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斌正在享受着这份安逸。
几只麻雀飞进院子里,调皮的西处张望几下,蹦蹦跳跳的去偷鸡棚里的草籽,引来母鸡的不满,大喊大叫的杀了过去。
安静的农家小院顿时热闹起来,翅膀没毛的母鸡怎能捉到灵巧的麻雀,在那里大呼小叫,招呼伙伴们一起上前围攻。
正在享受的安逸被打断了。
杜文斌几块石头飞去,没想到重生的身体这么给力,三只麻雀被他打了下来,在地上扑腾。
捡起麻雀,他想实验一下空间,心念一转,手里的麻雀出现在空间里,可是它们很快的失去了生命。
看样空间暂时还不能生存活物。
院子里傻不拉几的半大小猪也哼哼唧唧的把腿搭在猪圈上,蠢萌的看着杜文斌。
真正的农家猪,又脏又臭,其实一点不可爱。
杜文斌心烦的给了它两棍子,小猪嚎叫着躲到了最里面,那声音应该在是骂杜文斌。
杜文斌满意的背手转起来。
茄子叶被几条青虫啃出了洞,杜文斌用木棍夹下来,用木棍挑着让它们学着翻跟斗。
这些菜青虫就是笨,翻了几个跟斗就偷懒不动了。
杜文斌转念间几条青虫和一棵茄子不见了,空间里,进来的青虫生命也很快消失,茄子也在慢慢的枯萎,看来坚持不了多久。
杜文斌有些失望,空间里动植物暂时都不能生存。
看着地上的一排小蚂蚁,举着比自己身体还大的饭粒行色匆匆。
这群小偷,我还没吃饭呢,你们先吃了!
郁闷的杜文斌找来水瓢,先给蚂蚁来个水淹七军,再和它们玩起了水漫金山。
正在杜文斌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个人“咣当”地撞开街门跑了进来。
后面几个人差点被弹回去的门板撞到,同时卡在门口,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谁也进不来。
“斌子,你没事啊?”
先闯进来的人看到站在院里的杜文斌叫道。
杜文斌愣愣的看着来人。
小小的眼睛红红的,小脸通红,光着的脑袋上冒着热气,急促的呼吸让人怀疑下一刻他的肺会炸了。
褐色的上衣,军绿色开裆裤。
两个上衣袖口锃光瓦亮,看着他不时吸溜的鼻涕,就知道袖口怎么回事。
这是杜建军,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
那时农村的孩子大多都用袖口擦鼻涕,不过杜建军是里面最厉害的一个!
袖口上干了的鼻涕厚的和铠甲差不多。
因为他经常鼻涕过河,玩泡泡龙,所以孩子们都叫他鼻涕龙,而文斌从没嫌弃过他脏,他也没嫌弃过文斌瘸。
杜文斌很感激建军,前生因为自己残废了,很少回老家。
每次母亲回老家,建军都给照顾的明明白白。
后面的几个孩子终于挤进来了,都差不多的样子,弓腰扶腿,上气不接下气,有的后背衣服都湿透了,个个头顶都像刚出蒸笼的馒头。
黑孩,海波,杜建国,华正伟,都是自己童年的玩伴。
黑孩能让杜文斌记住的不仅仅是他长的黑,而且因为他的遭遇。
在杜文斌十几岁的时候,有部轰动一时的电影《少林寺》,好多孩子看了后,都想离家出走去少林学武。
有的孩子是想,也有的孩子是真敢去啊!
黑孩也就是真敢的那个,从此以后再无音讯!
后来村里有人传说在南方看到黑孩瘸腿断手成了乞丐,也有人说他死了,最离谱的是说他被人拐到南洋,后来被有钱人收养,成了大老板。
海波,文斌一年后结拜的干兄弟,长的白白净净,一身蓝色水手服快馋死他们了。
几年后一群孩子做游戏,在拖拉机的翻斗里来回跑,海波在车斗后挡板上打秋千,车斗被孩子们踩翻把他压死了。
杜建国,长大后没有交集,只记得他家住在那百年老槐树下,他爸爸爱喝酒,喝醉就爱打老婆孩子,他妈受不了吊死了,他被姥爷接走了。
剩下的那个是华正伟,记住他是因为他这牛逼的名字,大队己经找过他家里好几次了,好像公社也要找他家,让他改名字。
这些都是自己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
从小到大都是打架一起上,挨揍一起扛。
重生看到这些家伙,杜文斌心里高兴的快炸了:“建军,海波,黑孩,建国,正伟,你们——还好吗?”
几个孩子喘着粗气,抹去眼角的泪花说:“斌子,刚刚我们在打猪草,他们说你掉井里了。
你没出啥事吧?”
“好着呢,我能有啥事儿。”
杜文斌微笑说道。
“斌子,你真没事儿啊?
他们刚才说的怪吓人的。”
海波紧紧抓着他的手。
“是老拐头说的,他讲斌子快要摔死了。”
“可不是,吓得我只顾着跑了,刚才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剩下那几个人也呼啦一下围上来,又是拉胳膊又是抻腿的,想看看杜文斌有没有受伤,最过分的是杜建军,首接扒着脑袋看,那大鼻涕都快流到他头上了。
“好啦好啦,我真的没事儿!”
杜文斌赶紧从他们的“魔掌”下逃出来。
“去它玛了笔,都是老拐头这基吧玩意说斌子快死了,差点吓死我了。”
杜建军突然跳脚大骂,“他是故意的。”
老拐头是老鳏夫,腿瘸心黑,生产队照顾他,做了个饲养员,七十年代的饲养员是个非常不错的活计。
“老拐头这老基把灯说斌子快摔死了,说的太吓人了,把我吓得尿裤子了。”
黑孩气得要死!
“我就这一条能穿的裤子了!”
大伙一起看黑孩,两条裤腿卷的高高的,裤腰很宽,都己经湿了,正在滴水,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几乎都是开裆裤,怕拉尿在裤子里,而黑孩是个例外,他爹懒娘馋,西个儿子的衣服是一个接一个的穿。
到黑孩这只能穿哥哥退下来的没裆裤。
“你个没脸没皮的瞎家雀,”海波揪住黑孩的耳朵,“快把裤子脱下来晒晒!”
黑孩在海波的帮助下连蹬带踹脱下裤子,光着***露出小吉吉。
“绝不能就放过这个老梆子!”
海波满脸恶狠狠的神情,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竟敢诅咒斌子,害我们跑断气,等他喂牲口的时候,我们去往饲料里加点野芹菜!”
杜建军一听,脑袋立马像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边摇还边大声喊着:“不行,不行啊!
这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他能把门栓都打断!”
他爸可是生产队长呢,要是知道了他们喂牲口吃野芹菜,不得往死里削他们?
这年月牲口比人值钱。
“哼!
我偷偷去把他的拐子棍扔了,看他还怎么走路!”
杜建国大声叫道。
“那就这样走呗。”
华正伟一瘸一拐学着瘸子走路。
“不用了,这老基吧登都害我尿裤子了,我去把他窗户纸都撕掉,用呲水枪灌点尿给他洗洗被褥。”
黑孩咬牙切齿的发狠道。
就在这个时候,杜文斌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幽幽地开口道:“都别去管老拐头了。
你们不是去打猪草了吗?
那你们的猪草呢?
还有你们的猪草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