻玉的影子。

林知遥挑了挑眉,没说话,啃着苹果回了自己房间,只是脚步比来时轻了些。

廊下,温清涵看着手里的玉石,又看了看林晚照。

小姑娘冲她眨眨眼,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蹦蹦跳跳地去喂院子里的鸽子了。

温清涵笑了笑,重新拿起刻刀。

这一次,她的手腕稳了很多。

刻刀落下时,她仿佛能感觉到玉石的回应——不是冰冷的拒绝,而是一种温和的接纳。

刻着刻着,她忽然想起林景行递水时的笑容,像春日的阳光;想起林晚照递花时的眼神,像清晨的露珠;想起林知遥嘴硬时微微泛红的耳根,像未熟的石榴;甚至想起林砚之指尖的凉意,像玉石最本真的温度。

这些陌生的人,陌生的温度,像一道道刻痕,慢慢在她空白的心里落下印记。

阳光渐渐热起来,石榴树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很长。

温清涵低头擦了擦额角的汗,忽然发现林砚之不知什么时候己经离开了窗边。

她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又很快被刻刀与玉石相触的声音填满。

也许,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这块不起眼的白棉玉,会成为她重新开始的第一步。

而这些围绕着玉石的人,会像石榴树的根,悄悄在她心里扎下看不见的须。

风又起了,吹得石榴花轻轻摇曳,有片花瓣悠悠地落下来,正好落在温清涵的玉石旁,像一个温柔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