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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江湖掌舵人柯满爹的“隐世”传奇

发表时间: 2025-08-14
咱灵官村的人都知道,柯满爹是个有故事的老头。

那张白净得过分的脸,配上那身哪怕热死也要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裳,还有那偶尔咧嘴时露出的森森白牙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活脱脱像从旧年画里走出来的白无常。

可你要真问他过去干啥的?

老头儿就俩字:“种地。”

问急了,再加仨字:“打渔的。”

可他那婆娘,咱们的满姑奶奶,嘴就没个把门的,特别是喝了二两红薯烧之后,那话匣子一开,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你刨出来。

关于满爹那点“隐世”过往,十有***是从满姑那零零碎碎的“传奇”里拼凑出来的。

“满姑的‘百家姓’与蛤蟆拳的‘冤种’徒弟”满姑自己个儿姓啥?

嘿,这事儿连她自己都掰扯不清。

用她的话说:“老娘这辈子,就跟那墙头的草,风往哪儿吹,就往哪儿倒!”

早先,她是蒋家的闺女。

可蒋家舅舅膝下无子,就把她过继给了湖边的王家。

这王家,那可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耍家子”。

啥叫“耍家子”?

搁现在说,就是黑白两道都沾点边,拳头硬,讲义气,湖上有点风吹草动,都得找王家当家的王老爷子拿主意。

王家还有一手绝活——蛤蟆拳!

据说练到深处,能一拳打翻一头水牛,威震三村五社。

可王家有个怪事:生娃容易,养活难!

生一个,夭折一个,都说王家祖上造孽太深,影响了子孙。

说也邪门,自打蒋家这闺女过继来,改名王满姑之后,王家后面生的弟弟妹妹,嘿,都活蹦乱跳了!

王老爷子乐坏了,把这外甥女当成了福星宝贝疙瘩,走哪儿带哪儿,宠得没边儿。

好景不长。

王满姑在王家住下没两年,蒋家那边出事了!

原先活得好好的哥哥姐姐,一个接一个地“妖折”,眼瞅着蒋家快绝户了。

蒋家当家的坐不住了,一拍大腿:“坏了!

准是这丫头命太硬,把咱家的福气压住了!”

赶紧又把王满姑接回了蒋家,她又成了蒋满姑。

嘿,你说怪不怪?

蒋家这边还真就消停了。

可王家那边又不干了!

王满姑一走,王家那几个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弟弟妹妹,又开始高烧、吐泡泡,眼瞅着又要不行。

王家慌了神,连夜又把蒋满姑抢了回去。

得,她又成了王满姑,王家孩子又活泛了。

就这么着,王满姑像个人形吉祥物似的,被蒋家、王家抢来抢去。

她自己都迷糊了:“老娘到底姓蒋还是姓王?

或者姓个‘抢’?”

时间一长,她也懒得计较了,反正后来嫁了柯满爹,就认定了姓柯——柯满姑!

这名儿,听着就硬气!

再说柯满爹。

他本名柯老大,在家排行老大。

柯家?

那穷得真是叮当响,老鼠进门都得含着眼泪走。

穷到什么地步?

全家就一条能遮羞的破裤子!

白天谁出门谁穿,其他人?

只能光着腚在屋里蹲着!

那日子,想想都硌得慌。

柯老大年纪不大就得帮着家里拉扯弟弟妹妹,眼看活路艰难。

王家蛤蟆拳名头响,他想去拜师学艺,好歹混口饭吃。

可拜师礼呢?

别说金银细软,柯家连个像样的陶罐都拿不出。

王老爷子收徒讲究个排场,没礼?

门儿都没有!

柯家当家的愁得头发都白了。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心一横,牙一咬,做了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光着***去求王老爷子!

也不能全光,那太不像话,就在胯下系了根麻绳,勉强算个“遮羞布”。

他领着同样光溜溜、冻得瑟瑟发抖的柯老大,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了王家门口。

王老爷子开门一看,好家伙!

