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眼的时候，天花板上有一块水渍，形状像个歪嘴的鸭子。空气里有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混着昨晚泡面汤的油腻气。窗户玻璃裂了条缝，冷风飕飕地往里钻。这地方，
比我原来租的那个城中村单间还破。记忆像摔碎的玻璃渣，扎得我脑仁疼。
昨晚熬夜看那本《星光璀璨：顶流娇妻带球跑》，正骂女主优柔寡断活该被虐，眼前一黑，
再睁眼，就躺在这了。脑子里多了段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这身体也叫贾南絮，二十三岁，
刚被一家小破文化公司扫地出门，理由是“不符合公司积极向上的形象”。房租欠了仨月，
银行卡余额够买三袋打折挂面。更重要的是，我好像……穿书了？
穿的还是那本昨晚被我吐槽到半夜的狗血小说，
成了里面同名同姓、活不过十章就被炮灰掉的恶毒女配？书里的贾南絮，蠢且坏，
嫉妒心爆棚，处处给女主林晚晚使绊子，最终自食恶果，下场凄惨。而林晚晚，
那个顶着女主光环、一路开挂走上人生巅峰的女人，她的金手指，
就是那个该死的“星光璀璨”系统。别人对她产生好感、喜爱、崇拜之类的正面情绪，
都能转化成她的气运值，助她心想事成，无往不利。凭什么？就凭她是女主？
我盯着天花板上那只“歪嘴鸭子”，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饿，是真饿。胃里空得发慌，
像有只手在里面使劲攥着。这操蛋的穿书体验，连顿饱饭都不给？叮！
标……‘逆袭夺运’系统激活中……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脑子里响起，
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从那张嘎吱作响的破木板床上滚下来。绑定成功。宿主：贾南絮。
本系统旨在掠夺原女主林晚晚的‘星光璀璨’系统能量，
将其转化为宿主的生存资源与气运值。目标：活下去，活得好。啥玩意儿？
掠夺金手指的系统？我懵了。这走向……好像不太对？书里没说女配有这待遇啊！
新手任务发布：获取第一份负面情绪能量目标：非林晚晚。
奖励：基础生存物资包一份。倒计时：2小时。冰冷的倒计时数字在我意识里跳动。
负面情绪？恐惧？愤怒？厌恶？我环顾这个破败的出租屋，除了我自己，
连只蟑螂都看不到活的。获取谁的负面情绪？饥饿感再次凶猛地袭来，
压过了那点震惊和茫然。管它什么系统不系统，任务不任务，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我挣扎着爬起来，翻箱倒柜，只在抽屉最深处找到一枚孤零零的一元硬币。
楼下街角有个煎饼摊，素煎饼一块五。攥着那枚硬币，我趿拉着脱胶的帆布鞋下了楼。
老旧的筒子楼楼道昏暗，堆满了各家各户舍不得扔的破烂，空气浑浊。走到一楼，
单元门旁边那个常年堆着垃圾的角落，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正警惕地看着我，
黄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戒备和野性。我停下脚步，看着它。它也盯着我，
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声。负面情绪……恐惧？厌恶？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目标？
我深吸一口气，不是紧张，是饿的。我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同时恶狠狠地龇牙，
发出自认为最凶恶的嘶吼：“滚开！臭猫！挡你姑奶奶的路了！
”那猫显然被我这个突兀又神经质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浑身的毛瞬间炸开，像个小刺猬，
发出一声尖锐凄厉的“喵呜——”，转身嗖地一下窜进了旁边的垃圾堆深处，
只留下几片翻飞的烂菜叶子。叮！成功获取流浪猫‘惊恐’情绪能量，能量值+1。
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基础生存物资包已发放至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提取。成了！
我心头一跳，顾不上那点欺负小动物的微妙愧疚，赶紧集中精神感应。
脑子里果然多了个小小的格子空间，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灰扑扑的布袋子。意念一动，
布袋子出现在我手里，轻飘飘的。打开一看：两包压缩饼干，一小瓶矿泉水，
还有……二十块钱现金。东西不多，但解了燃眉之急！我捏着那二十块钱，
感觉像是捏住了救命稻草。饥饿感催促着我走向煎饼摊。“老板，来个煎饼，加鸡蛋，
加根肠！”声音有点发飘，是饿的，也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激动。摊煎饼的大妈手脚麻利。
面糊摊开，磕上鸡蛋，撒上葱花，香味瞬间霸道地钻进鼻孔，勾得我肚子咕咕直叫。
就在煎饼快好的时候，一个穿着脏兮兮奥特曼外套的小男孩像颗炮弹似的冲过来，
目标明确地撞向旁边一个正在扫码付款的年轻女孩。“啊！”女孩惊呼一声，手机差点脱手。
小男孩却毫无歉意，反而伸长了脖子，贪婪地盯着大妈刚铲起来、准备往我煎饼上放的烤肠，
