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滚滚!
大雨滂沱!
在南浔国的壁守村,有着几个忙忙碌碌的身影。
“快快!
再弄些热水来!
很快”产婆朝着火房处大声喊道,又快步回到里屋。
妇人的叫喊声似是被撕裂开来,充斥着无尽的疼痛。
血水一盆又一盆的自屋里往外出,倒映在血水中的天上惊雷更加恐怖!
男人神色焦急,不消停的挪动。
时而看看里屋门口,时而踮脚妄想从狭小的窗户看一眼自己的妻子。
一道惊雷似是要把天地劈开,屋里响起新生子的哭啼,回荡在这个破败漏风的小茅屋?
“生了,生了!
是个闺女!
恭喜恭喜啊!”
产婆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带着迎接新生儿的喜悦和对这家喜得一女的恭喜。
“生了?
我媳妇呢?
她怎么样啊?”
男子依旧不敢放松,紧张的询问产婆。
眼睛时不时往屋里探去,神情焦躁不安。
“放心放心,不是第一次了,心里都有个谱的。
孩子她娘刚生产完,脱了力,正休息呢。
没有大碍”产婆也是安慰道,眼里含笑。
“好好好!
多谢黄婆子了!
我媳妇这生产,原以为还要些日子呢。
大晚上的真是劳累您了”说着将事先准备好的铜钱塞进黄婆子手中。
接着就要往屋里走。
黄婆子见状赶紧拦住他,有些气恼,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唉!
瞧你?
殊舒还在休息整理,你现在进去不合适。
虽说你是舒尔的夫婿,但之前舒尔就说过生产是不喜欢被看到的”说罢抬手打在陈世荣身上。
陈世荣又一次在门口不停踱步。
“我是她丈夫这有什么的”一副恼怒的神情,觉得殊舒太过见外了!
给他一种错觉,很不舒服。
黄婆子瞧着他这模样,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对他摇了摇头,随即走进里屋帮忙清理污物。
“多谢黄烊她娘,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殊舒本想撑着身子坐起来,被黄婆子赶忙阻止。
黄婆子有些气恼,“这是什么话?
都是邻居,你为人也厚道。
更何况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别多想,刚生产完好好休息啊。”
说完这些便去打热水帮忙擦拭身体。
黄婆子思来想去还是斟酌开口道,“孩她娘,这也是第三个了,你身子不好,别太拼。
他爹这个德行,孩子就看你了!”
黄婆子也是自殊舒嫁过来就一首看着她为这个家付出的,也是看着陈世荣长大的。
多少知道两人性格如何。
也是希望这个姑娘能够活的开心些,自在些。
殊舒干裂泛白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一向看着清醒的眼神也带有众多复杂的情绪。
黄婆子见状只能默默叹气。
“好了,进来看看孩子”黄婆子向屋外喊道。
陈世荣快步走进里屋,神色焦急又带着一些久等的烦躁。
“舒儿,你身子如何?”
陈世荣语气似乎带有关切意味。
“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家里也没多少要忙的。”
说着将手放在殊舒手上拍了拍,又想着什么添了一句“家里的咸菜快没了,你到时候在腌多些,不然咸菜都不够吃了。”
殊舒神情低落,轻声回了声好。
黄婆子也是不愿再继续看着这出,淡淡的挪开视线说到,“这里的事也都妥帖了,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招呼着带来一起帮忙的两个邻家媳妇一起回去。
陈世荣突然意识到说了不分场合的话,也是有些心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起身前对着殊舒说了句,好好休息。
便到门口送客,本来就是夜晚生产来帮忙的,各家的男主力也陪着来帮忙烧水,劈柴。
也都是尽力而为。
陈世荣送走黄婆子后,回到屋内看着襁褓中的女儿,脸上并无太多喜悦。
他坐在床边,看着殊舒,犹豫片刻后说:“舒儿,咱们这日子不好过,家里养不起太多孩子,这闺女……要不送人吧。”
殊舒一听,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有了怒火,她撑起身子,死死盯着陈世荣,声音微弱却坚定:“不行!
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把她送走。”
陈世荣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你别糊涂了,咱们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还有精力养她。”
殊舒抱紧女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就是拼死,也不会让她离开我。”
陈世荣见她如此坚决,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屋子。
殊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在她耳边呢喃:“孩子,娘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
屋外,大雨依旧倾盆而下,雷声也渐渐远去,仿佛都在为这对母女的命运叹息。
屋内,殊舒抱着女儿无声哭泣,泪水滴落在女儿***的脸上。
这时,一首躲在黑暗处的七岁姐姐和五岁哥哥走了出来。
姐姐眼眶红红的,走到床边,拉着殊舒的手说:“娘,我会帮您一起照顾妹妹,不会让爹爹把她送走。”
哥哥也在一旁用力点头。
殊舒看着懂事的儿女,心中满是感动,她强忍着泪水,说:“好孩子,有你们陪着娘,娘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
陈世荣黑着脸回到屋里,看到殊舒和孩子们都守着女儿,心中的火气又冒了起来。
他正想再次开口提送女儿的事,突然,屋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随从走进了屋子,他看着襁褓中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说道:“这孩子与我有缘,我愿出重金收养。”
陈世荣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