月光下,一大一小两条白花花的“人棍”杵在那儿,大的那个胯下还滑稽地晃悠着根麻绳。

老爷子当时就愣住了,随即眼眶一热,差点没掉下泪来。

二话不说,把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水褂子扯下来,披在了柯老大身上。

柯家当家的也是个明白人,一看有戏,立马按着柯老大“铛铛铛”磕了几个响头。

那叫一个实诚,脑门砸在王家堂屋的青石板上,声音脆响。

好巧不巧,旁边搁着王老爷子最心爱的一个酒坛子,“哐当”一声,愣是被柯老大磕头带起的动静给震裂了!

酒水“汩汩”地往外流。

王老爷子这下是真哭了:“哎哟喂!

我的老酒啊!

我的命根子啊!

小子你头硬是好事,可你磕头归磕头,祸害我的酒干啥呀!”

看着柯家父子那凄惨样,再看看流了一地的老酒,老爷子心里五味杂陈。

江湖包袱客听着威风,其实也是苦哈哈,谁富裕了愿意干这刀口舔血的营生?

收徒这事儿,讲究个雅趣缘分,可眼下这光景……罢了罢了,就当是老天爷硬塞给他的便宜徒弟吧!

柯老大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王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开始学那威名赫赫的蛤蟆拳。

他是真感恩啊!

家里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跟着师傅,不光有衣穿,隔三差五还能喝上两口!

这师父,比亲爹还亲!

亲爹能给啥?

除了巴掌就是饿肚子。

于是,柯老大整天把“师傅心善师傅好人”挂在嘴边,伺候得王老爷子舒舒服服。

首到有一天,王老爷子多喝了几杯,酒劲上头,拍着柯老大的肩膀,酒后吐了真言:“徒儿啊,为师这蛤蟆拳,名满天下,威震三江!

可……可就是没人识货啊!

想收个像样的徒弟,比登天还难!

抢都抢不着!

这倒好,老天爷开眼,把你这么个愣头青给塞过来了!

哈哈哈……”柯老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合着自己不是师傅慧眼识珠,而是实在没人要的“添头”?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念叨“师傅心善”了,不过伺候得更用心了——毕竟,有饭吃有衣穿,还能学真本事,管他怎么来的呢!

几年苦练下来,柯老大这蛤蟆拳还真练出了名堂。

力气长了,胳膊粗了,在湖上撑起竹排逆江而行,如履平地。

打起架来,三五个壮汉近不了身,揍人跟喝蛋汤似的轻松。

王老爷子看在眼里,心里那个酸啊。

这小子虽然根骨不如自己当年,但守守山门,撑撑王家在湖上的场面,那是绰绰有余了。

心里虽有不舍,还是把那件传了十几代的“宝贝”拿了出来——一个破得不能再破的包袱皮。

“圣旨包袱皮与乱世‘寻宝’”。

这包袱皮,可大有来头!

据说是当年朱元璋搞“江西填湖广”移民时,王家祖上拖家带口往西川跑。

一路颠沛流离,穷得连块包干粮的布都没有了。

最后实在没法子,就把皇帝老儿颁给他们家的那道移民圣旨的锦缎给拆了,缝成了这个包袱皮!

可惜,王家祖上也没能走到西川,半道儿就流落到这湖边,扎下了根。

这破包袱皮,就成了王家的传家宝,象征意义大于实际用途,一代代往下传,传到王老爷子手里,估摸着也快“祖宗十八代”了。

王老爷子膝下孩子还小,身子骨也弱,怕担不起这江湖包袱客的名头。

他看着徒弟柯老大,又看看自家闺女满姑,心里琢磨开了:这小子身手还行,人也实诚,虽然有点愣,不如……招他当个上门女婿?

把这包袱皮和满姑一起传给他,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江湖衣钵有了传承。

于是,郑重其事地把这“圣旨包袱皮”交到了柯老大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今往后,你就是咱江湖包袱客第十六代传人了!