大声嚷嚷：“奶奶！我要吃肠！我要吃那个最大的！”大妈动作顿了一下，
有点为难地看向我。那男孩的奶奶，一个烫着卷发、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才慢悠悠地踱过来，
看都没看差点被撞倒的女孩，直接对着煎饼大妈说：“哎呀，小孩子嘛，馋嘴，
先给他弄一根，钱算后面那个姑娘的。”她随手指了指我，语气理所当然。
年轻女孩气得脸都红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孙子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还插队？
”“哟，小姑娘家家的这么金贵？碰一下怎么了？又没摔着！小孩子不懂事，
你一个大人跟他计较什么？”卷发妇女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女孩脸上，嗓门洪亮，
“不就一根肠吗？小气吧啦的！后面那个不还没付钱吗？让她等等怎么了？
”周围排队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有皱眉的，有看热闹的。煎饼大妈一脸为难，
手里拿着那根烤肠，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了上来。不是因为***队，
也不是因为那根烤肠。是这种被当成软柿子、被随意拿捏的感觉！就像那个“贾南絮”，
在书里，在现实里，永远是被忽略、被牺牲、被当成垫脚石的那个！凭什么？我上前一步，
正好挡在年轻女孩和那卷发妇女之间。我个子不高，但站得笔直，
目光直直地戳向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大婶，”我的声音不高，但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冷硬，“排队，懂吗？”卷发妇女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出头，
随即三角眼一竖：“关你屁事！我跟我孙子说话呢！你算哪根葱？一个煎饼还要加肠，
穷酸样！让你多等会儿怎么了？没素质！”“谁没素质？”我扯了扯嘴角，
感觉脑子里那个代表能量值的数字似乎在跳动，“你孙子撞人不道歉，你当奶奶的不教育，
反而纵容他抢别人的东西。现在又插队，还骂人。这素质，真是高得顶破天了。
”我语速不快，字字清晰，像小锤子一样敲在周围人的神经上。
不少人看卷发妇女的眼神更不对了。“你……你放屁！”卷发妇女脸涨成了猪肝色，
估计很久没被人这么当众下脸了，气得手指头都快戳到我鼻子上，“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小贱蹄子，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叮！成功获取目标‘张翠芬’强烈愤怒情绪能量，
能量值+5！叮！成功获取围观群众‘厌恶’、‘不满’情绪能量微弱，
能量值+0.5！冰冷的提示音在我脑子里响起，像一针强心剂。果然！
正面情绪是林晚晚的养分，而负面情绪，尤其是针对我的恶意，就是我的力量源泉！
“撕烂我的嘴？”我非但没退，反而又往前凑了小半步，
几乎能闻到她身上劣质香水和汗味混合的气息。我盯着她那双喷火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来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大家看看，
你是怎么替你孙子‘以身作则’的。最好拍下来，发网上，标题我都替你想好了——‘惊！
某奶奶带孙抢食不成，当街殴打年轻女子！’你觉得怎么样？
保证让你孙子在幼儿园‘出名’。”“你……你血口喷人！谁打你了！
”卷发妇女被我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我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她色厉内荏地环顾四周，
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她，连她那个宝贝孙子都被这阵仗吓到了，
缩在她腿后面不敢吭声。“不打？那就好。”我立刻接话，语气瞬间变得平淡无波，
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不是我，“请带着你孙子，到后面排队去。别耽误大家时间，
也别耽误老板做生意。”我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动作标准得像酒店门童。
卷发妇女气得浑身发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她到底没敢真动手，狠狠剜了我一眼，像要吃人似的，
然后一把拽过还在眼巴巴瞅着烤肠的孙子，骂骂咧咧地拖到了队伍最后面：“走！
什么破摊子！不吃了！晦气！”叮！成功获取目标‘张翠芬’极度憋屈、愤怒情绪能量，
能量值+8！累计能量值：14.5。年轻女孩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
我摇摇头，没说话。煎饼大妈麻利地把加了蛋和肠的煎饼递给我，还特意给我刷了厚厚的酱，
小声说：“姑娘，刚真解气！那婆娘，惯会欺负人！”我扫码付了钱，拿着热腾腾的煎饼，
走到旁边花坛的边沿坐下。一口咬下去，酥脆的面皮，咸香的酱料，
