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苏念卿去 戏服店采买的路上,看见了许多人围着指指点点。
于是他带着好奇心也挤进去看到几名士兵在这家酒楼门上贴封条!
"因有百姓举报,有人在此家酒楼吃了回去腹痛腹泻,重者都呕吐昏迷,所以要排查,封条!
"一名士兵大声说道。
"这酒楼好像是那个谁的?
好像是常家开的吧!
""哪个常家?
""还有几个常家,常叁呀!
""最近也奇怪哈,常家投资的玉店,赌坊也被上了封条,""谁说不是呢?
常家的公子每次都嚣张跋扈,我看呐。
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几位大妈提着菜篮相互讨论着……苏念卿看了一会儿,(歪着脑袋没有多想)就转身来到了戏服店。
"老板,上次我让您做的那套戏服你做好了嘛!
""哟,苏老板来了,您那套戏服己经做好了,苏老板可试穿?
哪里不好还可以稍加改改!
"苏念卿点了点头,换上了贵妃蟒袍,此服装长及膝,三江水滚边,多搭配云肩、玉带,面料上绣有丹凤朝阳、牡丹,再戴上凤冠,整体端庄华贵。
苏念卿男生女相,再加上这一套服饰,显得他更加的姿容昳丽,宛如从画中走出的谪仙。
老板赞叹,美,实在是太美了!苏念卿立在那铜镜面前仔细端详,目光在镜中自己身上来回寻游,眉头微蹙又喃喃自语"总感觉欠缺点什么。
"恰在这时,一道熟悉且清润的声音自身后悠悠传来:“少了一处簪花。”
沈砚之信步走入,修长的手指拿起案上娇艳的牡丹,目光温和而专注地打量着苏念卿头上的凤冠,随后,他微微抬手,在凤冠一处略显空落的地方,轻轻插入那朵鲜艳欲滴的红牡丹。
旁边的老板惊呼"妙呀,妙呀!
这,活脱脱的就是在世贵妃呀"苏念卿抬眸,从镜中与沈砚之的目光相触,那一瞬间,沈砚之心尖似有微风拂过,泛起丝丝涟漪。
"沈师长,今日怎么有空来戏服店。
"旁边的老板抢道说:"每年的今日,沈师长都会来戏服店的。
"苏念卿微微一蹙眉,脸上浮起一层疑惑。
只看见老板拿出一个包裹恭敬的递给沈砚之。
沈砚之接过包裹,颔首示意,便转身准备离去。
"沈师长,(微笑)今晚若有闲暇,不妨来梨园吃菌菇,前几日师兄姐们去山上采的菌菇今正打算做几道菜。
"沈砚之微微一顿,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地看着苏念卿。
他微微颔首:"苏老板相邀,沈某定当赴约。
"说罢便带着包裹离去。
旁边的老板看的一愣一愣的:"苏老板你的面子真大呀,连沈师长都请的动"苏念卿脸上一抹笑的看向老板,好了,帮我戏服装起来吧。
————夜幕悄然降临,月色如水洒落在街巷间。
沈砚之身着笔挺的军装,身姿挺拔,步伐沉稳地朝着梨园走去。
轻叩门扉后,他走进屋内,目光所及之处,是满满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蒸腾的热气在昏黄的灯光下袅袅升腾。
梨园的十来个人早己齐聚桌边,眼神中透着期待,正等着沈砚之的到来。
"抱歉,路上有事耽搁了,"沈砚之带着歉意说道。
(脱掉黑色手套放在桌边)苏念卿微笑回答: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师长请坐"沈砚之点了点头,坐在了位置上。
苏念卿倒满一碗酒递送给沈砚之。
"沈师长我敬您!”
(苏念卿双手举碗,目光真诚)沈砚之微微挑眉,目光落在那碗斟满的酒上,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老板如此盛情,这酒我自是要喝的。
只是不知,苏老板这碗酒,是为何而敬?”
苏念卿闻言,轻轻一笑,眼神温和而真诚,端起酒碗,微微颔首示意,“师长,这碗酒,一来是替梨园上下谢您那日仗义相助,解了我们的困局,二来也感谢那日宴席师长为我说话"沈砚之眸光闪动,深深看了苏念卿一眼,随后抬手接过酒碗,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苏老板言重了,我不过做了些分内之事。
那日之事,换做是谁,都不会坐视不理。”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酒水入喉,一股热意顺着喉咙蔓延开来。
苏念卿也倒了碗酒,将碗中的酒饮下,放下酒碗后,他目光柔和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师长的恩情,我们都记在心里。
这时,旁边的小师妹红着脸,有些羞涩地开口道:“沈师长,这桌上好些菜都是苏师兄亲自下厨做的呢,您快尝尝。”
说罢,便拿起筷子,给沈砚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的碗中。
沈砚之微微点头致谢,夹起菜送入口中,细细品尝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苏老板不仅戏唱得好,厨艺也这般精湛,倒是叫我有些意外了。”
苏念卿笑着摆了摆手,“让师长见笑了,不过是些家常小菜罢了,能入得了师长的口就好。
来,” 说着,他又为沈砚之斟满了酒……大家在饭桌上热闹非凡。
酒过半旬,苏念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道:"沈师长坐好,我房间里有我自酿的梅子酒,我去拿。”
”是吗?