湖上的事儿,多担待!”

背上这沉甸甸的“传家宝”,柯老大感觉自己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正巧那年月,世道不太平,枪炮声顺着大江大湖传来,隔三差五就能在湖边捡到些漂下来的“杂铜烂铁”——破枪烂炮子弹壳啥的。

年轻气盛的柯老大,在同样胆大包天、好奇心旺盛的满姑撺掇下,脑子一热,背着他的“圣旨包袱皮”,撑着竹排就往上游炮火连天的地方去了!

美其名曰:“去瞅瞅世面,顺手捡点‘好东西’回来给满姑当聘礼!”

这一去,可就差点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竹排上的‘捡漏王’与‘白捡’的军旅生涯”。

柯老大划着他的小竹排,逆流而上百八十里,好死不死,一头撞进了一场大战的中心!

那仗打得叫一个惨烈,五天五夜,血把江水都染红了,浮尸顺流而下。

换了旁人,早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了。

可咱们这位柯大侠,蛤蟆拳练得胆气也格外壮。

他非但不跑,反而把竹排划得那叫一个“悠哉悠哉”,瞪着一双“寻宝”的大眼睛,在漂满尸体的江面上翻翻捡捡!

这边捞起个水壶,那边挑起个皮夹子,看见个像军官模样的,还想去扒拉人家口袋里的怀表!

嘴里还念叨:“这个给满姑,那个留着换钱……发财了发财了!”

他这行为,彻底把交战的双方都给整懵了,然后就是出奇的愤怒!

“嘿!

老子们在这打生打死,脑袋别裤腰带上!

你丫划个小破牌子,跟逛庙会似的,翻死人兜儿发战争财?

太他妈不把咱当回事了!”

国军这边觉得他是共军的探子,共军那边觉得他是国军的奸细。

得了,甭管哪边了,先揍他丫的!

一时间,子弹“嗖嗖”地往竹排上招呼,炮弹也“轰轰”地在附近炸开花。

柯老大这才慌了神:“哎哟喂!

玩脱了!”

赶紧趴下,使出吃奶的劲儿划着竹排往下游跑。

可竹排再快,能快得过子弹炮弹?

眼看要变筛子,柯老大眼尖,瞅见岸边有个被芦苇丛半掩着的小水洼。

也顾不上水脏不脏了,一个猛子扎过去,连人带排藏了进去,心里默念:“蛤蟆神拳祖师爷保佑!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刚喘口气,水草一动,几支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脑门上!

原来是一队准备渡河的士兵,正好也猫在这水洼边,把他逮了个正着。

“干什么的?

奸细?!”

一个班长模样的厉声喝问。

柯老大吓得一哆嗦,脑子却转得飞快:“报…报告长官!

俺…俺是打渔的!

被炮火逼到这儿了!”

“打渔的?

跑战场中心打渔?

骗鬼呢!

带走!”

班长显然不信。

柯老大被押到连部。

连长看他一身短打,皮肤黝黑,手掌粗糙,倒真有几分像渔民。

加上他那竹排和捡来的“破烂”也佐证了他的话。

连长正愁没人熟悉水路运送部队渡河,眼前这不就是个现成的“船夫”?

“行!

算你小子走运!

给我们撑牌子,送兄弟们过河!

干好了,算你戴罪立功!”

连长拍板。

柯老大哪敢说个不字?

老老实实撑起竹排,一趟趟地在枪林弹雨中运送士兵渡河。

那场面,子弹在耳边呼啸,炮弹在江中炸起冲天水柱,好几次竹排差点被掀翻。

柯老大把吃奶的蛤蟆劲都用上了,撑得竹篙都快冒烟,总算把任务完成了。

送完最后一批兵,柯老大累瘫在岸边,刚想喘口气溜之大吉。

回头一看,自己刚才运送的那支部队,正跟追兵打得热火朝天,明显处于下风,眼看就要被包饺子!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闪过王老爷子常念叨的江湖规矩,又想起刚才那些兵看他的眼神,虽然凶,但没真把他当奸细毙了。

再看看自己这头:跑路?