鸡蛋和烤肠的肉香在嘴里爆开。饥饿的肠胃被抚慰，冰冷的身体也似乎暖和了一点。
脑子里那个“14.5”的数字，像黑夜里的微光，给了我一丝模糊的希望。
靠着系统弄来的钱和压缩饼干，我在那个漏风的出租屋里又撑了三天。
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出门，去人多的地方晃荡。地铁上，有人踩了我的脚还瞪我，
我平静地提醒：“你踩到我了。”对方翻个白眼，嘴里不干不净。行，愤怒情绪+3。
便利店排队，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试图插队，我直接一步卡在她前面：“排队。
”她嫌恶地上下打量我：“穷鬼事儿多。”厌恶情绪+2。公园长椅，我刚坐下，
旁边一对腻歪的小情侣中的男的嫌弃地皱眉：“一股穷酸味。”我没走，反而坐得更稳当，
拿出压缩饼干慢条斯理地啃。那男的脸色更臭了。厌恶+1.5。
能量值缓慢地爬升到了32点。系统商城也解锁了。里面的东西很“务实”，或者说，
很符合我当前“底层求生”的状态：体力恢复药剂小10点，
基础厨艺精通碎片1/105点，现金100元15点，霉运符一次性，
效果微弱20点……最下面，还有个灰蒙蒙的初级信息扫描1次50点。
我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能靠近林晚晚的工作。书里提过，
林晚晚工作的那家叫“星辉”的文化传媒公司，就在本市。可具体地址，我一个穿书的，
上哪知道去？记忆碎片里也没有。我盯着那个初级信息扫描，咬了咬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意念点击购买，能量值瞬间清零。
请宿主指定扫描目标姓名/模糊特征。“林晚晚，女，二十多岁，本市，
工作单位：星辉文化传媒公司。”我把能想到的信息都说了。扫描中……扫描成功。
目标‘林晚晚’当前坐标定位已更新至宿主地图临时。
坐标关联地点：星辉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地址：青梧区光华大厦A座17层。成了！
脑子里果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市区地图，一个闪烁的小红点标注在光华大厦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我翻出箱底那套洗得发白、唯一还算得体的米色套装穿上。
这是原主为了面试咬牙买的打折货。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瘦削、眼下带着浓重青黑的脸，
我用力拍了拍脸颊，努力挤掉那份挥之不去的穷酸气。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抢到金手指，
就看今天了。光华大厦气派得很，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能照出人影。前台小姐妆容精致，
笑容标准：“您好，请问找哪位？有预约吗？”“您好，我看到贵公司在招聘‘媒介助理’，
我是来应聘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信，
递上那份在打印店花五块钱打印出来的、内容惨不忍睹的简历。前台小姐接过简历，
扫了一眼，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大概是看到了上面“贾南絮”的名字和空白的“工作经历”栏。她保持着职业微笑：“好的，
请稍等，我联系一下人事部。”她拿起内线电话，低声说了几句。等待的间隙，
电梯门“叮”一声开了。一个穿着香芋紫色修身连衣裙的女人走了出来。她身材高挑匀称，
皮肤白皙得几乎发光，栗色的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妆容淡雅精致，
整个人像是自带柔光滤镜，连空气都因为她经过而变得清新了几分。
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马克杯，看样子是去茶水间。前台小姐立刻站起身，
笑容变得无比真诚甜美：“林总监早！”林晚晚！我心头猛地一跳。
书里描述过她惊人的美貌和气场，但亲眼所见，
那种被“星光璀璨”系统加持过的、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人好感的“女主光环”，
比文字更具冲击力。她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这边。那眼神很平静，
甚至可以说有点温和，带着一种天然的、俯视般的优越感，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警告！检测到原女主‘林晚晚’存在！
收环境中正面情绪能量……微弱干扰中……脑子里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前台小姐看林晚晚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喜欢，
而看向我的时候，那种职业性的微笑下，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和疏离。
这就是金手指的力量？无形中操控人心？林晚晚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我只是空气。她端着杯子，步履优雅地走向茶水间。“贾小姐，
