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微信步数的推送消息准时弹出。但老公的微信步数却赫然停在我的列表第一。
28763步。而在他头像下面的同事最高步数才9852步。今早他明明说,
公司团建在市区近郊度假村。那片地方最多走一万步。我走出卧室,
看着洗衣房里他裤腿上星星点点的黄泥。度假村全是人工草坪,哪来的黄泥?过去一个月,
他次次以“加班”“见客户”晚归,步数却从没下过两万。今天,这28763步,
终于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点开闺蜜微信,敲下一行字。“帮我查路泽众,
重点查他最近行踪和通话记录。”01回复来得很快:“放心,三天内给你结果。
”浴室的冲水声结束。路泽众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他转了转脚踝,朝我抱怨开口。
“今天团建走惨了,脚都磨起泡了。”我盯着他门口的鞋,鞋上的黄泥格外刺眼。
“度假村好玩吗?”我坐在沙发上,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就那样,全是人工景,
没什么意思。”他走过来想抱我,我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他的动作顿在半空,
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不舒服?”“你的步数。”我把手机递过去,
屏幕上28763步的数字格外刺眼。“你说最多走一万步,这两万多步,
是在度假村跑圈了?”他接过手机,脸色变了变。但随即又笑了,把手机还给我。
“你还看这个啊?可能是手机计步不准吧,我今天确实没走多少,大概是揣兜里晃得太厉害,
步数才多了。”“计步不准?”我笑了,技术不准难道能每天都两万步?“那过去三十天,
每天都揣兜里晃得厉害?”他的笑容僵住,语气带上了不耐烦。“你这是在查我?
我天天上班加班见客户,累得半死,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怀疑我?”“我没怀疑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说的加班、见客户、团建,到底去了哪里。”我解释道。
“你裤脚上的黄泥,度假村哪来的黄泥?”他低头看了眼西裤,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皱起眉。“哦,那是下午去度假村旁边的公园散步沾的,里面有片小树林,
可能不小心踩泥里了。”“哪个公园?”我追问。“就是……就是度假村附近那个,
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名字。”他挠了挠头,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当时跟同事一起去的,
没注意看名字。”他被我看得有些心虚,语气不禁急躁了起来。
“你是不是一天天在家看抖音看多了,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咱们夫妻十年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他猛地提高音量,
手掌在茶几上重重拍了一下。“我每天在外奔波,不是为了这个家吗?你倒好,
不体谅就算了,还揪着步数和黄泥不放,非要把我想成那种出轨的男人?
”我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心里的寒意又深了几分,声音却依旧平静。“信任是相互的。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说实话,我会这样追问吗?”“还有,你说和同事去公园,
我刚问了你们部门的李姐,她全程没听说有人提议去公园散步,你还要怎么编?
”他的脸瞬间涨红,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反驳的话,最后只能别过脸,语气软了些。
“行了行了,是我没跟你说清楚,当时就是临时跟两个同事去转了转,没跟其他人说。
你别再揪着这点小事不放了,行吗?”我没再问,心里却更清楚了。他在撒谎。
夏暖暖那边还没消息,我不能打草惊蛇。接下来的三天,路泽众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每天准时回家,手机也不再调成静音。甚至还会主动把手机递给我。“你要是不放心,
就看我手机,里面没什么不能看的。”我接过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
确实没什么异常。但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对劲。一个之前连手机都不让我碰的人,
突然变得这么“坦荡”,反而更可疑。02第三天下午,夏暖暖把一份文件发给我,
附带一段视频。我点开文件,里面是路泽众最近一个月的行踪记录。
每周二、周四下午四点准时离开公司,开车去城郊的一个老旧小区,停留两小时后离开。
周末偶尔会去一家私立医院,每次都戴着口罩,进去半小时就出来。通话记录里,
有个备注为“张医生”的号码。他们每周都会通话三次,每次不超过两分钟。
还有一个陌生号码,每天晚上十点准时给路泽众打电话。但通话时间很短,大多只有十几秒。
视频是在老旧小区拍的,路泽众从车里下来,手里提着水果和营养品,走进一栋单元楼。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打开门,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两人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
女人抬手擦了擦眼泪,路泽众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我盯着视频里的女人,
