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药园的日子，比林辰想象中更枯燥。
每天天不亮，他就要起床给草药浇水——不是用普通的井水，而是要去半里外的“灵泉”打水，灵泉水里含着微弱灵气，能让草药长得更快。
中午要清理药园里的杂草，傍晚则要巡视一圈，防止山里的野兔、山鼠糟蹋草药。
杂役院的管事每月只给林辰发十斤糙米和两块碎银子，饭菜里几乎没有荤腥，茅草屋漏风，夜里常常冻得他睡不着。
可这些苦，林辰都咬牙忍了——比起失去父母的痛，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他没忘记李松的话，哪怕是五行杂灵根，也要试着修炼。
每晚等药园安静下来，他就会拿出李松临走时给的《青云基础诀》，按照功法上的口诀，尝试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可杂灵根的劣势，远比他想象中更残酷。
明明能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灵气，可这些灵气像是排斥他一样，无论他怎么引导，都只有极少量能钻进体内，转化成微弱的“灵力”。
修炼了半个月，他体内的灵力连“淬体一层”的门槛都没摸到，而同期测灵的孩子里，那些单灵根、双灵根的，早就突破淬体一层，开始学习基础剑术了。
“呵，这不是我们的‘杂灵根天才’吗？
还在练那破功法呢？”
这天傍晚，林辰正坐在药园的石凳上打坐，一道嘲讽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睁开眼，看到三个身穿外门服饰的弟子站在药园门口，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壮的少年，脸上带着倨傲的笑意，正是外门弟子赵虎。
赵虎是火灵根，资质中等，却仗着自己早入宗门半年，修为到了淬体二层，经常欺负杂役院的弟子。
林辰刚来药园时，就被他抢过一次糙米，此刻见他又来，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意，却还是压了下去，起身道：“赵师兄，这里是药园，我要巡视，麻烦让让。”
“让让？”
赵虎嗤笑一声，迈步走进药园，故意踩坏了几株刚冒芽的凝气草，“这破药园有什么好巡视的？
我看你就是在偷懒！
李长老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把你这种废物留在外门，浪费宗门的粮食！”
旁边的两个弟子也跟着起哄：“虎哥说得对，杂灵根还想修炼？
我看他这辈子也就配给我们打水、扫地！”
林辰看着被踩坏的凝气草，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赵师兄，你踩坏了草药，我要去告诉管事！”
“告诉管事？”
赵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林辰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去啊！
你看管事是信我这个淬体二层的外门弟子，还是信你这个连淬体一层都不到的杂役？
我告诉你，在这外门，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
林辰被他提在半空，呼吸都有些困难，胸口的黑色玉佩硌得他生疼，可他看着赵虎嚣张的脸，突然想起了当初屠村的血煞教妖人——同样是恃强凌弱，同样是视人命如草芥！
一股积压了许久的怒火，瞬间从心底爆发出来。
他没有挣扎，反而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倔强像淬了火：“赵师兄，你放开我！
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
赵虎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一个废物，还想对我不客气？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说着，他松开手，一拳朝林辰的胸口打去。
这一拳带着淬体二层的灵力，要是打实了，林辰至少要躺三天。
林辰早有准备，在赵虎松手的瞬间，他猛地侧身躲开，同时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这是他平时清理杂草用的，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武器。
他没有犹豫，趁着赵虎拳头落空、身形不稳的间隙，用尽全身力气，将木棍朝赵虎的膝盖砸去！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赵虎的惨叫。
赵虎没想到林辰真的敢动手，更没想到他会攻击自己的膝盖，疼得他当场跪倒在地，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敢打我？！”
旁边的两个弟子也慌了，他们只是跟着赵虎来起哄，没料到会闹成这样，一时竟不敢上前。
林辰握着木棍，手还在抖，却死死盯着赵虎，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我再说一遍，药园是我负责的地方，你要是再敢来捣乱，我下次就不是打你的膝盖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赵虎的对手，刚才那一击只是出其不意，可他不能退——退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就像当初在落云村，他只能看着父母死去却无能为力，现在他有了反抗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也绝不会放弃！
赵虎捂着膝盖，恶狠狠地瞪着林辰：“好！
好你个林辰！
你给我等着！
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在两个弟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药园，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放狠话：“你等着被赶出宗门吧！”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林辰才松了口气，手里的木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湿，胸口的黑色玉佩，不知何时竟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刚才的怒火。
他捡起木棍，蹲下身，看着被踩坏的凝气草，心里一阵发紧——这些草药要是被管事发现损坏，他肯定要受罚。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指尖突然触到了胸口的黑色玉佩，玉佩的温度似乎比刚才更高了些。
紧接着，他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从玉佩里流出来，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注入到那些被踩坏的凝气草里。
奇迹发生了。
原本蔫掉的凝气草，在暖流的滋养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生机，断裂的茎秆重新挺首，枯黄的叶子也变得翠绿，甚至比之前长得更精神了些！
林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又摸了***口的玉佩——玉佩己经恢复了温凉，仿佛刚才的暖流只是错觉。
可眼前的凝气草不会骗人。
他突然想起，之前砍柴时玉佩“变亮”的事，想起昨夜修炼时，似乎有一缕比平时更浓郁的灵气钻进体内……难道这玉佩，不只是个普通的辟邪物件？
林辰的心，猛地跳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玉佩塞进衣领，又看了看西周，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对着玉佩轻声说：“玉佩，是你在帮我吗？
如果你真的有灵性，能不能再帮我一次……帮我快点修炼，帮我变强？”
玉佩依旧沉默，没有任何异动。
但林辰的心里，却燃起了一股新的希望。
他握紧拳头，看着药园里的草药，看着远处青云宗内门的方向，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不管这玉佩藏着什么秘密，他都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好好修炼，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要让那些欺负他、伤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