”前台小姐放下电话，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客气但疏离，“人事部李经理在开会，
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要不您把简历留下，有消息我们会通知您？”留下简历？
然后石沉大海？我太清楚这种套路了。我正要开口争取，
西装套裙、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脸严肃精干的女人从另一部电梯里快步走出，
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行色匆匆。前台小姐立刻招呼：“李经理！”那女人脚步一顿，
看了过来。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接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的压力。机会！我立刻上前一步，
抢在前台小姐解释前开口，声音清晰有力：“李经理您好，我是来应聘媒介助理的贾南絮。
虽然我没有相关工作经验，但我学习能力强，能吃苦，熟悉各大社交平台运作，
对新媒体传播有浓厚兴趣。我知道贵公司对媒介岗位的要求是高效、敏锐、抗压能力强，
我相信我能胜任！哪怕从最基础的舆情监测、数据整理做起，我也愿意全力以赴！
”我一口气说完，语速快但吐字清晰，目光毫不躲闪地迎上李经理审视的眼神。
没有花哨的修饰，全是实打实的表态。我知道，在这种精明干练的职场人面前，
卖惨和浮夸都没用，只有展现最直接的“可用性”和“肯干”的态度。
李经理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目光在我那身廉价的套装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在我脸上。
我努力挺直脊背，忽略胃里因为紧张和饥饿传来的一丝绞痛。“舆情监测？”她开口了，
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带着熬夜后的疲惫，“说说看，
如果让你监测一个刚出道、口碑两极的小艺人，你会关注哪些平台的关键词？”来了！
专业测试！感谢原主残留的那点关于追星和八卦论坛的记忆碎片。
我飞快地在脑子里组织语言：“核心是微博热搜、实时广场和超话，这是舆论发酵主阵地。
其次是豆瓣娱乐小组、兔区爆料区，这里是舆情源头和深度讨论区。
短视频平台如抖音、快手，关注相关话题下的热评和衍生视频风向。
知乎的娱乐分析贴也要留意，影响部分路人观感。关键词除了艺人名字，
还包括其作品名、近期热点事件、竞争对手关联词、以及可能出现的黑称、争议点缩写等。
”我一口气报完，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卡壳。这些都是我穿书前混迹网络的基本常识，
此刻成了救命稻草。李经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又问：“如果发现大量集中负面舆情，疑似有水军或对家推动，第一步做什么？
”“第一时间截图录屏留存证据，标记时间点、传播路径和关键账号特征。
同时梳理负面舆情的核心点，判断是事实性错误还是恶意引导。如果是谣言，
立刻联系法务准备材料；如果是争议点，则需快速评估是否需要回应以及回应策略。
整个过程需要快、准，避免情绪化判断。”我的回答完全是基于逻辑推演。
李经理沉默了几秒，那锐利的目光似乎要把我看穿。前台小姐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茶水间的方向，林晚晚端着重新接满水的杯子走了出来，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形，脚步顿了顿，
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好奇的疑惑。“跟我来。”李经理终于开口，
语气听不出喜怒，转身走向电梯。我强压下心头的狂跳，赶紧跟上。路过林晚晚身边时，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高级香水的味道飘了过来。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温和，
甚至带着点鼓励似的笑意，但深处却是一片毫无波澜的平静。警告！
目标‘林晚晚’对宿主产生‘轻微好奇’情绪，
‘星光璀璨’系统吸收转化中……对宿主产生微弱排斥力场……排斥力场？
我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更紧地跟上李经理的步伐。排斥就排斥吧，只要能留下。
面试过程比我想象的快。李经理，也就是媒介部的负责人李薇，问的问题都很实际，
主要集中在执行层面和抗压能力上。
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虽然没经验但脑子不笨、肯学肯熬、极度需要这份工作”的底层求职者，
回答得务实又带着点豁出去的狠劲。“试用期三个月，工资三千二，不包吃住。
主要工作就是舆情监控、数据整理、基础文案撰写，加班是常态，有问题吗？
”李薇合上我的简历，直接问。“没问题！”我立刻回答，声音有点发颤，
这次是真实的激动。三千二！在这个城市底层勉强能活下去了！更重要的是，我进来了！
靠近了林晚晚！“明天早上九点，带身份证复印件来报道。找前台小刘办手续。