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夏暖暖的消息又弹过来。“那个女人叫曲向晚,
三个月前查出胃癌晚期,无父无母,一个人住。那个张医生,是曲向晚的主治医生。
”胃癌晚期?无父无母?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的难受。
路泽众为什么要瞒着我?他每天两万多步,是不是因为要去照顾曲向晚?晚上路泽众回来时,
我把文件和视频放在他面前,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他看到文件的瞬间,脸色变得惨白。
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曲向晚是谁?”我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颤抖。
“她是我亲戚家妹妹。”他低下头,声音低沉。“三个月前,她查出胃癌晚期,无依无靠,
我不能不管她。”“所以你每天‘加班’‘见客户’,都是去照顾她?”“嗯。”他点点头。
“她化疗反应很大,没人照顾不行。我怕你多想,就没跟你说。那些步数,
是因为每天要去医院给她送饭,还要去她家里帮她收拾,来回跑,步数才多的。
”“那团建那天,你去了哪里?”“那天她化疗完身体不舒服,我跟公司请假,
去医院陪她了。怕你知道了生气,就说去团建了。”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祈求。“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想骗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想让你误会。”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确实有苦衷。可他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非要用谎言来掩盖?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我怕你介意。”他叹了口气。“我怕你觉得她是女人,
怕你生气,怕我们之间产生矛盾。”“那你手机里的陌生号码,
每天晚上十点给你打电话的那个,是谁?”“是曲向晚的护工,每天跟我汇报她的情况。
”他解释道。“她晚上有时候会不舒服,护工怕我担心,就每天跟我说一声。”听起来,
他的解释天衣无缝。可我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如果只是照顾表妹,
为什么要做得这么偷偷摸摸?03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再提这件事。路泽众也像是松了口气,
每天还是会去照顾曲向晚,但会提前跟我说一声。甚至有一天,
路泽众竟然带我去探望了曲向晚。路泽众特意提前买了新鲜的水果和一束康乃馨,
开车带我往城郊的老旧小区走。路上他还不停跟我解释。“曲向晚这孩子命苦,无父无母的,
现在又得了重病,我作为哥哥,实在不能不管。”我没说话,心里的疑虑丝毫没有减少。
到了小区楼下。路泽众走在前面,轻车熟路地找到单元门,按了门铃。很快,门开了,
一个脸色苍白、身形瘦弱的女人站在门口,正是视频里的曲向晚。她看到路泽众,
眼神里立刻露出感激的神色。随即看到我,愣了一下,连忙侧身让我们进去。“路大哥,
这位是……”“这是我老婆,尹涵瑶。”路泽众介绍道,又转头对我解释。“这就是曲向晚。
”曲向晚连忙给我倒了杯水,声音轻轻的。“嫂子好,麻烦你特意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她的眼眶有些红,看起来确实一副病弱的样子。说话时还偶尔会咳嗽两声,
手不自觉地按着胸口。我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一问一答,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曲向晚的演技确实很好,一举一动都透着病弱的样子。但她看向我的眼神里,
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而且我注意到,她桌子上的药盒虽然印着癌症药物的字样。
但里面的药片数量似乎没怎么减少,不像是天天按时服用的样子。但我没有当场戳破,
只是象征性地路慰了曲向晚几句,就借口还有事,拉着路泽众离开了。回去的路上,
路泽众还在说。“你看,我没骗你吧?曲向晚确实很可怜,我总不能不管她。”我点了点头,
脸上没什么表情:“嗯,是挺可怜的。”但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
让夏暖暖尽快查清楚曲向晚的真实情况。回到家里,我立刻给夏暖暖发消息。
“再查一下曲向晚的背景,还有路泽众和她之间的联系。”又过了两天,
夏暖暖给我发来了新的消息,这次的内容,让我彻底懵了。曲向晚根本不是胃癌晚期,
她的病历是伪造的。她确实无父无母,但她有一个儿子,今年五岁,放在乡下的亲戚家。
而路泽众,每个月都会给乡下的亲戚打一笔钱,备注是“抚养费”。更让我震惊的是,
路泽众和曲向晚是大学同学。并且在大学时还在一起过。后来因为曲向晚家里不同意,
两人才分的手。而曲向晚的儿子,出生日期刚好是他们分手一年后。视频里,
夏暖暖拍到路泽众去乡下看那个孩子,买了很多玩具和衣服。而那孩子叫他“爸爸”。
我握着手机,手都在抖。04原来他说的“表妹”,实际上是他的前女友和儿子。
原来他每天两万多步,是在医院、曲向晚家、乡下之间来回跑。原来他所有的谎言,
都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晚上路泽众回来时,我把新的证据放在他面前。
包括他给乡下打钱的记录,还有他跟孩子的合照。他看到照片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脸色比纸还白。过了好久,他才声音沙哑地开口:“对不起,我……”“那个孩子,是你的?