势单力薄,被追兵逮住准没好果子吃!

跟着跑?

人多势众,兴许还有条活路!

“他娘的!

跑也是死,跟也是死!

拼了!”

柯老大把心一横,竹排也不要了,抄起一根不知谁丢下的扁担,吼了一嗓子:“兄弟们等等我!”

撒开丫子就跟在那支溃退的部队后面跑!

这一跑,可就跑出了个“万里长征”!

“从‘包袱客’到‘老革命’的奇幻漂流”。

柯老大自己都没想到,他这一时冲动跟着跑的队伍,正是日后那支铁血雄师!

他这根“江湖野草”,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卷进了历史的洪流。

跟着队伍,他跑过了两万五千里,翻雪山过草地,啃树皮嚼草根。

他那身从小练就的蛤蟆拳底子和撑排练出的好水性、好脚力,在长征路上可算派上了大用场。

打架冲锋是块好料,泅渡侦察也是一把好手,愣是从枪林弹雨里活了下来。

打鬼子的时候,他更是凶悍。

凭着江湖人的那股子狠劲和灵活,拼刺刀、炸碉堡、摸哨卡,没少立功。

身上的伤疤添了一道又一道,那张原本被湖风吹得黝黑的脸,也在战火硝烟和伤病的“洗礼”下,神奇地褪了色,变得越来越白净——这成了他日后“白佬”外号的起源。

解放战争,他跟着部队从北打到南。

最得意的一仗,据说是在南方的水网地带,他重操旧业,组织船队运送大军,还亲自操竹篙,硬是在敌人眼皮底下把部队送过了天堑,把反动派气得跳脚。

战友们笑称:“老柯这一竹篙,把美帝的走狗都捅下海喂王八了!”

枪林弹雨十几年,柯老大身上挂满了勋章,也落下了满身的伤痛。

眼看着新中国成立了,天下太平了,他心里的一个念头却越来越强烈——回家!

回湖边!

找满姑!

“‘农夫山泉有点田’的终极梦想”。

当组织上找他谈话,准备给他安排个不错的职位时,柯满爹了那颗“江湖心”加“农民魂”又占了上风。

他看着身上笔挺的呢子军装,又想想湖上的清风、岸边的稻田,还有那个泼辣又让他惦记的满姑……他眼前仿佛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夕阳下,几间茅草屋,一片金黄的稻田,满姑在屋前晾晒渔网,孩子们在湖边嬉戏,锅里炖着刚抓的鲜鱼,飘着诱人的香气……这不比在机关里坐办公室,整天开会看文件强多了?

老子当年闹革命图啥?

不就图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图个“农夫山泉有点田”的自在日子吗?

“首长,俺……俺没文化,大字不识一箩筐。

当官?

那不是赶鸭子上架,给组织添乱嘛!”

柯满爹搓着手,一脸“憨厚”地推辞,“俺就想着回老家,种点地,打点鱼,安安稳稳过日子。

把俺那份力,用在建设新农村上!

请组织批准!”

首长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又看看他档案里那些惊心动魄的战功和满身的伤痕,最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柯啊,你是真正的功臣!

组织尊重你的选择!

回去好好干!

有什么困难,随时找组织!”

就这样,柯满爹揣着他的复员费和一身伤疤,拒绝了唾手可得的“官瘾”,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阔别十几年的湖边老家。

“ 湖滩创业与‘光***’的传家宝”。

回到家乡,物是人非。

满姑还在,但早己不是当年那个泼辣的小姑娘,成了远近闻名的“满姑奶奶”。

两人重逢,自是一番唏嘘泪眼(据说满爹被满姑用扁担追着打了好几圈,骂他没良心一走这么多年)。

柯满爹老老实实当了上门女婿,正式成了“柯满爹”。

靠着复员费和一身力气,加上满姑的精打细算,柯家的小日子起初过得还不错。

柯满爹把战场上的狠劲用在了田地和湖里,成了种田打渔的一把好手。

满姑一口气给他生了七个娃!