”李薇言简意赅，挥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走出光华大厦，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站在喧嚣的街头，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汽车尾气的空气。第一步，成了。
脑子里那个代表能量值的数字，
在刚才面试时李薇偶尔流露出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中，又缓慢地涨到了18点。
“星辉”媒介部的工作，果然如李薇所说，忙得像打仗。我的工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堆满了各种打印出来的舆情报告和表格。每天的工作就是像个机器人一样，
在各种平台、论坛、社群里爬行，捕捉和“星辉”签约艺人相关的任何风吹草动，
然后整理、分类、汇总成冰冷的数字和图表，发给上面的正式专员和分析师。
办公室的气氛微妙。林晚晚是艺人经纪部的副总监，不直接管我们媒介部，
但她的影响力无处不在。她总是那么光彩照人，优雅得体，说话轻声细语，
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同事们提起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和崇拜。
“林总监真是太厉害了，听说她又谈下了一个大品牌的代言！”“人美能力强，性格还好，
简直是完美女神！”“对啊对啊，感觉靠近她运气都会变好似的！”叮！
检测到环境持续正面情绪指向林晚晚，
‘星光璀璨’系统能量活跃度提升……系统的提示音时不时在脑海里响起，
带着一种冰冷的嘲弄。而我，就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异类。我的存在感很低，
除了必要的交接工作，几乎没人主动跟我说话。偶尔有目光落在我身上，
也带着疏离和一种淡淡的……嫌弃？大概是我那身洗得发白的衣服，
或者是我过于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干活的样子，与这个光鲜亮丽的圈子格格不入。
成功获取同事‘王莉’轻微嫌弃情绪，
能量值+0.3……成功获取同事‘张超’无视情绪微弱，
能量值+0.1……蚊子腿也是肉。我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
将一条条关于某个小艺人“疑似恋情曝光”的八卦评论分类标记。负面情绪？在这里，
针对我这个“小透明”的负面情绪，微弱得可怜。林晚晚的光环像一层温暖的保护罩，
笼罩着这个空间，隔绝了大部分的“恶念”。这样下去不行。能量值增长缓慢，
商城里的东西都贵得要死。我需要更大的冲突点，需要更强烈的负面情绪源。
机会在一个加班的深夜降临。整个办公室只剩下我和媒介部的一个资深专员陈锋。
他负责带一个刚有点起色的男歌手吴宇的宣传。吴宇形象阳光，唱跳俱佳，
公司正准备大力推他。陈锋此刻却对着电脑屏幕，抓耳挠腮，脸色难看。“妈的！
怎么又出这种幺蛾子！”他烦躁地低骂一声，拿起烟盒，发现空了，
狠狠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起身去茶水间接水，路过他工位时，瞥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
是吴宇的微博评论区，几条被顶到前面的热评格外刺眼：“唱得跟鸡叫似的，
粉丝还好意思吹实力？”“跳舞软绵绵的没吃饭？就这还开演唱会圈钱？”“长得也就那样，
隔壁XX练习生吊打他十条街！”“听说私底下脾气大得很，还耍大牌？真的假的？
”评论点赞数不少，明显是被刻意顶起来的。下面粉丝的控评和解释显得苍白无力。“锋哥，
怎么了？”我停下脚步，装作不经意地问。陈锋正烦着，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吴宇！
不知道得罪谁了，突然冒出这么多黑评，还带节奏说他耍大牌！关键这节骨眼上，
明天下午还要跟‘悦动’那边谈一个很重要的运动品牌推广合作！
‘悦动’那边最看重艺人公众形象和路人缘！
要是让他们的推广负责人看到这些乌烟瘴气的玩意儿，这合作八成得黄！”他越说越气，
猛地捶了一下桌子：“这他妈肯定是有人搞鬼！可现在查源头也来不及了！删评？
那更显得心虚！”叮！检测到高价值负面情绪源目标：陈锋，焦虑/愤怒！
建议宿主介入！我心头一动。机会来了！“锋哥，”我语气平静地开口，“删评确实不行。
但……我们可以试试转移焦点？”“转移焦点？怎么转？”陈锋抬头看我，
眼神带着怀疑和不耐烦，“现在热搜都上不去，怎么压？”“不上热搜，
不代表不能制造新话题。”我走到他旁边，指着屏幕上几条特别刻薄、人身攻击明显的评论，
“你看这几条，用词恶毒，明显违反平台规则。举报它们，集中举报，
理由就是‘人身攻击’、‘恶意引战’。平台处理需要时间，
但只要我们举报得够多、够集中，至少能让它们在热评区暂时消失或者被折叠。
”陈锋皱着眉：“这我知道，可效果有限啊。而且新的黑评还会冒出来。”“这只是第一步。
”我继续说，大脑飞快运转，“第二步，制造一个正向的、有讨论度的小事件。
不需要多轰动，但一定要快，要真实，能快速抓住路人的眼球和好感。”“说得容易，
上哪找去？现在都几点了！”陈锋更烦躁了。“吴宇的粉丝后援会，能量大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