”我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他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问。“三个月前,曲向晚找到我,说她得了癌症,孩子没人照顾,让我帮忙。
”“我一开始不知道孩子是我的,后来做了亲子鉴定,才知道他是我儿子。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能不管他们母子,孩子还那么小,
曲向晚又……”“曲向晚根本没患癌症,她的病历是伪造的。”我冷冷地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你说什么?她没患癌症?
不可能,我看过她的病历,还陪她去化疗过……”“化疗也是假的,她只是在医院输液,
装装样子。”我把夏暖暖查到的证据扔在他面前。“你是不是被她骗了?还是说,
你跟她合起伙来骗我?”他拿起证据,一页一页地看,手不停地发抖。看完后,
他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不可能,她为什么要骗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在这时,
路泽众的手机响了,是曲向晚打来的。他看了我一眼,接通了电话,声音沙哑。“曲向晚,
你到底在骗我什么?你根本没患癌症,是不是?”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曲向晚的哭声。“路泽众,我对不起你,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
过得太苦了,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好,有了家庭,我不想打扰你,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所以你就编造谎言,让我照顾你,让我跟我老婆撒谎?
”路泽众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毁了我的家庭?”“我不是故意的,
路泽众,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路泽众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双手抱头,
痛苦地***着。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失望。“路泽众,我们离婚吧。
”05这是我第一次跟他说离婚,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他猛地抬起头,
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离婚?不行,我不同意!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我不该瞒着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曲向晚骗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我笑了,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路泽众,过去一个月,你每天都在骗我,
你用‘加班’‘见客户’‘团建’当借口,去照顾你的前女友和儿子,你把我当什么了?
当傻子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够了。”我打断他,
“我已经跟律师联系好了,离婚协议明天会发给你,财产分割我没什么要求,房子归我,
车子归你,存款一人一半,其他的我也不想要了。”“我不签字!”他站起身,抓住我的手。
“我不能没有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能说断就断!我会跟曲向晚断绝联系,
我会把孩子送到乡下,我再也不跟他们来往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太晚了。
”我抽回手。“信任一旦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路泽众,我们之间,完了。
”我转身走进卧室,关上房门,把他的哀求声关在门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不停地往下掉。我以为我们的婚姻会很幸福,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离婚协议我签好字后,让律师发给了路泽众。他没有签字,反而像疯了一样,
每天雷打不动地守在我家楼下。我住的老小区没有电梯,
他就抱着一大束我曾经最爱的白玫瑰,在六楼的楼梯间蹲到深夜。有天我加班到十一点,
上楼时撞见他蜷缩在墙角,怀里的玫瑰蔫得打了蔫,花瓣落了一地。他看到我,
眼睛瞬间亮起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站起来,声音沙哑。“涵瑶,你回来了?
这花我换了三次,还是没撑到你回来,我明天再买新鲜的……”我没理他,掏钥匙开门时,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腹蹭过我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结婚纪念日,
我切菜时不小心划到的。当时他紧张得手忙脚乱,抱着我往医院跑。
还说“以后家里的菜都我来切”。可现在,这道疤痕成了他唯一能用来勾起回忆的筹码。
“你还记得这个吗?”他声音发颤。“当时我跟你说,以后再也不让你受伤,
我没做到……但我现在改,我每天学做菜,学收拾家务,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钥匙***锁孔的瞬间,他突然跪了下去。楼梯间的声控灯灭了,