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窗口那个钢戳盖下去的时候，声音特别响，“咚”的一声，砸在我心口上。工作人员把两本暗红色的离婚证从窗口推出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下一位。”
我伸手去拿属于我的那本，指尖有点凉。旁边伸过来另一只手，骨节分明，腕上那块表贵得能买下我现在租的整个老破小小区。是贺临渊的手。
他动作比我快一点，先拿到了他那本。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我完全没想到的事——他把他那本离婚证，直接塞进了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里。
我捏着两本还带着点钢印余温的小本子，愣住了，抬头看他。
贺临渊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在民政局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点冷硬。他垂着眼看我，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楚：“收好。我的也放你这儿。”说完，不等我反应，转身就走。他那身高定西装包裹着的背影，在挤满了怨偶的大厅里，依然扎眼得要命，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我看着手里两本离婚证，红得刺眼。这算什么？留个纪念？证明他贺大总裁也有看走眼娶错人的时候？一股邪火猛地窜上来。我捏紧了那两本小册子，冲出民政局大门。
外面阳光晃眼。贺临渊那辆扎眼的黑色库里南刚启动。我几步冲过去，用力拍驾驶座的车窗。
车窗无声降下，露出贺临渊没什么波澜的侧脸。他转过来看我，眼神深得探不到底。
“贺临渊！”我把两本离婚证从车窗狠狠塞进去，全砸在他昂贵的西装上，“你自己的垃圾自己收着！谁稀罕帮你保管！”吼完这句，我扭头就走，一步都不停。高跟鞋踩在滚烫的水泥地上，噔噔作响。
身后没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我知道他在看我。那目光像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我背上。但我没回头。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