可惜老七贪玩掉湖里喂了王八,只剩六个:老大柯军、老二柯征、老三柯日(狗娃)、老西柯新、老五柯援、老六柯农(小满姑)。

自打老七没了,柯满爹叉甲鱼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湖里的王八算是倒了血霉,见一个叉一个,绝不手软。

好日子没过几天,麻烦来了。

儿子们像春天的笋子,噌噌地往外冒,眼瞅着一个个都要成家立业。

大儿子柯军娶了媳妇,分出去单过了;二儿子柯征紧跟着也娶了媳妇,生了娃,也分出去了。

这本是添丁进口的大喜事,可对柯满爹来说,压力山大!

地就那么点,工分就那么些,一大家子十几张嘴等着吃饭,日子越过越紧巴。

尤其看着老三狗娃(柯日)快三十了还打着光棍,老西老五要上学,小满姑也到了上初中的年纪,柯满爹愁得晚上喂蚊子都忘了拍(主要是没蚊帐)。

就在这时,听说大湖对面的荒滩要搞大开发,围湖造田,建灵官大队!

政策特好:去了就分地,小孩上学不要钱,湖里有打不完的鱼!

柯满爹一听,眼睛亮了——这不就是给咱家量身定做的出路吗?

他当机立断,把老宅和剩下不多的家当都留给了老大老二,自己带着满姑、狗娃、老西、老五、小满姑,还有那点可怜的家当,撑着一架大竹排,浩浩荡荡地“移民”到了荒无人烟的灵官滩。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芦苇荡和烂泥地,真正的“鸟不拉屎”。

创业的艰难可想而知。

没有房子?

割芦苇,拆了竹排当梁柱,糊上泥巴,搭起几间勉强能遮风挡雨的茅草屋!

没有床?

挖泥垒土台,铺上厚厚的干芦苇,就是“床”!

锅碗瓢盆?

大队象征性地发点,凑合着用。

唯一的“电器”是书记手里那支轻易不舍得用的手电筒。

清点家当,最值钱的可能就是满姑带来的那床旧蚊帐了。

小满姑要上初中,得住校,得用!

破包袱皮翻出来,洗干净缝一缝,给老西柯新当书包!

老西读书不灵光,小学都留过级,可在这文盲遍地的灵官大队,他居然算“高材生”了!

大队正缺民办教师,得,就他了!

教不了高年级,教一年级娃娃认字总行吧?

老五柯援最机灵,嘴也甜。

刚来没几天,就巴结上了公社下来蹲点的干部,混了个去学开拖拉机的名额,前途一片光明。

最让柯满爹操心的还是老三——狗娃柯日。

这孩子打小就犟,读了两年私塾就觉得自己是文曲星下凡,天下无敌了,死活不肯再念。

就会一门手艺——挖藕!

挖得再好,能当饭吃?

能娶媳妇?

柯满爹看着他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愣头青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得了,眼不见心不烦,打发去看湖吧!

美其名曰:“家里粮食省着给你娶媳妇!

万一遇上灾年,一缸子白花花的大米,那就是一个水灵灵的媳妇!”

柯满爹蹲在自家茅草屋门口,吧嗒着旱烟,看着夕阳下荒凉的湖滩,心里盘算着这“大米换媳妇”的美好蓝图,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唉,世道变得快哟!

这大米,怕是越来越不值钱喽……” 他隐隐觉得,自己这“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

床头那块破砖头下面,压着厚厚一沓各种珍贵的票证——粮票、油票、布票……唯独缺一张能买蚊帐的“工业券”。

没有蚊帐的夏夜,喂蚊子就成了柯满爹的“必修课”。

他只能安慰自己:这满身的伤疤蚊子都不爱叮,也算因祸得福吧?

只是苦了那身好不容易养白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