苏老板还会酿酒,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了。
沈砚之扶着额微醺道,眼神又温柔的看向苏念卿。
过了一会儿……这边的沈砚之看苏念卿迟迟没回饭桌,就站起身想要去找他。
"你们的苏老板应该是醉了,我去寻他来。
"(起身)"这怎么使得?
(起身)您是客人,我去寻他。
"旁边的师兄答道。
沈砚之摆了摆手道:"无碍"沈砚之摇晃着身体身经师兄的指引来到了苏念卿的房院。
苏念卿的房门前种了一棵梨花树。
此时月光皎洁,照在那棵显眼的梨花树上,微风吹来,花瓣飘落,苏念卿静静的站立在树下,他凝望着纷飞的花瓣,眼神中似有思绪万千。
沈砚之默默走到他的身旁,也一同看向那棵梨花树,洁白的花瓣如梦似的在两人之间悠悠飘落。
"这梨花开的可真好呀!
"沈砚之打破沉默,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感慨!
(突然感觉酒醒了样子)苏念卿点头道:"是呀!
"(喝酒喝的小脸微红)沈砚之打趣道:"苏老板说是让我喝你自酿的梅子酒。
却一个人独自在这儿欣赏梨花。
"说完毫不客气的拿过苏念卿的酒坛,坐在石凳上,喝了起来!
苏念卿微微一笑,也坐在了石凳上。
沈砚之微微转头,只见他仰头赏花,隐忍痛苦的情绪,月光恰好洒在他的侧脸上,显得他更加的落寞。
沈砚之敲了敲酒坛肚,轻促眉头问到:"苏老板,看来你有心事啊,可否?
同我讲讲。
"然后又把酒坛递给了苏念卿。
苏念卿接过酒坛,仰头喝下,放下酒坛,然后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角。
眼神望向那棵梨花树,似是透过繁花看到了往昔。
(小声叹息)"小时候我们一家人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也算温馨。
那时每到梨花开的时节,母亲和父亲便带我在树下玩耍。
为我做秋千,做梨花糕给我吃。
"说到这里,苏念卿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但即刻又变成了苦笑。
"后来父亲被他那些狐朋狗友带去赌博。
本来日子就清贫,还在外面欠了不少的债。
母亲每日去别人家洗衣做饭赚钱给父亲还债。
后来父亲不不仅不收手,还学会了抽大烟。
母亲每次劝阻他都换回来了一顿毒打。
最后父亲为了还外债,把母亲当做物件明码标价,母亲饱受身心折磨便投湖自尽了。
"说完,苏念卿又拿起酒坛喝了几口。
"母亲虽然走了,但是我觉得她己经解脱了,而我多想母亲带着我一起投湖呀!
我一个人陪着酗酒的父亲。
每天都要饱受毒打。
他为了抽几口大烟,尽然把我卖到妓院做男妓,可那年我只有十岁呀!
"说完眼泪一下就涌出来来了。
沈砚之的手正准备去擦拭他脸上的泪,但顿了顿又转向拍了拍他的肩。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继续缓缓说道:“从那妓院里逃出来的时候,身上满是鞭笞的伤痕,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可我不敢停下,我怕被他们抓回去,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我一刻也不想再回去。”
“我躲在破庙里,饿了就去捡别人吃剩的东西,渴了就喝路边的脏水。
我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想着要是母亲还在,她肯定会心疼地把我抱在怀里,给我洗得干干净净。”
"后来,我又学着那些乞丐怎么去偷怎么去抢,有一天,我偷东西的时候被人发现了,那些人追着我打,我被打的奄奄一息时,好心的班主救了我,他知道我的情况后,看我可怜收留了我,随后我便跟他身后学习戏曲。
经过班主多年的细心教导,我也渐渐的上台可以露脸了!
"沈砚之静静的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和心疼……"哈哈,(笑声表示为自嘲)沈师长,我的讲过了,你呢?
苏念卿把酒坛放在石桌上站起来身来问道:"在酒的醺然作用下,苏念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虚浮无力,身形一晃,一个踉跄,这时一双强大有力的手托扶他腰间,梨花纷飞,那洁白的花瓣如雪花般轻盈飘落,有几片落在了沈砚之的肩头,也有几片拂过苏念卿的脸庞。
沈砚之微微皱眉,满眼关心。
苏念卿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而后身子一软,缓缓倾倒,将头轻轻靠在了沈砚之坚实的肩上。
沈砚之见苏念卿这般无力倚靠过来,心中泛起一阵柔软,他轻轻揽住苏念卿的腰肢,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重量逐渐全部倚在自己身上。
看着苏念卿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轻阖的双眼,沈砚之犹豫了一瞬,而后横抱起他。
苏念卿下意识地环住了沈砚之的脖颈,头往他怀里蹭了蹭,嘴里嘟囔着:"娘我真的好想你......"沈砚之抱着苏念卿,小心翼翼地迈步朝着房间走去。
梨花仍在纷纷扬扬地飘落,洁白的花瓣随着他们的脚步被踩在脚下。
月光如水,洒在二人身上,为这幅画面增添了几分静谧与温柔。
沈砚之走到床边,缓缓将苏念卿放下,为他轻轻盖上被子。
而后静静地站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